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有道的眼神闪过一丝暗光,道:“我只是想认真地瞧一瞧你。”
覃如意越发觉得她莫名其妙,二人相识也有两三载了,何以忽然说这种话?她莫不是移情别恋,喜欢上自己了?
陆有道却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想知道小师叔喜欢的人究竟有什么魅力,能令小师叔不惜……罢了,不提也罢!”
覃如意却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提炼了一些关键字句:“不惜?她做了什么?”
陆有道有些恍惚,好会儿才摇摇头,扶着脑袋道:“我如今还有些迷糊,不能与你多说什么。”
“你怎么了?”覃如意问。
“我好像喜欢小师叔。”
覃如意并不意外,只是疑惑陆有道为何这么犹豫,要知道她以前对苏北顾可是表现出了十分强烈的占有欲的。
“但又好像不是喜欢,而是憧憬。”陆有道揉了揉额头,“我一直潜心修行,不过近来却总觉得心有不安,后来更是频频想起小师叔,我总想告诉她,我喜欢她,可是又觉得不能告诉她。我好些日子没能睡个安稳觉,想着快要离开这儿了,就来见一见她。”
覃如意琢磨道:“那你为何说她喜欢我?”
她记得她们的事似乎并没有让别人知晓,苏北顾也不会将这件事告诉陆有道。
“我看得出来,若不是她心里有了别人,她也不至于……”陆有道说着说着,发现话题又转了回来,她顿了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苦笑道,“除了对你,她对任何人都很无情,确实是个天生修道的道子。”
陆有道最终也没有见到苏北顾就离开了,覃如意琢磨着她留下来的话,隐约懂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懂。
苏北顾回来后,她并没有瞒着这事,但并没有提及陆有道最后说的那句“苏北顾无情”的话。
苏北顾闻言,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她的执念竟这般深。”以至于连她的术法都勘破了。
她本打算跟覃如意坦白她与陆有道的事,岂料覃如意似乎不是很在意,道:“你当初没有告诉我,想必是觉得没有必要,既然如此,那肯定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如今告诉我也已无意义,所以不必说,我相信你。”
苏北顾注视着覃如意,惊讶地发现日夜相伴的恋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生出了一股修仙者才有的气势。
回过神后,苏北顾笑了笑:“有些事还是有意义的,你想知道,我就会告诉你。”
覃如意若有所思:“那就等我做好了准备再告诉我。”
她其实已经隐约猜到了苏北顾要告诉她什么,因为随着她在修行路上的深入,她越发清楚,苏北顾的这套修行功法并非来自于太真观,加上钟仙姑给的那套心法,她怀疑这心法和功法的来历相同,那么怀揣着这本功法的苏北顾的来历又是否有秘密?
……
时光匆匆,眨眼便是几十载。
昔日的浮丘乡已经成为了大魏有名的长寿乡,据说在这里生长的人平均能活到古稀之年,最长寿的已经有九十多岁。
而他们长寿的秘密,有人说是这儿住着神仙,也有人说是这儿的水土养人,还有的说法是他们在修炼一种长寿的功法。
后来皇帝对这儿的长寿秘密十分感兴趣,派人来查,才知道这儿的水土确实不错,一直以来风调雨顺,极少有天灾人祸。而且家家户户都在练“覃氏拳法”,说这种拳法能强身健体,最早创造这种拳法的还是覃家的一位女子。
最后就是浮丘乡有一种五谷,味道特别好,吃了后神清气爽,搭配菌菇食用,效果更佳。别人都说这也是能让人延年益寿的原因之一,还说这些五谷与菌菇是一位不老不死的女道士所种。
关于这位女道士,官府曾去找过,却得知她早在几十年年前便同那位创下“覃氏拳法”的女子一同游历天下去了,她们的行踪并无人知晓。
这不禁让人想起了那位钟仙姑来,纷纷猜测她们是否也飞升了,毕竟有传言说她们得到了钟仙姑的真传,掌握了飞升的仙道之法。
为了寻仙问道,皇帝特意让人将苏道长的侄女苏敏行给请了进宫。
年过半百的苏敏行看到皇帝如此沉迷仙道,不免想起姑姑与她说的话:“世人皆追求长生,寻常人倒也罢了,帝王若要追求长生,必定会搅得天下不得安宁。届时,怀璧其罪,这些功法与心法将会为道观和乡民招来祸害,皇帝若要便交出去,由他们去罢!”
