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性)西装裤下的裙子(25)
郁振江的话出口,郁礼果然变了脸色。
他又说:“这年头同/性婚姻虽然合法,可人的思想都会改变的,蒋长封那种家业,你觉得会少了孩子吗?他是有钱,可以用科技手段造几个你们的孩子。”
郁振江一停,继续开口,“他或许和你说现在能说不想要孩子,却难保到了一定年纪后不想要,人的思想再怎么进步都有一定的保守,用科技手段造出来的人,能比怀胎十月、夫妻两人共同期盼等待的感觉一样吗?”
孩子、孩子,满口都是孩子。
郁礼想起蒋长封说过他不想要孩子,因为自己就是他的宝宝,这么一想,无论他们将来会不会有孩子,此时此刻,他内心陡升起一股勇气。
“郁礼,你和他分了吧,我已经吩咐明空,让他帮你把工作现在这份辞了,断了和蒋长封的关系,你搬回来休息一阵子,过了年后,再让明空给你安排新的工作。”
郁振江心平气和,郁礼从头到脚被凉意淹没。
他低头笑出声,摇了摇头,“爷爷。”
从郁礼第一次被接回郁家那天起,时隔十余年,他再一次喊郁振江爷爷。眼角笑出了泪,他抹掉,说:“我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生活和思维意识,我在做什么我很清醒。”
“你在乎郁文嫣,在乎家里的颜面,甚至从蒋长封的角度谈及我和他孩子,可是你现在关心的这些都没有发生,未来的事会如何我们没人能知道,我和他的生活,也不用你来插/手。”
郁振江气极一笑,“那你太爷爷呢?!”
郁礼看着他点头,语气有些冷,“这回您说对了。”
他勾起嘴角,“我和他在一起,只要太爷爷接受我就满足了。至于你们……”他摇摇头,“说我冷血还是无情都随意,我对郁家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你们的颜面,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
郁振江恼怒地瞪他,“白用钱把你养这么大了!”
郁礼站得笔直,脊背崩成一条线,“你们曾经给我的钱,我会全部换给你们,以后我会离你们家远远地。”他顿了顿,“说实话,假如不是太爷爷在,这地方,我根本就不想再回来。"
“胡闹,你说的这是什么荒唐话?!你身上流着郁家的血,流着你妈妈的血,你以为还给我们钱,就能跟我们撇开关系,一清二楚?”
郁礼心中焦乱,“那你想怎么样?”
“一边嫌弃我,觉得我是私生子见不得光败坏你们的颜面,一边又不让我离开,为什么做出决定的全是你们。”
“我首先是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明天多写一点老攻应该就能回来了OTZ
☆、他比你大
郁礼话才落口, 郁振江使劲往桌面砸了一下,“你竟然说出这种话, 怪我们没把你当人看?!”
像是重新认识了一遍他, 郁振江又说:“你长大了,翅膀硬了, 现在跟我犟嘴,有本事你把这种话原原本本的太爷爷说吗。”
郁礼垂下眼, 无悲也无喜, 语气平静,“等太爷爷醒过来, 我就找机会跟他慢慢说。”他抬头直视郁振江,“这次我不会选择低眉顺眼,再对你们妥协,我想要的,可以自己去争取。”
“爷爷, 人都是会变的, 你们一样, 我也一样。”他背对过身, 望向门口的方向, “您保重身体, 我出去了。”
开门, 郁明空环起手臂靠在外头,见到他,便迎上前, 却没说话。
郁礼神色淡淡,“你去看看他吧,我去太爷爷屋外守着。”他说完就走,没有人知道他的手心捏出一层湿汗。
郁礼眉眼间不曾有过的冷漠令郁明空觉得他看上去有点陌生,那低顺乖巧又带着一丝怯弱的印象渐渐模糊了,曾经他对自己展露出受伤的眼神也似乎随之远去。看着郁礼走远的背影,郁明空神色恢复沉静,踱入郁振江的房间查看情况。
郁礼在太爷爷的房门外等候,突然想起什么,掏出衣兜内低电量自动关机的手机一按,没有电量彻底开不了机,他的充电器没带,想着蒋长封会联系他,便下楼打算让阿姨帮他找个充电器。
阿姨搓搓手,拒绝了他的请求,“抱歉,老爷刚才打了个电话下来,吩咐过不准让你联系其他人……”
郁礼眉头一紧,转去拿客厅的电话,阿姨跟过来,忙说:“这里的电话线也被拔掉了。”
他往楼上怒视而去,恰好郁振江这时候出来,他站廊道上,对郁礼说:“你就好好待在这里陪太爷爷,至于其他的,就断了那些念头。”
郁礼背转过身疾步往外走,却被门外的保安拦住,他忍下心底的怒火,抬头对楼上的郁振江说:“你这是非法拘禁!”
