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吟慢慢收紧掐着陆宛思的力道,听着她痛苦的闷哼,眼神直白得像剥光了南恨玉那件不可亵渎的白衣:“我想干什么?我想干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76章 战书
秋吟明显感到陆宛思的脖子动了动, 元婴险碎的危机时刻,她这小师妹竟挣动着转头。
被她这番变态的话镇住?不对。
陆宛思是要看南恨玉。
她想知道此时此刻南恨玉的反应。
秋吟眼睛一眯,手掌贴着陆宛思脖子的地方迸发魔气,闷哼变成尖叫, 南恨玉眼神一动, 与秋吟隐晦地对视一眼。
秋吟收回目光:“师妹不是一直勾引我么, 仙界多的是你的裙下臣,我上勾也无可厚非吧,可你好像心里有别人,让我猜猜, 陈文昌, 冯子迈,还是你‘不问七情’的师尊?”
“我没有……”陆宛思说, “你不是……”
“哈哈。”秋吟笑了两声, “凡事有因果,我当初蠢到真的动了心, 险死为你取无心草,你不问我死活, 转头娇羞着送给南恨玉,宗门大比有求于我, 却向南恨玉要赏, 我孤身入听风道为你寻簪, 你又想送给谁呢。我从来不是肚里承船的圣人,陆宛思, 你真觉得我要心甘情愿, 把良心喂狗吃?”
“魔的脑子很单纯,不喜欢讲那些弯弯绕绕。”秋吟说, “你不稀罕,可我不爽啊,我得不到,还不能毁了你吗?”
“你个疯子!”玄灵宗主峰弟子常与太清宗往来,自然听懂这些话,“陆小师妹只把你当师姐,是你痴心妄想,已经害她伤心至此,现在更是连个畜生都不如!”
“我还没做什么呢,你们怎么好像一副看见她坟头草的样子,要不直接上段才艺,吹个唢呐?”
秋吟无辜道,见玄灵宗弟子有意识地摆脱与魔纠缠,向她靠拢,“出来吧,再不来你主子可要交代在这了。”
话音刚落,从八峰外抛出漫天花袖,交织成网,流转着魔气,如互相缠绕的刀锋细丝,狠狠向地面砸来,柔中带刚。
晚儿踏着花袖降落在秋吟身后,一拽缠住南恨玉的不尘剑,娇笑道:“奴家来晚了,大人莫怪。”
空羽剑变幻的剑光再次落下,比漫天花袖还乱眼睛,秋吟松手,任由陆宛思逃走:“就你一个?”
她侧头看了一眼,晚儿果然已经元婴中期,这是她成为真正的万魔后,万魔挣脱魔窟的枷锁,南境从被“平衡”压制中恢复了自由,修为回到本应该到的水准。
“您都把万魔窟炸出来了,静竹大人得拘着它们些,省得南境连路都走不了。天痕路都活了,跳脚似的在那劈里啪啦。”晚儿说,“还是您也叫其他魔来了?”
南恨玉不尘剑一动,晚儿的花袖便碎了,凌云的剑意如迅雷,竟然引得玄灵山所有的剑共鸣似的响动,接连震出自己的剑意,附和着浩荡成阵。
受困中的弟子们可算解放片刻,喘着气,看着雪崩之势的撼动摇响玄灵山,随剑仙的剑而动,天堑一般的鸿沟划开,他们终于见识了什么叫元婴巅峰能毁一座“万物生灵”。
晚儿神情一变,紧握花袖,秋吟悠闲地摆摆手,让她上一边待着:“我猜下面是冗长的说教,可以跳过直接开打吗,剑仙大人?”
南恨玉刚开合出一条缝隙的嘴抿住,冷凝着脸:“你原本是流离于战火的凡人,我见你有天赋有根骨,想着渡人便是渡己,收你为徒,盼你成一方大事,羽化成神,你却自甘堕落至此,是我的过错。”
“那您怎么不自刎在悬月峰谢罪?”秋吟不走心地说,“当魔主还不是一方大事,您这事得多大,不得累死我?”
“不必对你师妹动手,既然是我的过错,”南恨玉不理秋吟的满嘴胡话,不尘如风,“就由我来改正。”
“可我也不为你啊。”秋吟说气话似的,悲风剑随意地挡开南恨玉的剑,她瞬间到向山海剑阵靠拢的陆宛思,“我为我师妹,师妹你说句话,跑哪去?”