心中叹了口气,苏敏行将一本心法和一本功法交了出去,道:“这是姑姑留下的书籍,一切答案皆在书中。”
皇帝自然看不懂,他不免要向苏敏行请教,后者却道:“我虽自幼跟着姑姑学习道法,却从未勘破这些书。不过倒是学习了一种堆肥的术法,用这种方法堆出来的农肥,有助于五谷的生长……”
皇帝想,这或许就是那些五谷的秘密。
若是有了这种农肥,倒也不必让浮丘乡进贡“灵米”了。
于是他让苏敏行布了阵法,在等待灵米生长的时候,他又学起了那套“覃氏拳法”,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感觉身子利索了不少。
不过为了研究长生之法,他又招了不少道士进宫让他们学习这些心法和功法。很多道士都看不懂,但他们又不想承认是自己修为不到家,便说这些都是假的。
苏敏行也不争辩,她已经做完了自己能做的事,便请求回到太真观去,继续修行。
皇帝见身边还有很多德高望重的道士,让她留下所学的阵法后,便放她离去了。
回到益阳县后,苏敏行的弟弟怪她不会趁机问皇帝要好处,她看着这个没什么感情的同胞弟弟,只是皱了皱眉,道:“你若想要荣华富贵,便自己求去,我是出家人,并不在乎苏家的荣耀。”
这个弟弟虽然与她一母同胞,但因她对外的身份是庶女,故而这个弟弟向来看不起她。
尤其是他学了爹的一身坏毛病,不肯脚踏实地读书考科举,反而想通过贿赂上司来获得晋升,结果翻车了,被罢了官不说,儿子这一辈也受到牵连不能入仕。
她爹苏南城当年倒是没有被揭发贿赂上司的罪,只是他的晋升之路也因种种原因被堵住了,在官场的底层浮沉十几载,最后因工作疏漏被罢了官,带着妻妾儿女七八人回到老家守着一点田宅过日子。
虽说她祖母当年留下的家业颇为丰厚,但到底挡不住这些不肖子孙们这么大手大脚地花,几十年的家业就只剩一个空壳子。
最近也不知道她这弟弟从哪儿打听到姑姑和覃姑母也有一大笔财产,他怀疑她们留给了她,所以一直不怀好意地在她身边打听。
她告诉他:“姑姑和覃姑母都还活着,这些钱自然在她们身上,又怎么会留给我?”
“她们没有嫁人,没有后代,又只有你最受她们的宠爱,这些钱没有留给你,谁信?”
苏敏行并不想与他进行无谓的争吵,为断绝他的念想,便道:“这些钱不属于你,你不必再念叨,只要守着苏家的田地宅子,靠那些灵米,一样能把日子过好。”
若是每个人都能将这些道理听进去,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蛮不讲理之事。苏敏行终究还是低估了人性,若非覃姑母留给她的丁兰尺替她挡了一刀,只怕她早已命丧黄泉。
那指使盗贼拦路抢劫,想趁机将她挟持,找出姑姑留下的钱财后杀人灭口的弟弟临刑前都仍想不明白,为什么一把丁兰尺能帮助她躲过一劫。
她也想不明白,对方竟然能为了钱财而行如此悖逆之事!
苏敏行想,当初她爹回到浮丘乡之前,姑姑便离开了,兴许正是不想与他有任何关系。她虽出了家,心思却仍在苏家,难免沾上因果,今日这一劫,便是果!
此间事了,她便决定彻底断绝与苏家的关系,潜心修行。
……
“北顾。”
“北顾。”
朦胧中,苏北顾似乎听见了一声声召唤,为她在迷途中指引了方向。她循着声音找去,却似被一道闪电击中,一个哆嗦,猛地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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