药人毒[重生](77)
他到底是不信他,也罢,他们俩之间,从来就没有信任可言。
“是啊,我就是为了练功不择手段,我见那弥兰笙武功不错,就想拿他小试牛刀,哈,他口口声声的说要为你报仇,结果呢?被我迷得神魂颠倒,晕头转向,还偷藏了一块我戴过的面纱——”
“住口!”巫阎浮眼前一幕一幕闪过那日他在弥兰笙面前那般千娇百媚的姿态,心下一阵暴躁,将人一把拽过来,牢牢按在榻上。
“是啊,若为师不在,你怕是早就在别人身下承欢了。”
这一句字字刺耳至今,白昙顿觉娆骨一阵剧痛,当下浑身发抖,当下只想解穴逃走,却念及离无障尚受制巫阎浮,又生生忍住。
“你身为我师尊,趁人之危强要我的时候,自己倒不觉得无耻!”
“无耻?为师就今日就无耻到底!”
“你不是知道怎么媚人么?怎么到了为师这里就成了这般模样?”
巫阎浮抓住他腰带,一下便扯散,两手抓住少年衣衽扯开。
“呜——师尊,不要!不要!”白昙慌张地惊叫起来,连忙示弱,拼命反抗,仍是转瞬被剥得衣衫散落一地,整个人抱着双腿蜷成一团,护着身子,无助地似个面对着猛兽的孩子。
巫阎浮看他这般神态,动作稍滞,门口袭来一声巨响。
一个人影自门口走进来,走了几步,却是扑通一下跪到地上。
“师尊……求你放过昙儿罢。他已经……”
“住口!”白昙厉声喝道,他才不要让巫阎浮知晓他命不久矣。
他才不要让他寻什么法子来救他,唯愿……来世不见。
第56章
巫阎浮扯过衣袍将白昙裹住, 对离无障道:“你想说什么?说。”
白昙盯着他, 摇摇头, 眼神决绝,离无障心如刀割,却竟是一字也说不出来, 只磕了磕头,颤声道:“昙儿他已经失了武功,如今已没法胡作非为, 师尊……就放过他罢。”
巫阎浮信手一挥, 一道罡风就将离无障震得飞出门外:“为师放不放过他,由不得你来说。他生是为师的人……死是为师的鬼。”
“师兄!”白昙坐起身来, 却被巫阎浮一手紧搂在怀,柔声威胁:“你再多看他一眼, 为师便不给他解咒了。”
“你!”白昙心下气极,心一横, 两指一伸,便猛地朝自己双眼戳去,巫阎浮当下一惊, 将他手腕一把攥紧。
“你做什么?”
“你连我看谁也不许, 干脆挖了这双眼给你,反正离无障也是因为我才至这咒发作,我赔给他便好!”白昙厉声吼道,一双漂亮凌厉的凤眸射出骇人的亮光来,只瞪得巫阎浮心口狠狠一悸, 捏住他下巴,只觉吓他也不是,哄他也不是,抓得紧了他要闹,抓得松了他一转眼不见了踪影,不知拿这小狼崽子怎么办,无法这么一直制着他,看着他,也许一个不留神,他便伤人伤己。
若他退一步会不会有转机?
“那好,你瞧好。”
巫阎浮将他打横抱起,走到离无障身前,动了动手指,将他头颅抓起,白昙只当他是要取离无障性命,情急之下,大喝一声,用内力挣开穴位,朝他面门抓去,巫阎浮急避一步,便见白昙拽过离无障,纵身跃出窗外。
“昙儿!”
姽鱼儿见状,扑来阻拦巫阎浮,巫阎浮却只见眼前一抹黑影晃过,一掌劈去,看清一张老妪面孔,立即收势,掌风仍是将她扫得摔飞在地。
他自无心顾她,扫了一眼便要追去,却听一声凄然的轻喝:“留步!”
“你……可是许久之前便与昙儿认识?”
“不错。”巫阎浮凝住脚步,侧头看去,“你有话与我说?”
“你当年,可曾负过他?”
