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师(184)
“考虑那么多做什么?你又不是普通人类!”共工氏在他脑中说。
秦横云苦笑:“大神,您最近发声得越来越频繁了,甚至连我完全清醒时都会出现,我还真有点担心……”
帝江道:“这说明我的神力日渐恢复,于你而言有益无害,担心什么!”
“我担心,总有一天,罗天……火神祝融氏,或者其他什么神也会打上门来。我该怎么应付?”秦横云问。
帝江大怒:“‘应付’?我共工氏自立族以来威名赫赫,治鸿水、战颛顼、折天柱,你身为我的继承者,竟然只想着‘应付’,而非将所有敌人斩尽杀绝!实在是丢我的脸!今夜梦境,你就去昆仑弱水好好历练!”
秦横云顿时头皮发麻,内心哀嚎不已。含泪将剩余的面汤喝光后,他决定出门去买几罐黑咖啡和红牛来提神醒脑,能少睡就少睡。
熬夜的结果是他第二天早上睡过了头,手机搁在客厅里,闹钟响了三轮都没听见。直到家里的固定电话响起,他才从饱受折磨的梦中被唤醒,摇摇晃晃地走去客厅接听。
电话是他的同事打来的,劈头一句就把他从睡眼惺忪中砸醒了——
“小秦!到处找不到你,还不快点过来,库房着火了!”
第131章 饭局和警局
时间回到13个小时前。
卫霖和白源在夜幕降临的街头溜达, 寻找合意的餐馆。
傍晚时分的一场暴雨, 让他们欣赏到天下海鲜的自然奇观——其实也不那么自然,他们感受到了世界规则之力的能量涌动。
另一对破妄师似乎也感受到了, 没过多久, 就在餐馆门口拦住了他们。
“一起吃个饭?”简芯问。
“好啊。”卫霖笑眯眯地问答, “美女出面邀请,是我的荣幸。”又指了指白源:“白总请客。”
四个人进了包厢, 卫霖毫不客气地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就当同事聚餐, 放松点啊。”卫霖招呼他们动筷子。
在包厢这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简芯仿佛松懈了些, 卸去伪装出的一身妖娆气质, 杜西铭的发色和肤色也暂时恢复了正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组破妄师同时进入一个‘绝对领域’, 前所未有的情况啊,会不会是光脑‘天极’出了什么问题?”简芯有些忧心地问。
卫霖答:“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接任务时感觉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杜西铭接话:“莫非这个任务需要四人合作?毕竟难度评定是S级,之前要不要接这个任务, 我们也考虑了很久, 看在奖金数额上, 才打算先试试。”
“或许吧。”卫霖摸了摸下巴,“你们做任务还是那个风格啊哈哈,差点没把秦横云吓死。”
简芯兴致勃勃提议:“于是我们要不要一组红脸、一组白脸,萝卜大棒齐下?”
卫霖噗嗤笑了:“好像现在已经是这样了?”
杜西铭看简芯迟迟不动筷子,夹了两根爽脆开胃的腌萝卜放在她碗里,哄道:“边吃边聊, 别饿着。”
简芯白了他一眼:“吃你的吧,不用管我。”
“好好。”杜西铭又给她夹了只一指宽的香烤多春鱼,“尝尝这个,又酥又没有刺,肚子里都是籽儿。”
简芯噘了噘嘴,从碗里挑起那只多春鱼。
白源冷眼看这两个家伙日复一日地秀恩爱,一天不洒个百八十斤狗粮就活不下去,简直酸臭味扑鼻,现在还从办公室秀到了别人的脑内世界里,心里不禁吐槽:低级趣味!