郁振江目无表情,“你认为这是什么就是什么,总之从现在起,你不能踏出这屋半步。小薇当年嘱托我照顾好你,从前我没管你是我的责任,从今天起,你留在这陪太爷爷,什么时候反省好了,再让你出门。”
郁礼气极反笑,他还要再说,站在郁振江身后的郁明空却突然对他摇头,最嘴型说了冷静两个字,顿了顿,又说我帮你。
气氛冰冷的一瞬,给太爷爷检查的医生开门出来了。眼下太爷爷的情况最重要,顾不得其他,郁礼只好忍耐一时,前去听医生怎么说。
“老人家刚才醒过一次,吃了顿药又继续睡了。他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需要多多休息。”医生说到这里,看了他们一眼,“人老了看开的事情多了心态也会平和许多,有什么事可以跟他慢慢商量,不要突然间就给他来一次刺激。”
郁礼点点头,问:“可以进屋在旁边安静地守着吗?”
“可以,接下来几天他昏睡的情况比较多一些,会按摩的话给他手脚进行适当地揉捏保持血液流畅。”
医生交待完后,郁礼不愿再多看郁振江一眼,闪身进入太爷爷的房间。
为了让郁山鸣住得舒心,房间的位置方向很好,拉开窗帘正对着后院的竹林,即便是阴蒙的冬天,屋内仍光线充足,竹林随着风轻轻摇曳,偶尔窥见到周围枯败未来得及整理的植物,植物凋落了来年春天可以重新生长,可人老了却没有机会再活一次。
郁礼见到太爷爷安安静静地睡着,无端地难过起来。
他小心拉了一张椅子在床边守着人,时不时注意情况,中间郁山鸣醒了一次想要上厕所,郁礼取出尿盆伺候老人解决完,再端出去处理,丝毫嫌弃的神色都没有。
回屋时郁山鸣靠在床上没继续睡,见到郁礼,他抬起布满皱纹的眼皮,轻叹出声。
老人的一声叹气听得郁礼整颗心直碎,他难受地围到床沿,低下头,“太爷爷。”
郁山鸣看着他,像是还在做梦那样问:“你真的跟蒋小子在一块啦?”
“嗯……”
郁山鸣接着叹气,浑浊的眼神晃晃悠悠没个焦点落在前方,不明白自己疼爱的小乖孙怎么就跟个男人搅合在一起了。
天冷了,脑子也转得慢,郁山鸣意识昏昏沉沉的,便对郁礼摆了摆手,“爷再睡会儿,晚些在跟你说话。”
“对不起,太爷爷,之前新闻的事让你不舒服,这一次还是我。”
“什么新闻?”
他嘴唇嗫嚅着,见太爷爷要睡下,忙把老人小心扶下躺好,再掖好被角。
对方很快就入睡,郁礼没立刻离开,耳边回响着刚才太爷爷的那声叹气,他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惆怅起来。
假如太爷爷不同意,他有勇气用对郁振江说话时的语气跟太爷爷谈话吗?
自然是不敢的。
太爷爷一向疼他,向来说话都是直说。
这一次太爷爷选择避开他睡觉没有正面回应,心里肯定有所顾虑,这样一想,他既感到难过又庆幸,老人家不说话也没表现出任何过激的反应,说明还有商量的余地。胡乱想好一阵,郁礼突然回忆起太爷爷谈及新闻事件时疑惑地态度,他眼也不眨地朝窗外头的那片竹林盯着,十分钟后,悄悄把门合上暂时离开卧房。
今天两位老人身体不舒服郁明空就没去公司,郁礼问过阿姨后往书房去找到他,“郁明空。”
他开口就说:“你说要帮我的,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上蒋长封,我手机没电了,他联系不上我怕他会担心。”
郁明空没动,开口反问他:“你就真的相信他。”
郁礼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难不成我还要相信你?”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之前太爷爷根本没发现新闻的事吧,是你编造谎话出来骗我的对不对。”
郁明空难得移开视线,郁礼心知他戳中了事情的真想,继而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郁明空一躲再躲,避而不答,这令郁礼十分厌恶,“你刚才说郁文嫣做事阴暗自私,其实你也一样。”
他说完就离开,只要想到郁明空故意利用他和蒋长封的事放在太爷爷身上欺骗他,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他就来气,更蠢的是,他竟然还信以为真。
太老爷子睡了一小时后就睁眼,郁礼靠在一侧睡着,觉极浅,老人一动,他就被惊醒起来。
“太爷爷,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郁山鸣示意自己暂时没事,心中还记挂着刚才的事,被郁礼扶起来靠好时,枯瘦的手抓住郁礼的手臂,重新问:“小礼啊,你真的跟蒋小子在一块啦?”
