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属面具遮住面孔的女人落地,在倒了一地的守卫中一步一步靠近,每一步都是对所谓密不透风的皇族结界的无情嘲笑。
林络立刻拔剑冲了上去,却连挣扎都没有地直接被掐住脖子。
殷北卿的力道毫不留情,斜过来的银眸结了刺骨的冰,“我不是说过,你还不够格。”
她保持控制林络的动作,右手对准那只还在不断碰撞屏障的恶灵,用力一绞,紧跟其后响起的筋骨断裂声清脆入耳。
在场所有人都跟着抖了一下,面如死灰。
如果世上有死神,那一定不会再比这个女人更逼真的存在了。
殷北卿目不斜视地走到颜钰身旁,仿佛周围的人全都不存在的淡然,她蹙眉认真擦去对方唇边溢出的血,动作又认真又仔细,像是与什么较着劲。
“怎么不早点喊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肥肥(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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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BAM JUN TOO
颜钰呆呆看着殷北卿, 倒不是被吓到,只是单纯没想到她的出场方式会这么……狂野。
“咳咳咳。”她开口想说话,却又突兀地咳出几口血来。
这是颜钰头一次将屏障坚持这么长时间, 几乎快要到达她的承受极限, 现在体内的魂力乱成一锅粥, 咳出的血也和不要钱似的, 一口接着一口。
“药呢。”殷北卿皱眉,先随手给她塞了两颗缹丹。
自从瑶赤回来之后, 她就养成了随身带缹丹的习惯, 价值上百瑛币的灵丹妙药被她当几毛钱的小糖丸一样投喂。
这缹丹块头大,两颗下去直接就把颜钰的脸颊给塞得鼓鼓的, 她咬牙努力把它们咽下去,还没缓过神,又有两颗新的递到嘴边。
“不用。”她别着脸躲开,使眼色让她看看气氛。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这人怎么还若无旁人地自说自话。
等殷北卿顺着颜钰的方向往身后看去,被冷落在一旁的杨佩才终于得到说话的机会。
“你是谁。”
“你们皇族人提问都这么没新意吗。”殷北卿懒懒道。
杨佩看见她那副不拿自己当回事的表情就来气, 抬手一扬,黑色的灵法雾团便朝殷北卿袭去, “见到本皇还遮遮掩掩, 给我把面具摘了!”
“待好。”千钧一发, 殷北卿却还有功夫叮嘱颜钰。
但随后,那朝她们袭来的灵法, 就被凭空跃出的妫蔹张开蛇口, 一口吞下。
“嗝!”她吐吐信子。
好饱。
“你……”杨佩不可置信。
就算她刚才那一下没用全力, 但也不是可以就这么被随意忽视的程度。
她从小便是被捧着长大的天才少女,成年之后一路直升到达特级, 是近千年通过兽术师特级考核最年轻的一人,十年前女皇选举,她是当之无愧的金国第一人,可今天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年轻兽术师,不止轻松破了她花数月加强的结界,甚至对她的攻击不屑一顾。
杨佩要气炸了,要强的她最受不了有人踩到自己头上,更受不了有人轻视自己。
“你确定要看吗。”殷北卿回过身,目光锁住她,“见过我真面目的人,可都已经化为白骨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杨佩沉下脸,垂在身侧的手开始集聚更多的魂力。
比人还高的黑鸦兽魂立于她的身后,黑色的瞳眸中孕育重重杀气。
所有的事都被杨佩放到了一边,把眼前女人的脑袋摘下来,成了她此时此刻唯一的想法。
特级兽术师之间的战斗,旁人插手只会变为累赘,林络十分识趣地退开距离站到一旁,表情不太好地揉了揉刚才被殷北卿掐过的脖颈。
