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 游如许闷进她怀里, 周天醉顿了顿,发现说不下去了, 她说:“你干什么?”
“抱抱你。”游如许说:“我想抱抱你。”
她说:“你是不是也很难受?”
周天醉嘴硬:“没有。”
“我很难受。”游如许惯来内敛性子,能主动抱她已是不易,还说难受, 周天醉嘴硬不下去,没说话, 游如许说:“为什么要骗我?”
周天醉开口:“什么?”
“骗我你会开心一些吗?”游如许说:“你真的要和我分手吗?”
周天醉顿了顿。
游如许说:“你说的我们再努力一次。”她从周天醉怀里抬头:“我们还没努力, 你就不要我了吗?”
她眼睛泛红,没哭, 但眼底水花浮动,她抿唇, 倔强神色。
周天醉闭了闭眼。
她想抱游如许, 但她抬不起那双手。
游如许说:“阿姨恨我,我知道,她很生气, 我也知道,我可以接受可以等。”
周天醉说:“如果, 很久呢?”
“很久我也可以,一年也好, 十年也好。”游如许看着她, 眼底是坚定神色:“只要你不和我分手, 我都可以等。”
周天醉陷入纠结的深渊。
她看着面前的游如许, 想到余巧,痛苦将她撕裂,让她寸步难行,她贪恋游如许的温柔许诺,幻想和她万分之一的幸福,但她也不想看到余巧太痛苦。
她妈,会放下吗?
或许阿冉说得对。
她们可以再努力一次,再努力一次……
周天醉缓缓抬手,抱着游如许的腰,头埋她肩膀上,紧紧地,狠狠地抱着她。
两人去厕所时间有点长,宋辰月说:“要不要去看看?”
姚昭说:“看什么,吃你的。”
在她认知里,虽然不太了解周天醉和游如许的准确关系,但已经有了雏形,她们比更好的朋友关系,要再好一些,或许和今天游如许的心情不好有关系,或许她们在谈事情?
和姚昭想的一样,她们是一起回来的,游如许神色平静很多,回来她们没吃多少,倒是把奶茶喝完了,宋辰月问:“要不要再来一杯?”
游如许摇头:“不用了。”
宋辰月笑笑,一顿饭吃的挺开心,尤其是知道姚昭近况很好,学习长进,分别前周天醉还说带姚昭去买一身衣服,姚昭说:“谢谢周医生,我已经买啦。”
周天醉看着她。
姚昭又说:“对了周医生,我们吃饭的时候看到阿姨了。”
游如许瞳孔收缩,她看姚昭,周天醉问:“我妈?”
姚昭点头:“嗯,在我们对面楼吃饭,还有个人。”
周天醉笑笑,看游如许,瞧见她苍白脸色,周天醉的话在喉间滚了一遭,没开口,姚昭说:“那姐姐,我们回去了。”
游如许冲她们招手,俩孩子手挽着手一起离开,带走欢声笑语。
十字路口,游如许看着周天醉。
周天醉说:“我送你回去?”
游如许说:“你先回家吧,阿姨可能有事。”
年三十来这里的饭馆,难保不是有事,周天醉顿了顿,说:“好。”
游如许看她转身,说:“我到家给你发消息。”
这次,会回复吗?
周天醉说:“好。”
游如许心头一松,她扬唇,阳光落她侧脸,笑容有些破碎,周天醉静静看着她,几分钟后,两人在路口分别。
周天醉到家,余巧还坐在沙发上,听到动静转头,说:“回来了。”
知道她今天出门是有人请她吃饭,这一周家里没有人再提到游如许的名字,仿佛从她们生活里完全割除,没有这个人的一丁点消息,所以余巧接到吴秀秀的电话,是惊讶的。
更惊讶的是,知道工作日志的事情。
她手心很烫,想到刚刚她说的话,还是气得很,周天醉瞧她脸色不对,问:“怎么了?”
余巧不是很想提游如许,说:“没事,饭吃了吗?”
“吃过了。”周天醉说:“你吃了吗?”
余巧一口没吃,但她也不饿,点头。
周天醉问:“吃了什么?”
余巧说:“随便吃了点。”
她起身,去厨房收拾,听着忙碌的咚咚声,周天醉坐在沙发上,年三十,很早就开始做晚饭了,窗外烟花爆竹的声音也响起,一刻没停,年味逐渐浓郁,邻居敲门唠嗑,送菜,余巧一张笑脸迎来送去,或偶尔也提到周天醉的事情。
“不小了吧,三十有了吗?”
“有咯,是不小了。”
“该处对象了。”
“是啊,听说再过几年就是大龄产妇了,生孩子不好恢复。”邻居拉着余巧:“而且现在你还能帮忙带孩子,再过几年,你想带都带不了。”
余巧看着周天醉。
周天醉坐在沙发里,听着闲聊,掀起眼皮看余巧,四目相对,余巧说:“这孩子,我说不通,随她吧,结不结婚她自己看着办。”
“怎么能随她呢,她现在光顾着一个人享受,老了怎么办?咱们是过来人,得帮帮她,我上次那个侄子,介绍给小天试试?”
余巧说:“你问小天吧。”
邻居看周天醉,还没开口,周天醉语气冷淡:“赵姨,我不打算结婚。”
赵姨被她态度冻了下,有些尴尬的笑笑,和另一个邻居互相看眼,余巧说:“吃瓜子。”
“我家里火还开着呢。”赵姨说:“我回去关火。”
另一个说:“我还要帮我女儿带孩子,先回去了。”
刚刚还热闹的客厅,瞬间冷清下来,余巧转头看周天醉,质问:“什么意思?”
周天醉说:“妈,我只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余巧说:“给我摆脸色是吗?”她蹭一下站起身:“还是你还惦记那个女人?我告诉你,没门!”
周天醉仰头看着余巧。
盛怒之下的余巧,她不打算沟通,沉默几秒她说:“我先回房。”
说完手机震动,余巧盯着她,周天醉脸色平静,余巧问:“是谁?”
周天醉说:“同事。”
余巧说:“给我看。”
周天醉说:“妈……”
“给我看!”余巧冲她喊,伸手就要夺她的手机,周天醉攥手机,两人扭在一起,余巧抢不过来,气红眼:“是游如许?”
时隔一周,从余巧嘴里再说出这个名字,周天醉还有些恍惚。
余巧发了疯一样想从她手上抢手机,周天醉往后退,后腿撞沙发,跌坐下去,余巧站着看她,周天醉说:“妈,你不要这样。”
“哪样?”余巧冷声:“和你一样?阴奉阳违?”
周天醉说:“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想,等我们冷静下来再说以后的打算。”
余巧气笑:“打算?什么打算?打算说服我?同意你和游如许?”
周天醉说:“我知道你现在不会接受。”
“以后也不会。”余巧说:“你还想说什么?替她委屈吗?想说她其实很对不起我们家,其实早就想把你爸的工作本交给记者?”
周天醉面微诧,她说:“你都知道?”
余巧说:“我当然知道,如果你是想用这个替她脱罪,没用。”
“妈,我不是想替她脱罪。”周天醉说:“我只是想说,她也做过努力,她这么多年过得并不开心,她一直都很愧疚,你就给她一个弥补的机会……”
“什么弥补的机会?”余巧说:“和你在一起?给我养老送终?”
她说着气笑:“小天,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天醉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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