悲风剑不客气地刺进陆宛思的双腿,陆宛思一跪,反手险些划破秋吟的脸,秋吟胆战心惊地拍拍胸膛,捏住陆宛思的下巴:“烈性,我喜欢。”
“你这魔女,剑仙快杀了她!”看不下去的弟子大喊,被晚儿一袖子甩进地里。
晚儿笑着巡视一遍:“当我死的?”
“我、我从不知你心意,如今知道也回应不了。”
陆宛思忍着泪,头发被秋吟狠狠拽着,她透过朦胧的泪看向僵持的南恨玉,“既是仙魔相别,我不会背叛我手中为天而执的剑,若今日便是死期,我也不是对你下跪,是为我的道下跪,为师尊下跪。
我从未对你有过别的心思,只当你是我值得托付的师姐,是我瞎了眼,魂入地狱我心也非你。
但秋吟,我陆宛思以近十年的同门恩情恳求你,杀我可以,不要伤害师尊,她明明、明明比起我更重视你……”
“我的确该给她磕一个,没她我也成不了魔,哪能像现在如此随心所欲。”秋吟阴沉下眼,将陆宛思的脸准确对向南恨玉,“死到临头,恨我入骨,你都想着她,你可以,陆宛思。”
陆宛思没说话,只是流着眼泪,遥遥与南恨玉相望,像在和她告别。
秋吟突然松开手:“我改变注意了。”
死亡的可怖感陡然从陆宛思身边抽离,她有些懵懂,缓不过来神。
下一刻,秋吟消失在她身后,再一眨眼,悲风剑已经压着不尘剑,将南恨玉逼近远峰,陆宛思回神:“住、住手!!”
陆宛思慌乱的声音不断响起,秋吟下手就越狠,明明因为化影,修为还在南恨玉之下一个小境界,但万魔之身弥补了差距,她反而在魔的血性中更如鱼得水,招招都对准南恨玉的要害。
南恨玉也没有收招的意思,剑仙如天临的剑,下了狠心要将昔日爱徒斩杀于此。
一时间,玄灵山陷入更加剧烈的地动山摇,像要在这一仙一魔手下化为灰烬。
满山紧张地看着两人打得不相上下,但秋吟刚吸纳全部万魔,正是点火来柴的好势头,而南恨玉的内伤已经被逼出来,慢慢处于下风。
陆宛思这回不决意赴死了,挣扎起身,被一直盯着她的晚儿按回原地:“乖,小妹妹,不要打扰大人,你也不想你那位剑仙师尊因你分神是不是?”
陆宛思僵在原地。
最后,秋吟一掌打在南恨玉的身上,陆宛思脑子空白地看着那道血红:“秋吟,你还有没有心,那是你生你养你的师尊!!”
“她说不是了。”秋吟淡漠地接下南恨玉,“放心吧,她没死,死了就没意思了。”
她掂了掂怀里被她催出内伤、陷入短暂昏迷的仙人,还是轻得和羽毛一样,秋吟不易察觉地微顿,对陆宛思扯出一个恶意十足的笑:“师妹不是心悦你师尊吗,不是宁愿自己死也舍不得她受伤吗?
杀了你或者杀了她,都太便宜你们两个了,顶多是恨我恨得不行,抱着必死的心来找我报仇,大爱大恨,来得快去得快,没劲。”
“我想到个好主意,”秋吟笑,“你这么在意她的伤、她的自尊,我便替你将人关在南境,从身到心好好折辱一番,不可亵渎的剑仙破碎在南境肮脏的地牢里,一定看了让人血脉喷张。”
“你!!”陆宛思狠狠瞪着秋吟,却发现有一刻秋吟并不是在看她,而是看着无力倒在她怀里的南恨玉,阴冷、不甘、恨意、偏执。
她一瞬间明白过来,不论秋吟以前有没有对她动过心,此刻她更想折磨的是南恨玉,说的所有话,即是愚弄她,更是报复南恨玉。
“既然你已是仙界新一辈的领头羊,这话就由你来带吧。”
秋吟展开手指,黑色的星火跳动着流走,在玄灵山主峰上汇聚成一封信书的模样,写着一个潦草狠厉的“战”字。
“战书。”秋吟笑眯眯地说,“新主新气象,劳烦告诫仙宗各位,南境是魔的地盘,不是你们这群异族吃喝拉撒的情报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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