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的日常(59)
“我知道,我也理解你,这种话说一遍就行,不用重复。”易高朗说:“没其他事我就进去了。”
他说完,等了片刻,见崔瑟玉既不说话也不动,只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己,想了想,干脆自己先进屋。
作为一个被妹子渣了的男人,易高朗并不太喜欢说他曾经的这段感情,始乱终弃四个字足以概括全部。
但他没想到的是,在自己被渣了几年后,这段已经翻篇的感情居然还能冒出一个番外篇来——
“你、妈、和、我、爸、说、了?”
易高朗一拍挥空,网球直直砸自个儿脸上,但他没心思管了,耳边尽是轰隆隆的雷声。
萧鼎渊担忧地走到他身边,心想:大过年的,可别把大舅子吓出好歹来。
“你妈是和我哪个爸爸说的?”易高朗在萧鼎渊走近时,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
萧鼎渊拍他手,整理整理衣领,说:“和哪个爸说有区别吗?现在的问题是,我家长辈都很看好你和我姐,说不定过两天就要安排你们相亲了。”
“荒谬!”易高朗怒道。
“就是!”萧鼎渊点头:“有这闲工夫,怎么不知道帮忙准备我和阿贵的婚礼。”
易高朗一个菜刀眼扫过去:“我现在很烦躁,你最好别惹我。”
被大舅子威胁了,萧鼎渊很有求生欲地认怂,“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易高朗回忆起在卓家时崔瑟玉的话,恍然地喃喃:“难怪她那样说,估计是以为我跟家里长辈说了什么吧。”
他感觉心里很不得劲儿,分手了就分手了,都分手好几年了,他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崔瑟玉还以为他使手段想要复合,果然,三观不合是致命伤。
“朗哥,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萧鼎渊好奇:“你当初和我姐为什么要瞒着家里人搞地下恋情?”
易高朗说:“问你姐去吧,她说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我还一直想知道原因呢。”
萧鼎渊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为今之计,只有跟家里人坦白,你有男朋友了。”
“嗯!嗯?”
萧鼎渊一脸“别假装了,我们都知道了”的表情,嘿嘿笑道:“不枉阿贵背了那么多情诗。”
阿贵?情诗?
易高朗脑海中忽然闪过温琮的脸,顿时不自在地乱挥手里的球拍,还非常“不小心”打在了萧鼎渊身上。
萧鼎渊:“……”
无、妄、之、灾。
第65章
章礼和在云中市工作了几天,再回家时, 看到自家客厅里不仅坐着爸爸哥哥们, 还有一身抖擞西装的温琮与一对衣着精致的中年夫妇。
章礼和:???
“阿贵回来了。”桂琰看到小儿子风尘仆仆进门,招手让人过来, 偏头对旁边沙发上坐着的中年夫妇介绍道:“这是我们家小儿子, 叫章礼和。”
然后接着对走到自己身边来的小儿子介绍道:“这是你温伯父温伯母,你温琮哥哥的父母。”
“伯父伯母, 新年好。琮哥, 新年好。”章礼和跟温家一家三口问好后,瞅着温琮和自家朗哥紧紧挨着坐在一张沙发上的样子, 他福至心灵,眼睛都亮了好几度。
“阿贵,新年好。”温琮嘴角含笑, 心里感慨万千。
本欲抱得章家弟弟归,岂料抱走了章家哥哥,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说不清道不明。
他稀里糊涂追求阿贵好几年,阿贵竟一直不开窍。他与阿朗真正不过交心数月, 确定恋人关系才两天, 便觉着阿朗犹如长在他心上的一块肉。
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也感谢老天垂怜, 缘分并没有因为自己瞎来而溜走。
章礼和眼尖地看到自家哥哥偷偷捏了一下温琮的手,顿觉梦想成真, 春暖花开。
“朗哥、琮哥, 你们是不是……”
易高朗故作无奈地笑:“是, 这下你满意了?”
章礼和:“嘿嘿嘿。”
四位家长好奇这兄弟俩打的什么机锋, 桂琰作为家长代表问出来:“阿朗、阿贵,你们这是在说什么?”
章礼和脸上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爸,我就说朗哥和琮哥最配了,偏两位哥哥都害羞,一直不敢捅破窗户纸哩。”
“害羞?”四位家长异口同声地疑惑,这说的是自家儿子?
“对。”章礼和很肯定地点头,“琮哥总来我家,然后和朗哥两人关在书房里,肯定是早就互有好感啦,偏害羞想等对方先表白,白白蹉跎好几年。不然说不定好几年前就结婚了,小侄子现在都能打酱油了。”
易高朗温琮无奈地对视一眼。
他俩清楚自己动心,是因为这几个月的深交,让自己看到了恋人内心深处的有趣的灵魂,进而被深深吸引。
可这会儿听了章礼和的话,两人又莫名会怀疑,是不是自己老是听章礼和说他俩如何如何般配、如何如何相爱而不自知这样的话,被洗脑了。
比如现在,章礼和说:“两位哥哥是不是马上要结婚了?我们是不是要赶快找人来看日子?”