“粗鲁。”
那头,打斗已经正式开始。
“BAM JUN TOO!”杨佩的口音听上去更为厚重,咒语被她念出了命令的味道。
在手印完成后,她身后的兽魂立刻张开两双仿佛能够遮天蔽日的翅膀,急促且低哑的两声鸣叫后,它身上的羽毛募地腾空而起,在空中排序成阵型,同密密细雨朝殷北卿身上落去。
颜钰很快在记忆里找到关于这句咒语的印象。
它并没有被记录在任何灵法目录里,因为它是杨佩的独创灵法。
此时飞出的鸦羽看着平平无奇,但事实上每一根上都带了灵法印记,只要被扎到一下,这些印记便会在受击者身上保留,它们不仅可以消耗受击者的气力,还可以从受击者身上吸取魂力为杨佩所用。
可以说只要被它扎到,胜局就定了大半,这就是杨佩百战百胜的无解招式,但她居然一开始就把它拿出来对付殷北卿,可见她到底有多想赢。
“雕虫小技。”殷北卿抬袖拂开,正要反击时,却发现那些被打到地上的羽毛再次腾空而起朝自己飞来,像是怎么甩也甩不开的口香糖,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即便她反应速度足够快,却也不可避免地中了几只。
烦人。
她向来喜欢真刀真枪的力量碰撞,可杨佩的招数更像虚与委蛇地绕弯子。
整件事上最可笑的是,她以为耍了这些小心机就能打赢。
“少嚣张了!”转眼,杨佩已经持了短刀向她靠近。
她的体术同郁茯桑有异曲同工之处,皆以绚丽的技巧出名,身形复杂得让人眼花缭乱。
她不断缩短步子将自己与殷北卿之间的距离缩短,终于到能够将刀够上她脖子的距离。
可带着绝对之势的右手却被人在半空牢牢抓住,那傲慢到有些欠揍的嗓音懒洋洋地响起。
“一国女皇的实力,也就只有这样吗。”
杨佩唇颤了颤,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这人明明被她的鸦羽扎中,为什么还能有这么强劲的魂力。
殷北卿可不会给她什么贴心的解释,手上稍稍用力……有什么东西应声而断。
“啊!啊——”杨佩痛苦地尖叫起来。
她握着短刀的手,此时正以十分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这并不是单纯地被折断,而是被人用魂力从内部击破,将骨头掰成了好几节。
她狰狞的表情,让旁人能够感同身受到那种仿佛刺入头皮的痛苦。
对于兽术师来说,手的重要程度仅次于兽魂,杨佩的手被伤成这样,即便她魂力再丰厚,想要完全恢复也需要不短的时间。
“嘘。”殷北卿不悦地抬手捂住她的嘴,就着这姿势,抓住她的下颌像是甩破布娃娃似的,将她整个人腾空掀起,再重重地甩到地上。
地面重重地陷进去一个大坑,杨佩蜷着身子在里面狼狈地咳嗽,她撑着手臂正要起来继续作战,殷北卿的膝盖却立刻压了上来,抵住她的脖颈,遏止她的呼吸。
“疼吗。”殷北卿轻松夺过她手中的短刀,手臂肌肉募地收紧,举着那刀猛地悬到了杨佩的瞳孔上方,嗓音冰冷犹如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记住这种感觉。”
察觉到她意图的杨佩立刻抬起手捉住她的手腕,可受了伤的她力量完全不能与之对抗。
两股力量对峙,她的手颤抖如筛,用尽了浑身力气,却依旧阻止不了短刀越靠越近的距离。
殷北卿眼神未变,手上却毫不犹豫地将刀刃扎进杨佩的右脸,狠狠刺入再缓缓向下划开。
温热地血很快淌下来,染红了杨佩大半张脸,随后流入她的发间消失不见。
这一刀,深可见骨,即便再好的金疮药,也阻止不了它愈合后所留下的疤痕。
金国人常言疤痕是勋章,但杨佩无法这么想,她太知道这一刀的意义了,是为了让她之后每天照镜子,都会回想起这一刻的狼狈挣扎与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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