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重生以后(93)
佩玉心道:“圣人活了过来,在我的心间,在我的眼前。”
怀柏偏过头,对上佩玉痴痴的目光。
佩玉的唇动了动,无声地说:“师尊便是我的圣人”,怀柏忽然觉得脸有些烧,扭头不再看她。
小徒弟成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啊?
霁月道:“也许圣人一直活在我的心中。”
孤山一行人被安排在住在天权城。
天权城是文城。书店林立,墨香扑鼻,街上行走的多是身着儒衫的书生。
霁月亲自带路,一进城,他们就引起了围观。
书生多半含蓄,许多人只痴痴驻足看着,有人当街铺纸磨墨,为美人画像,有人街头吟诗,也有大胆者,不顾君子斯文,挥舞手中香花,神情狂乱。
余尺素问:“他们这是做什么?”
圣人庄的弟子回道:“大师姐斩妖除魔,在此地素有美名,被称为‘东海双姝’,画像千金难求呢。”
霁月咳嗽一声。
那人咬咬唇,把一堆赞美之词吞回肚子里。
余尺素被他勾起好奇心,问:“双姝,还有一姝是谁?”
霁月回道:“是我一位师妹,这边是诸位的住所,请。”
她领众人走至一处园林,园中奇山秀水,草木葳蕤,从雕花窗望,每一幕都如一卷绝妙风景画。
转过几株花树,走过几道回廊,便到了一处楼阁,青瓦飞檐,粉壁黛墙。
楼前卧着一方小潭,潭水澄澄,潭中摆着几垒形态趣异的泰山石。
石旁水草参差,几尾游鱼相逐。
霁月道:“园中还有几处房屋,若嫌拥挤,我带你们去看看。”
于青书谢道:“不必了,多谢道友周全筹备。”
霁月笑了笑,“理所应当。诸位远道而来,就请在此稍作歇息,比赛事宜,我再遣人送来。”
拜别后,于青书忙着安排他们入住。
余尺素摊在太师椅上,说:“这个大师姐真是不错。”
怀柏倒杯茶水洗洗杯子,再给自己和佩玉各倒一杯茶,“那当然,不是每一个人都跟他们庄主一副德性。”
“渊风圣人,她不是个好人吗?九尾狐那个故事莫非是假?”
不要愿望只想成全一只狐妖的人,怎会不堪?
怀柏摇荡茶杯,睨着其中闪烁水光,“谁知道呢?”
“秦江渚,”于青书紧盯着玉册上多出来的名字,叹口气,“你就与佩玉同房吧。”
怀柏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咳咳咳,同房?”
于青书愣了下,“同一间房。”
佩玉拍着她的背,压低了声音,“师尊这么迫不及待与我同房?”
怀柏咳得更大声了。一着不慎,养了条小狼崽子,真不省心。
她们住在最高层,推开窗,便能望见园林全貌。
怀柏看了会,圣人庄就如这园林般,处处景致都是精心设计,精致无比。
只是于她而言,美则美矣,缺几分自然。
终究比不上孤山。
不过这观点总带着几分个人情绪,若她穿来时是在东海,说不定便早把圣人庄当作家乡。
佩玉铺好床铺,走到她身后,抱住她的腰,下巴抵在怀柏肩上,“师尊在想什么?”
怀柏挣了挣,脸有些烧,“你别这样。”
佩玉眨巴眨巴眼,凤眸水光粼粼,“师尊不是说最宠我吗?”
怀柏心里长叹一口气,认命被她抱在怀里。
佩玉再问:“师尊方才在想什么?”
窗户敞开,圣人的身影如魏巍高山,顶天立地。怀柏看着圣人像,道:“我在想,如果当年我拜入的是圣人庄,也许此刻会在腹诽孤山,或者揽着袖子和墨门弟子打架,人的命运真是奇妙。”
佩玉感慨,“是啊,若非遇到师尊……”
老子身上有她娘的魂魄,故而当年老子本能地载她往千寒宫逃跑。可惜岁家村在南,千寒宫在北,路途漫漫,黄牛劳累而死,正好倒在处于中央的孤山附近,让她遇到了怀柏。
她想,她遇到师尊、进入孤山,是莫大的缘。但这于孤山与师尊,却是劫难吧。
如果时光流转,她宁愿当年死在黄牛身旁。
怀柏想到什么,笑起来,“如果你不是我的弟子,那我可就头疼了,天资这么好,却不在孤山。不成,我非得把你拐回来不可。”
佩玉冷哼,“师尊于此事,似乎天赋异凛?”
怀柏点头,在佩玉发声前,抢先道:“我生来好为人师,本来打算收一千个弟子,桃李满天下,可是收了你之后,珠玉在前,天下人都入不了我的眼,剩下的九百九十五,我一个也不想收。”她声音温柔,眸光生动,“天下人有谁能比得上我的佩玉?”