章廷锡很不得劲儿地撇嘴:“才刚谈恋爱就结什么婚,怎么也要谈了五六七八年才能考虑结婚的问题。”
章礼和就瞪大眼:“爸,两位哥哥算上捅破窗户纸之前,四舍五入就是谈了四年了,四年了还不结婚啊!你和爸爸才谈了一年就结婚了呢。”
看看,给他这么一说,他俩莫名就觉得俩人真的谈了四年了,该考虑结婚了。
温母这几年一直都在为儿子的婚事操心,看儿子分手后一直独身一人,很担心儿子心伤太深而选择孤独终老。
却原来儿子早就恋爱了,只一直没跟他们说,这会儿趁着过年,儿子请他们去对方家里拜年,这不就是见家长,见了家长可不就得准备结婚了~\(≧▽≦)/~
章家的这个小儿子真是可爱,太贴心了,把她从进门时就想说的话给说出来了。
“阿朗的弟弟说得对,都谈了这么多年,当然要赶快结婚。你们都三十多了,还拖什么。”
“哎呀,等你们结了婚,就去申请一个孩子,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年底我们就抱上孙子了。”
“趁着咱们几个还有把子力气精力,可以帮你们照顾孩子,再等个几年,说不定我们连抱孙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温母在说,温父就在一旁“是的是的”表示同意,还有章礼和不停地“对呀对呀”敲边鼓。
章廷锡转念一想,嘿,这说得很有道理啊!
自己都五十多了,这辈好多人都做爷爷,找着机会就炫耀孙子/孙女,着实可恶,阿朗若是现在结婚,用不了几年,自己不也可以炫耀了。
莫名其妙的,原计划只是单纯见家长,宣布两人谈恋爱,就被章礼和的骚操作洗脑得双方家长商量婚事来。
易高朗和温琮你看我我看你,忽然两人就真·害羞,不好意思起来。
易高朗心想:若不是因为长辈们的神逻辑,加上萧鼎渊的刺激,自己恐怕还被蒙在窗户纸里,而不是脑袋一热就去跟温琮表白,这么一算,长辈们简直就是神助攻啊!
可自己才和温琮确定恋人关系,才谈两天恋爱就在谈婚论嫁,是不是太快了,太心急了?
若扪心自问,和温琮结婚愿不愿意呢?
答案是愿意的。
易高朗看着温琮——那,这么快就结婚?
温琮回望——不快了,我们浪费了四年时间。
两人旁若无人的含情脉脉互看,热烈讨论两家婚事的四老一少忽然觉得自己饱了,午饭不用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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惦记了好久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章礼和开心得饭都多吃了一碗。
总算是不用担心自家哥哥情伤难愈、孤独终老了。
午饭过后,两家家长又闲聊了一会儿,温家父母便提出告辞,并说待出了春节咱们两家再一起坐下来好好商量孩子们的婚事该如何操办。
章家夫夫自然无不答应,将准亲家送出了桂宫大门外,看着他们的车拐弯不见才折回家。
“一转眼阿朗就要结婚了,我还记得刚把他接回家的那会儿,人还没有桌子高呢。”章廷锡牵着老婆的手往家走,感慨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桂老师却很不解风情:“胡说,阿朗从小就长得比同龄孩子高,那会儿他都一米三多了,谁家的桌子一米四、五高?”
章廷锡:“……”
“老婆,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这个老父亲的心情吗?”
桂琰捏捏他的脸,笑着说:“你哪里老了,我瞅着和二十多年前没什么区别。”
章廷锡立刻被摸顺了毛,亲了自家老婆一口,大雪天的也不回家,牵着老婆的手溜达在小区里,名曰:晚点儿回去,免得被家里两小子打扰二人世界。
在章家夫夫俩冒雪玩浪漫的时候,两辆非常眼熟的车一前一后从他们眼前开过,沿着小区马路一直开出去。
章廷锡:“老婆,我怎么觉得那两辆车很像我们家的车。”
桂琰:“你没看错,那就是我们家的车。”
章廷锡:“……”
所以,这是俩儿子走了?
阿朗可以不说,毕竟是快要结婚的人了,推己及人,他心里肯定高兴得不行,一刻就不想和自己的准老婆分开,身为过来人的家长,章爸爸表示相当理解。
但是贵宝宝!
大过年不在家,那是因为要工作,没关系。
但是工作完成回来了,不就该好好在家里陪伴老迈的父亲?
刚回来就跑出去,他能跑出去干嘛,还不是去见萧小子,哼!
章爸爸虎着一张脸对自家老婆说:“敬珉,我是不是一个一碗水端平的爸爸?”
桂琰没闹明白自家这位又作什么妖,只好顺毛摸:“对,你最是一碗水端平了。”
“既然如此,阿朗三十一才结婚,贵宝宝也必须三十一岁才准结婚,这样才显得我们家公平公正。”章廷锡说着,用力握了一下拳头,以示决心。
桂琰:“……你开心就好。”
“阿嚏阿嚏——”
上京南郊的乐年酒庄里,萧鼎渊忽然打了几个老大的喷嚏,卓郁彬瞅他,问:“感冒了?”
萧鼎渊用纸巾擦擦鼻子,摇头:“没有,身体好着呢。”顿了一下,又说:“你家这酒庄窗户是不是年久失修?我怎么感觉有一股阴风吹得我后背发凉?”
“你家的酒庄才年久失修。”卓郁彬白了他一眼,“你就是感冒了,才会觉得冷,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