转头见卫霖在跟一只椒盐皮皮虾搏斗,白先生立刻从盘子里挑了只最大的皮皮虾,两手捏住虾头虾尾,波浪般扭动了几下,随即揪住扇形尾壳,筷尖插入壳肉之间,轻轻一撬。满是刺的背壳被轻易撕下,紫红色的饱满虾肉中埋着一条金黄色的膏,看起来特别肥美。
白源默然无声地将虾肉往卫霖嘴里喂。
卫霖自然而然地一低头,就着他的手指叼走,顺便把自己手里那只险遭凌迟的皮皮虾丢进白源碗里:“很厉害嘛白先森,这个你也帮我剥一下好伐。”
白源用指节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好好说话,不要老是南腔北调的。”
卫霖歪了一下头,拿脑袋跟他轻轻对磕,以示报复,埋头继续吃。
小鱼干从筷子间掉落,简芯惊愕地张着嘴。杜西铭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们,半晌从齿缝里挤出半句:“你们……你们两个……”
卫霖叼着半只皮皮虾咧嘴一笑:“就许你们洒狗粮?可惜老子不是单身狗,不吃!”
杜西铭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他做任务时虽然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其实本身的性格偏内向,不善交际,这下更是尴尬得不知如何回答。
反倒是简芯缓过神来,呸了声:“狗男男!藏得深,柜里闷!”
卫霖回嘴:“狗男女!秀恩爱,死得快!”
简芯甩出了几缕指风削他,卫霖抓起一把面前盘子里的腰果,稀里哗啦弹出去,把她的风刃全挡了下来。
白源轻叱:“别闹了你们两个,好好吃饭。”
简芯有点忌惮他,虽然同在一个办公室,但一直不怎么敢和他说话。这下见他出声,顿时收敛了不少,对卫霖哼道:“先吃饭,回头任务里决胜负!”
卫霖笑:“我劝你们还是吃完饭就呼叫监测员,直接出去滚床单,这里面有我和白源两个就够了。”
杜西铭忍不住出来挡刀:“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还是你们退出吧,我和芯宝自己能搞定。”
白源:“手底下见真章。”
卫霖点头,把筷子伸向刺身拼盘中最肥的一块三文鱼:“对,这我的,谁都别想跟我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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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9点15分。
秦横云来不及刷牙洗脸吃早饭,抓起包就冲出门去。
博物馆的库房着火?库房里面有整套监控系统,包括24小时的温湿度控制,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失火?
莫非……是罗天?
秦横云一想到那个梳小辫儿的男人的嚣张嘴脸,就头大如斗,半点也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瓜葛。但职责所在又不能不去,如果被馆长发现他上班迟到,出事故时还不在场,又该扣工资了。
等他赶到博物馆时,消防队已经到了,正在库房里灭火,因为里面都是些贵重的文物,只能使用二氧化碳这样不具备腐蚀性的灭火剂。
馆长站在走廊里看着人进进出出,欲哭无泪:“不就办个展览吗,怎么闹出了这么多幺蛾子!先是玉璋失窃,现在库房又失火,不知道还要损失多少文物,追责下来,大家一起倒霉!”
秦横云气喘吁吁地对馆长说:“馆长,你看我能帮上什么忙?”
馆长一巴掌差点把他的小身板拍弯:“你能帮什么忙?能灭火吗?能抢救回这些文物吗?能把之前失窃的玉边璋找回来吗?你别给我添堵就不错了!今天上班为什么迟到?你要是早点到岗,说不定还能早些发现火情,及时扑救,损失还没这么大!你看你这回要不要挨处分吧!”
秦横云十分愧疚,讷讷道:“对不起,馆长,我……我的确帮不上什么忙。但是那个玉边璋……”他咬了咬牙,望着浓烟滚滚的库房门口,又看了看周围同事焦急担忧的脸——其中一些女同事还情不自禁地哭起来——他们是真心心疼这些无价之宝啊!
秦横云内心犹豫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低低地说了声:“那个偷玉边璋的人,我见过他的长相……”
他说得极小声,像是随时准备反悔撤回,但站在身边的女同事杨祎祎耳朵尖,听了个真切,当即叫起来:“你见过那个小偷的长相?在警察面前怎么不说?”
同事们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追问,秦横云只好回答:“他威胁如果告诉警察,就烧死我。”
馆长恨铁不成钢地扇了一下他的脑袋。“糊涂!孰轻孰重怎么就分不清呢!再说,你不报警,他就会放过你了?你看看——”馆长指着余烬未消的库房,“今早本来是轮到你检查藏品、清扫库房、记录温湿度,还好你迟到,不然连人都烧死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