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过气天王(19)
他站起来,慢慢踱步到落地窗前:“之前的经理人给我们指出了条路,我们完全复刻业内巨头的商业管理甚至业务模式,在了解对手的前提下给予致命打压。”
“后来呢。”温森问。
“如你所见,效果不错。”尹西存说,“前几天我们公司的艺人被算计的事算是对手对我们的打击,大家有来有往,应该的。”
陶函双腿叉开,手肘抵着膝盖:“如果一直模仿和复刻对手的模式,又何来‘有来有往’这一说法。”
尹西存眉眼微怔,负手站立,半晌笑道:“所以陶先生觉得,是我们的问题?”
“当然。”陶函说。
一个多小时的谈话,时间不长。尹西存送他们下了楼:“两位,下周再见。”
陶函和温森回到车内,陶函点了根烟,手肘靠着车窗上。
“我猜你在想,他们旗下艺人卷入吸毒事件,为什么他们公司还能正常运转,跟没事儿一样,背后究竟靠着哪棵树。”温森说,“我说对不对?”
“不对。”陶函说,“我在想他们说的找准时机给对家一点点制造麻烦最后致命打击是什么?”
“???”温森满脸,“你这什么重点……你好八卦哦。”
“帮我查查这个八卦。”陶函抬手抓住他的脸,“咦,没想到你还是巴掌脸。”
被陶函一个手掌抓着脸的温森喊道:“你查这个干什么!”
“纯粹好奇。”陶函说。
“那么,他们公司这活接还是不接啊。”温森问,“我更倾向不接,钱多但水太深,别给自己找麻烦。”
“再看看。”陶函说,“我有时就想给自己找点麻烦。”
他心中基本已经有个答案。
一年多前,因为他和徐以青接吻的照片开始,徐以青所在的娱乐公司面临的困境就接踵而至。陶函在不了解徐以青之前,根本不能觉察到这些对于徐以青而言的打击。
现在他自己了解了,他以前多自私又恶劣,曾经把恋人置于的困难境地,又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陶函狠狠吸了一口烟,想到方才老板说起自己曾经“给对家致命打击”时的骄傲神情,脸色愈发阴沉。
“送我到这里吧。”陶函说。
“这离学校还远呢。”温森看了看周围。
“没关系。”陶函说,“回见。”
他前脚刚下车,后脚电话就响起来了。陶函本来心情烦躁,看见上面“哥哥”的名字,愣了半晌,鼻子竟然有些酸涩。
徐以青这个人,名字都很温柔,看见的时候心就能塌下一块。
“哥哥……”
“怎么了这是。”徐以青在那头失笑道,“不高兴啊。”
“不高兴。”陶函单手插在裤兜里。
他浑身穿着名牌西装,戴着百万名表,慢慢蹲到街边的楼梯上,弓着背捧着电话委屈道:“我想你了。”
“怎么了。”徐以青说,“我刚下戏,谁欺负你了。”
“你。”陶函说,“吻戏演完了?”
“借位。”徐以青无奈道,“怎么现在就和我算账了啊。”
陶函把蓝牙耳机戴上,把手机切回桌面。点开一个app:“对,想和你算算账。借位也不行,以后你演戏谁亲你了我要十倍亲回来。”
“好……”徐以青声音里都是笑意,“你在干什么呢?”
“在订机票。”陶函手滑动着app上的软件,“不行,我要见你,我要疯了。去他妈的,我以前怎么忍着能三年四年五年不见你的,我觉得我五十岁也可以为爱说走就走。”
第29章
戴着茶色墨镜,站在机场到达地的徐以青手捏着手机顿了顿。
“去哪儿?”他说,“找我?”
“不然呢。”陶函折腾了两把,总算把身份证输完了,“周一不用监考,周二下午才有考试,我有两天时间,今晚飞机加汽车,晚上两点就能到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拍戏啊。”徐以青失笑道,抬手拉开停在地下车库的车。
“白总告诉我的。”陶函说。
“你俩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徐以青说完发现怎么聊起来了,赶忙道,“你别订票啊。”
“为什么。”陶函说,“哦,你不想见我……亏我还想见你……你那边什么声音……”
徐以青把墨镜摘了扔在车的置物箱里,发动车子:“你在哪儿啊,不认识微信发个位置给我,具体的,什么路,什么楼,几号。”
陶函掀掀眼皮,看着前面这栋楼:“为什么?”