佩玉面上泛红,害羞地把头垂下。
她想起一事,“师尊的徒弟,不是早满了一千吗?”
丁风华依旧没回来,现在怀柏仍是百代峰的代峰主。
怀柏干笑,“那些不算嘛。”
“百代峰事务繁忙,师尊为何还要来此?”佩玉皱眉,难道师尊是不放心她吗。
怀柏心虚地摸摸嘴角,剧情发生变化,但她还是怕自己徒弟会遇到黑心女主,从此开启倒霉生涯。
“师尊?”
怀柏眼睛一亮,转过身,温柔地看着她,道:“因为我说过要陪你长大。”
佩玉睁大了眼,眸光湿润。
怀柏说:“君子一诺千金,我既这样说过,便要践行到底。我不想错过你每个成长的瞬间,不想日后遗憾。”
夕阳泄尽窗,洒在怀柏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她身后伫立残阳如血,圣人伟岸。
佩玉想起初见怀柏的情景。昏暗的天光里,突然闯进一抹澹澹碧色,青衣女子弯下腰,为她落了一滴泪。
那时她只知道东海有圣人,忍不住想,原来这世上真有圣人,圣人这么好看。
可圣人不是岁寒的师父,怎会救她呢?
这个姐姐是故事里的仙神,还是天上的佛陀呢?
佩玉颤声道:“我第一次见您,您对我伸出手,我就在想,从今以后,您就是我的圣人、是我的仙神、我的佛陀。”
她的生命里,不信圣人、不信仙神、不信佛陀。
只信在绝境中对她伸出手的女子。
怀柏目光柔软。
佩玉抿抿唇,脸红了一下,继续说:“我还在想,您生得这么好看,我想嫁给您。”
怀柏笑容一僵,红着脸斥道:“你在想什么?那时你才几岁,居然有这样的念头!”
佩玉自嘲地笑了笑。
她在岁家村那样的地方长大,受到的熏陶便是若想吃饱饭,日后便要嫁个好人家。初见怀柏时,有那样的念头虽奇怪,但并非无稽。
“如今,我不这样想了。”
怀柏哼哼,“不这样想才对。”
“我想,您嫁给我也无妨。”
怀柏:“……”
佩玉望向圣人像,“师尊犹如巍巍高山,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怀柏眨眨眼。
佩玉继续道:“学生胸无大志,只想上山。”
怀柏一时没明白,“上山?你怎么上……等等,你想上什么?”
佩玉看着她,缓缓勾起唇,目光灼灼,“您说呢?”
怀柏后退一步,“那个,佩玉,你是个好人……”
第90章 一枝桃花
怀柏背抵住窗,小徒弟站在阴影里,神情晦暗,让她生了几分莫名心悸。
佩玉逼近一步,手撑着窗沿,像是把怀柏拢在怀中。
她的身后是黑暗,身前是夕阳,而她伸开手,抱住了唯一的一束光。
“师尊,”佩玉眼底露出一丝笑意,“我并不想做个好人。”
怀柏的脸有些红,心莫名跳得快了几分,“你、你要做什么?”她紧张地说:“再靠近我就跳下去!”
佩玉笑了笑,“没事,我接着。”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佩玉马上松开手,退至一旁,回头望过去。
怀柏松口气,心底又隐隐生几分失落。
余尺素伸进一个脑袋,“你们去逛街吗?”
佩玉看向怀柏。
怀柏压下心底空落,拢拢衣襟,笑得眉眼弯弯,“当然要去呀!”
天权城在举办一场诗会。
文人们斗诗斗画,四人听了一会,就觉得无聊。
余尺素眼珠子转了转,“还刚入夜,不如我们飞去玉衡城玩玩吧。”
盛济不解,“为何去那?”
怀柏掩唇轻笑,佩玉神情微妙,只有盛济一脸茫然,“你们笑什么?”
余尺素摇摇头,“你也太不知变通。这七城对应天上七星,天权又号文曲,所以晚上有诗会,那玉衡城现在不是应最热闹吗?”
盛济喃喃:“玉衡、廉贞星,”他脚步一滞,红着脸道:“桃花入命?”
余尺素轻笑:“孺子可教。”
盛济连忙摆手,“不、我不去了。”
四人之中,怀柏与佩玉不必提,余尺素常看话本,唯有一心练剑的盛济最为纯情。
余尺素拉住他,“你也该见识一下了,不然怎么找道侣?”
怀柏身居代峰主,对盛济之事也有所耳闻。
好歹他是太初天少主,资质好,相貌不赖,开始还有许多小姑娘借着比试为名刻意接近他,没想到这人从不怜香惜玉,打斗之时从不放水,生生打跑不知多少情缘。
盛济支吾:“我还是更喜欢练剑。”
“啧,你还想同你的剑过一辈子吗?”
盛济道:“有何不可?”他顿了顿,眼中露出怀念,“可惜鸿雁已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