郁礼迎上老人家的视线,谨慎小心地点了点头,态度格外认真,“我和他在一起交往了。”
郁山鸣看着他喃喃,“你还那么小,是不是他逼迫你,诱惑你的?”
郁礼嘴角扬起一抹酸涩的笑,“太爷爷,我已经成年,是个大人了,哪会那么容易被人骗。”尽管就在前一会儿他意识到自己被郁明空欺骗,人可以欺骗,感情却不会欺骗人。
“他对你好吗?”
“很好。”想到蒋长封,郁礼便忍不住微笑起来,“他对我真的很好。”
郁山鸣看着郁礼浮现的微笑,心酸又有点释怀,“好又怎么样呢,他终究是个男人。”
“爷知道,这年头男人可以跟男人结婚了,哎……没了漂亮媳妇,也抱不上小乖孙的娃娃了。”
郁礼低笑了一声,“太爷爷,他除了不漂亮不会生孩子外,对我真的很好,前几天我在外头被小偷偷了钱包,他二话不说就追过去帮我拿回来了,那小偷一大伙人,都被他揍得鼻青脸肿的。”
郁山鸣听到郁礼被人欺负顿时生气,再听蒋长封把那群人狠狠教训了一顿,心里舒坦了,点点头,“不错,能打,以后能护着你。”说完,他光秃秃的眉头皱起来,“假如你们吵架,他不会打你吧?”
郁礼摇头,“我们不吵架,他不打我,只打自己。”
郁山鸣头一次听到有人自己打自己的,“你们以后老了可怎么办?他年纪比你大,他死后就没人照顾你了。”
郁礼:“……”
郁山鸣意识到自己似乎问得多了些,尤其是未来的事,谁也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他对着窗外的景色叹气,“蒋小子呢,怎么也不看见见我。”
郁礼把对方出差的事说了,“太爷爷,爷爷现在不让我出门,家里电话线也被拔了,我、我联系不上他。”
郁礼原以为太爷爷这次会向着自己,不想老人却开口,“不联系他也好,你既然跟他在一块,就看看他有多在乎你,既然联系不上,假如他关心你,怎么着明天也该回来了。”
郁礼有心再帮蒋长封说话,“可是他工作正忙……”
郁山鸣拍了拍他的手背,面色带着坚定,“我知道那蒋小子事业做得好,赚钱的机会又不差这次,他如果不来,我就不同意你们在一块。”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二更晚点送上,老攻回来
☆、叔想死你了
郁家的气氛暂时是稍微缓和了下来, 而远在城西郊的蒋长封却面色铁青。
此时正值夜晚九点,从早上那会儿至今整整一天过去, 等他忙完了事后直到现在都联系不上郁礼, 给莫法打去电话,才得知郁明空告知郁礼辞职的消息。
高大的身影定定立着不动, 蒋长封知道郁礼出事了。忍下摔手机的怒火,他立马拨通郁明空的号码, 电话刚接通, 开口就是:“小礼是不是在你们家。”
郁明空不拐其他弯子,明白说:“是, 你们的事两位老人都知道了。”
“爷爷禁止他联系你,不让他再和你有任何来往。”
“小礼现在怎么样。”
“保安在外头守着,没有爷爷的话,谁也不准放他出去。”
蒋长封眉心拧起一道痕,眉骨上的刀疤似乎加深了, 他发出一声冷笑, “你们家管的事未免太多。”不等郁明空再回, 蒋长封掐断联系, 拎起一件外套和车钥匙, 一边安排剩下的工作一边朝外面走。
夜色如墨, 潮湿寒冷, 只要想到郁礼被迫关在郁家,蒋长封就一刻也等不了,也不必等。假如郁家那边敢伤到郁礼一分, 他决不会善罢甘休。
——
郁家大半夜热闹起来,楼下隐隐传来一阵吵闹,郁礼心底藏事睡得不深,他闻声赶下楼,就见其他人已经站在院子外,他要出去,却被保安拦在门口。
“老爷吩咐您不许出门。”
他按捺住内心的焦灼感,不断探头朝外张望,才发现夜里竟然下起了雪。
争执的动静越来越大,就连郁振江也披衣下楼,郁礼看到他,头一扭,彻底的无视,把郁振江气得跺了跺拐杖,有保安跑回来,郁振江就问:“大半夜闹哄哄的,出什么事了。”
保安面上通红,似乎被打了一拳,“蒋先生过来了,我们不允许他进来,就动起了手。”
郁礼听得清楚,哪还能站得住,趁保安不注意,趿拉着棉绒绒的鞋子一溜烟跑出去。夜里风大,直呼呼的刮在脸上不舒服,他半闭起眼睛埋头往前跑,不一会儿就撞上一堵结实的墙,头还没抬起来呢,就被对方抱了个满怀。
熟悉的气息带起一股寒意侵入鼻腔,郁礼眼眶莫名湿润,把脸埋在对方肩膀不动。过了几秒,他在宽阔的肩膀上轻轻蹭动,才抬起头看对方,眉眼笑得弯弯的,“叔,你怎么大半夜跑过来了。”说话时,嘴里化出一圈圈的白雾。
郁振江站在他们身后,见到两人当着他的面抱在一块,那黏黏腻腻的样子,脸都气黑了,“你们、你们两个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在一起害不害躁?!”
