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被暴君标记了(30)
他果真与树林八字不合,又没跑掉。
.
翌日清晨,国君居住的偏殿内传来一声瓷器破碎之响。
内侍禁军在门外跪了一片,殿内,一道黑色的身影被两名禁军押解,跪倒在地。
晋望坐于主位,面色阴沉得可怕。
“你说与他约好山下汇合,现在他人呢?”
跪在堂下那人身上受了不少伤,低着头,一时没有回答。
长垣在山下等了一夜,可始终不见叶舒前来,反倒等来了国君的禁军。
他本以为是叶舒这边出了什么岔子没跑掉,可现在看来,他的的确确已经离开祖庙。
……可他会去哪里?
茶盏在长垣脚边摔碎,滚烫的茶水溅了满身,长垣还不等反应,忽然被一巨大力道掐住咽喉。
长垣从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脸色迅速涨红。
他勉力抬头,对上了晋望赤红的双目。
“若他真出了什么事,孤一定让你生不如死。”晋望声音低哑,眼神冰冷而阴鸷,“说!”
长垣抬手抓住晋望的手腕,艰难道:“属下……真的不知道。”
晋望眼底瞬间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杀意。
长垣甚至觉得,晋望会当场将他喉骨捏碎。
可晋望只是将人往后一丢,扔回禁军脚边:“带下去。”
禁军很快将咳嗽不止的人拖拽离开,晋望回到椅边坐下,疲惫地闭上眼。
他怎么也想不到,叶舒竟敢给他下药。
不知是叶舒怀孕的消息让他放松了警惕,还是这几日那人演得太好,好到他竟没有半点怀疑他的用心。
一切伪装出来的乖顺听话,都是为了今天。
可他要真逃走也就罢了,为何现在不见踪影?
一名不会武功,还怀有身孕的坤君在外面会遇到什么,晋望甚至不敢细想。
内侍总管高进推门走进来:“陛下,您……”
晋望猝然睁开眼:“人找到了?”
“没有。”高进低声道,“您的手……可要奴才找太医来替您包扎?”
晋望一怔,这才低头看过去。
垂在身侧那只手被碎瓷片划破,血流如注。
他苦笑一声,没理会,而是低声道:“吩咐下去,即刻将派出京都的暗探全部召回,让所有暗探、影卫都去找,从祖庙开始,掘地三尺,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高进又问,“那祭祖仪式……”
“暂且推迟。”晋望疲惫道,“皇妃私逃的消息不能被任何人知晓,就说孤身体不适,祭祖另择期举行。”
高进:“是。”
从这日开始,晋望手下所有暗探影卫都开始秘密搜寻。
可始终没有下落。
一日,两日,三日……叶舒的消息仿佛石沉大海,不见任何踪影。
而晋望除了第一日情绪失控外,始终表现得十分平静。
皇家祭祖的车队在第三日回到京都,国君甚至翌日便开始早朝,看不出丝毫身体抱恙的模样。
——除了神情日渐阴郁,手段更加暴戾。
一连几日,频繁有在朝会上说错话,被陛下革职入狱惩处的大臣。就是罪责最轻的,也被打了几十板子,险些丢去半条命。
文武百官就这么熬过了几日朝会,心中开始纷纷有所猜测。
最令众人深信不疑的论断就是,陛下终于从先前被美色蒙蔽中清醒过来,开始后悔纳妃的举措。
否则就凭陛下对皇妃的宠爱,为何要推迟祭祖,并绝口不提大婚之事。
不过嘛,年轻人难得情窦初开一次,没这么容易走出来也是正常。
就是苦了他们这群朝臣。
众臣叫苦不迭,终于在第七日的早朝上,有人站了出来。
朝堂上静得针落可闻,晋望一袭黑金朝服,指尖随意敲击着龙椅,危险地眯起眼睛:“你再说一遍?”
这语气听来令人透骨生寒,太常寺卿段承志嗫嚅一下,硬着头皮开口:“臣……臣日前寻得一名绝色坤君,欲……欲向陛下献美。”
“献美……”晋望在唇舌间徐徐重复这两字,冷笑,“谁给你的胆子?”
“陛下恕罪!”段承志噗通一声跪地,“陛下先前曾言喜好男子,若有觅得坤君,可向陛下献美。臣是尊圣谕行事啊!”
晋望指尖一顿。
他说过这话么?
或许说过吧,那几日被这群大臣吵得头疼,便借此推诿下去。
这世上坤君难寻,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他们找到一个。
——还正好撞在枪口上。
晋望怒极反笑,轻声道:“既然是绝色坤君,孤当然可见一见。”
段承志刚松了口气,却听晋望又轻描淡写道:“不过若是段卿夸大,便按欺君之罪论处如何?”
他这话一出,段承志立即后悔了。
可献美之事已经开口,再改口同样算是欺君。
段承志只能硬着头皮应了声“是”,晋望淡声道:“将人抬上来吧。”
四名内侍很快抬着一顶轿子入了殿。
锦轿四面裹着鲜红的绸缎,段承志膝行过去,牵住一侧绸绳,用力一扯。
四面锦缎落下,内里竟是一座金色铁笼。
铁笼的下方同样铺着一层厚厚的红绸,上面躺了一名素衣美人。
这牢笼不算小,恰好足够一名成年男子躺下。美人蜷缩在牢笼底部,面色红润安稳,没心没肺地睡得正熟。
及地的长发披散开,只露出半张清秀白皙的侧脸。
仅是这半张侧脸,已足够令人惊艳。
可晋望却懒懒道:“不过如此。”
容貌比不上叶舒万分之一。
这就是所谓的绝色?
“欺君乃重罪,拖下去,杖责一百。”晋望淡淡吩咐。
内侍立即上前拖人,段承志哀求道:“陛下恕罪,他、他可是难得的坤君啊陛下,您——”
他百般哭嚎,笼中美人像是不堪其扰,在柔软的红绸上翻了个身。
被压在耳后的朱砂痣终于显露出来,一道清新香甜的气息顿时笼罩了整个朝堂。
坤君的信香犹如雨后青梅,淡雅而清新,酸甜滋味勾得人口舌生津。
晋望的神情瞬间变了。
清甜的坤君信香几乎无人可以抵御,朝堂之上,不少乾君信香被隐隐勾起,开始暗自较劲。
笼中美人被众人的信香惊扰,难耐地皱起眉头,轻轻地泄出一声低吟。
“唔……难受……”
晋望恍然清醒。
下一刻,一股强大的乾君信香出现在朝堂之上。
帝王的信香纯度极高,攻击性极强,瞬间便将所有人的气味盖过。
众臣腿软得几乎站立不住。
在这令人窒息般的高浓度信香中,众臣听得龙椅上那位年轻帝王轻轻一笑:“这份礼物孤十分喜欢,段卿有心了。”
.
叶舒再醒来时,正躺在一方床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