“因为你冤枉我。”徐以青手扶着方向盘打个转向,“我刚下飞机就给你打电话,你还冤枉我不想见你。”
“你在哪儿!”陶函一下站起来,惊喜道,“你回上海了?”
“本来去苏州录综艺,导演忽然被接受调查,还没有人顶,临时撤行程了。”徐以青说,“电影那边就空了两天,我想闲着也是闲着,顺道弯回上海看看你。”
“我面前有个建行大厦。”陶函说,“……还有高架。”
“……”徐以青叹了口气,“我过去二十分钟,找个地方坐会吧,外面冷。”
“不冷。”
羽绒服忘在温森的车了,大冷天穿着个西装在寒风里蹦跶的陶函:“开慢点啊。”
二十分钟后,对面停了一辆欧陆gt。陶函左右看看,看对方还要准备掉头,赶忙道:“别别别哥哥,我过去。”
说罢一路小跑过了马路。
拉开车门,陶函刚坐进去,直接抓着徐以青亲了一口。
“……”徐以青显然是被他亲懵了,一下子忘了要说什么。
“别说话。”陶函说,“我不冷。”
徐以青才想起来,手扶着方向盘笑:“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你穿得少。”
“那你还会说什么啊。”陶函说。
徐以青想了想:“我还会说你穿得多。”
陶函气得磨牙,撑着头转头看他,一看又挪不开眼。徐以青显然还是有些疲惫,皮肤苍白,侧脸棱角分明的完美。
“看什么?”徐以青说。
“看你帅。”陶函转过头去,靠到了后椅背上,“不敢相信你真的在这里。”
徐以青笑着曲起手指抵靠在自己嘴边:“开心吗?”
“开心。”陶函说,“开心死了!”
两人聊了会有的没的,徐以青驶上内环。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陶函问。
“本来想等拍完戏再带你去看的。”徐以青说,“我看了几套房子,擅自作主选了一套,以后我们一起住在那儿吧……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们再换。”
陶函顿了一下没说话。
“我看过了,离你学校开车二十分钟,上下班堵车最多半小时。”徐以青说,“那边很幽静……就是地方有点小……”
“你拍戏还在看房子。”陶函说,“太累了吧。”
“不累。”徐以青抬手摸了一把他的后脑勺,“我就怕你不喜欢,我想一回上海就和你有个家。”
家……
陶函手捂着额头:“再说我要哭了。”
徐以青收回手:“别哭啊,说家就要哭,你妈虐待你了啊?”
“啊。”陶函低低喊了一声,“我还真好久没回家了……”
“我也很久没看见我妈了。”徐以青说,“上次叫你回去,还和我吵架。”
“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你妈。”陶函双手抓着头发,叹气道,“我妈这些年是释怀了,你妈心里总有疙瘩……嘴上不说,心里还不是想把她的好儿子拱了。”
徐以青说:“我爸走的早,家里就她一个,我也不能老陪着她。你是不是还介意她当年拿尺子让你跪着抽你的事。”
“怎么可能。”陶函说,“我还希望她再抽我一顿算了。”
“新家搬好了,正好也快过年了,我们喊他们一起过去看看。”徐以青说,“就前面了。”
陶函左右看看,发现这里离他们小时候住的地方就隔着两条横马路。两边街道全是法国梧桐,冬日里被缠满了会发光的灯管,夜里一定会满树灯光。
“小洋房?”陶函看徐以青停好车,跟着他走进只能容纳他们一人狭窄的通道,两人走了一路,尽头推开铁门,豁然是个漂亮的花园。
“独栋的性价比太低了,地段也不好,就买了个复式的。”徐以青拿钥匙开门,“前后都有树木遮挡,隐蔽性很好。邻居两个月才来住一次。”
门打开后,露出了客厅。
客厅不大,里面就是个房间。下午的阳光透入黑边的复古铁窗,柔柔地照射在窗台的一颗刚开花的黄蔷薇上。
陶函一眼就喜欢上了,往里走了两步。
徐以青从后面抱住他,亲吻了一下他的脖子:“我的自作主张,还喜欢吗?”
“喜欢。”陶函点点头,和他一起走到窗前。窗外就是他们走过通道后看见的花园,一直无人打理,冬日里枯草丛生。但打造打造,应该能成为一个特别美丽的花园。
“哥……”
陶函刚转过头,徐以青就垂下头和他接吻。
窗口柔和的光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薄金,空气中有细碎的浮尘,徐以青亲吻完,陶函又凑着头去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