巫阎浮一怔,望着白昙纵马跑远的背影,心焦如焚,“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若真心喜欢他,日后千万要待他好些。”
“那是自然。”巫阎浮收起弑月,不愿多留一瞬,跃上马背,此时外面风沙正大,白昙身影眨眼便已不见,他一时竟不知从何追起,风沙烈如海浪,马儿嘶鸣不止,亦寻不着方向,他心里只觉留着白昙武功,实在大错特错。
白昙一路像没头苍蝇般狂冲,远远望见前方似有一片绿洲的轮廓,忙拽紧缰绳纵马冲去,冲进一片草原里,四周树木渐多,风沙也小了不少。
白昙抹了抹脸上沙尘,尚还惊魂未定,见着前方有一道银练般的小河,连忙靠过去,蹲下洗了把脸,将马背上的离无障扶抱下来,却忽然听见附近传来些许人语之声。他循声望去,只见一团火光映出憧憧十来个人影,竟然是连鸠那帮人,当中有一个衣着格格不入的,竟正是司幽无疑。
他断了一手,却似没事人那般用另一手端着酒,与月隐宫那些人谈笑风生,哪还有之前那虚弱模样?
白昙一见此人,自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活活剥皮,眼下顾及离无障,却不敢贸然出手,轻手轻脚的在周围采来些草药,嚼烂敷在离无障手上伤处,包扎好后,见人仍是脸色苍白,昏迷不醒,不由心下愈发不详。
他将离无障背在背上,正欲离开河岸,却隐约听见那交谈声中似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禁竖起了耳朵。
“那小妖孽被我弄得人人得而诛之,现在他的命被捏在天夙手心里,你大可不必担心他对月隐宫有什么威胁。”
“还是司兄厉害,兵不血刃,便将那小妖孽逼得无路可走。”
“如此……你答应给我的东西……”
白昙定睛看去,见司幽朝连鸠伸出手来。
连鸠犹豫一番,从袖口取出一枚蚕蛹大小的物事,且那物事正微微蠕动,白昙心里一跳,知道这定然便是什么蛊。
“这痴心销魂蛊十分厉害,轻易用不得……你是要拿它去对付何人?”
第57章
“这痴心销魂蛊十分厉害, 轻易用不得……你是要拿它去对付何人?”
司幽将蛊塞入袖间, “这你就莫管了, 本魔自有用处。”
连鸠却饶有兴味:“在下看司护法也不似个为情所困之人……在下很是好奇,是什么人让堂堂司护法求而不得,非要用蛊惑住他的心?”
司幽语气不善起来:“本魔说了, 这是本魔的私事。”
“也罢,也罢。”连鸠饮了口酒,“不过在下需得提醒你, 你若对某人种了这蛊, 必得让他中蛊之后第一眼看见的是你,且种蛊虽能生情欲, 中蛊者确会一心一意爱极你一时,除了你眼里再无他人, 却不会爱你一世,可你对他用情愈深, 执念越重,蛊虫便衰亡得愈快。等蛊虫死去之时,便如同春梦乍破, 一切成空, 他的死期也就到了,你会饱受爱别离之苦,这便是代价。”
……
司幽仰脖饮下一口酒,幽幽道:“饮鸩止渴么?一时……一时也好。我不求一生一世,就只求一时快活, 他死了,本魔便陪他一块死。”
白昙听见司幽这么一句,心下生起一丝不安——
他对老魔头如此痴情,莫非,是想对老魔头用么?
如此想着,他脑中虚构出二人浓情蜜意的景象,不禁攥紧了拳头。
原来……他还是有些放不下的。
连鸠饮了口酒,道:“你说,天夙与那小妖孽现在会不会待在一块?”
“说不准,不过他们都走不了多远。这风沙看样子一时半会也不会消停,他们定是在附近躲避,等天气好转,我就派信鹰出去搜寻一下。”
“也好。”连鸠拍了拍身边趴着的草原狼,“它也能派上用场。”
白昙心想这两人真是狼狈为奸,如果不是离无障有伤在身,他现在就出手把这两人一起结果。不想再此多留,他拖起离无障往马边退去,却在此时感到一条冰凉细长的东西贴上了足踝,是蛇!他本能地一缩脚,手中弑月向下方劈去,谁知那断了的蛇头仍是弹起来,一口咬中他腿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