郁礼回头看了一眼郁振江,肩膀被蒋长封伸手揽住。男人的手掌宽厚而有力,带来令他安心稳定的力量。
直到这一刻,这个人站在他身边,郁礼就觉得无论接下去发生什么事,他都无所畏惧。
蒋长封微低着头直视郁振江,“来和你们谈谈关于我和小礼的事,打扰到大家休息并不是我的本意。”
郁振江冷声回:“那请蒋先生你明天再过来吧,实际上这事没什么可谈,我不同意你和郁礼交往。”
蒋长封居然笑了一声,含情脉脉地朝郁礼看去,“对于郁老先生把郁礼关起来的情况,我实在担心,才贸然深夜闯进来。”
“至于我和小礼交往的事……”他话一停,“太老爷子同意就好,就算你们不同意,我也会把小礼带走。”
“现在夜深了,等太老爷子明日睡醒,我再过来与他说明这件事,现在我把小礼带走,郁老先生你没什么意见吧,还是想留宿我在这儿睡一晚。”
郁振江自然不愿见到蒋长封,更不想把他留在郁家,瞥见郁礼跟他那黏腻的模样,脸色十分难看。家丑不可外扬,郁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蒋长封亲热,活脱脱就是打了郁家的脸面,他颇为难堪地低斥:“郁礼,你还不回来!”
郁礼没动,语气充满坚定,“我明天一早就过来看太爷爷。”
这会儿太爷爷睡得正浓,他不愿他们的争执惊扰到老人家,拉住蒋长封的手,说:“叔,我们先走。”
那几个保安犹豫着围在两人身边,等郁振江发话看情况要不要上前阻拦,郁振江见郁礼和蒋长封这副样子本就来气,郁礼话一出口,他气得手都在抖,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任由两人离开郁家,回头看见郁明空,就说:“家里除了你,没一个让我省心的!作孽啊,作孽——”
——
郁礼被蒋长封带回别墅,刚进门,男人抱在他腰上的手臂立马收紧,他索性把双腿缠上对方的身体,抱小孩般的姿势被对方抱了起来,棉绒绒的拖鞋半挂在脚上,随时要掉下。
“叔想死你了。”蒋长封沉声低吼,把人按在墙上猛亲,湿热的舌头不断从郁礼的脸上扫过,才分开一天不到,就想他想到心口发紧。
挂在脚上的棉绒鞋啪嗒掉下,郁礼抱住男人脖子,经过今天的事情,恨不得把忍耐的情绪全发泄在对方身上,他伸出舌头与男人纠缠,柔软的舌头轻扫过温热的口腔,很快,被另一条火热的舌头用力地深深攫取,光是一个亲吻,就激烈到郁礼整个人几乎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彻底走火前,蒋长封放开人,身体仍压在郁礼身上大口粗喘着气,热汗一滑,落在郁礼的颈间,他往下用力啜了一口,啜出红印后,才松开。
郁礼眼角潮湿地看着蒋长封,仿佛噙了泪,“叔,今天你不在,我还是有点怕的。”
蒋长封亲亲他的眼角,舌尖抵出,把里面的湿意舔去,“别怕,叔回来了。”
他裂开嘴笑了笑,“可是我很高兴,因为这一次我先你一步站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