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局(18)

作者有话说：小受不仅吃小攻他妈的醋，连一个妓女的醋都要吃，过不了多久，又要吃钱学礼的醋，所有的醋都要吃一遍，酸都酸死求了

　　第33章 34

“这么简单的事也会搞砸，你说我还放心继续把赌场安保交给你吗？”
男人手中的烟不住地点着他，听上去绝不是批评那样简单的口气让吴建辉捏了把汗，都怪自己疏忽大意，没有将醉汉绑紧，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一向轻视的高杰会真的动手，让自己挂彩。
岳明俊不仅语气很重，而且还喋喋不休，仿佛都是他这个保安队长的错：“何况我叫你打他了么？打坏了你负责？办事不成败事有余！我养你这么多年，你就用这点能耐来回报我？停职半个月，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无能，听见了吗？！”
此刻，高杰正呆在荷官小小的居所，静静地看着他帮自己上药。
不知何时，这个地方已经成为了他的避风港湾，每一次受伤，不管是肉体，还是心灵，很大程度上都是靠它痊愈的。
“岳明俊想阉了你？这也太不像话了！”一旦谈及这个人，钱学礼总会带着一些主观色彩，高杰也隐隐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他还不想捅破这扇纸糊的窗户。
“阉和结扎是两个概念，你言重了。”高杰只是淡淡地说。他不想埋怨什么，埋怨会影响一个人的心态，拉低一个人的品格。也无需谁来可怜自己，世界这么大，自己永远都不会是最不幸的那个。很早之前，他就清楚，唯有自强不息，才是唯一的救赎。
钱学礼突然醒悟，对方缺少的并不是和他同一个鼻孔出气的人，也不是一个嫉恶如仇能给自己壮胆的帮手。任何痛苦沉淀下来，都是一笔财富。人们对命运的无奈以及对不幸的仇恨，不过是一种肤浅的膝跳反射，唯有乐观、豁达和宽容，才能让你真正摆脱活在这个世上的被动。
“对了，你不在的时候，有个人来找你，说是你的朋友。”
高杰抬起头：“谁？叫什么名字？”
男人回道：“好像叫做彭涛……”
说起彭涛，脑海里模糊的印象像是重新漆了一遍，一点点地变得深刻。
在他拿到那两百万的订单后，彭涛和杨红的姿态一样，变得高度戒备。一个抢单夺单屡试不爽，一个常常刺探情报，两人甚至联手来对付他，以保全在公司的重要地位。
当时并没和他们计较。哪怕彭涛恶性竞争，去自己的意向客户那里降低价格，他也没有发火。
他只一心想和岳明俊重归于好。只要能和爱的人在一起，明枪暗箭再多又何妨，岳明俊才是他生命的意义，而钱是赚不完的，他并不看重那些妒忌或者羡慕的眼光。
至从他从旅馆逃跑，那个人再不接他电话，也不回复他的短信，如同人间蒸发，从他生命里消失了。他非常着急，一有空就跑去康美医院，直到医院下班，还守着那空空如也的办公室不肯离去。
有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彻底地失去他了。错过一段缘分，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但你这辈子都不会遇到与自己如此契合的人，那会是多么地痛苦和遗憾。守着美好的记忆干巴巴地数着日子，当一个胆小鬼，那并不是自己的风格。
所以说顺其自然，很多时候不过是缩头乌龟的自我安慰。你只需要主动一些，就能将幸福找回。这是上帝对一个凡人最简单不过的测试。好在他不缺乏决心，更不缺乏恒心，终于有一天，将久不露面的情人死死堵在了原地。
“你还来做什么？我这样的怪胎配不起你。”岳明俊这个人，是从来不会说出这种话语的，但当时，他的确说出了口，或许他心中真有这般隐痛，又或许是临场发挥，表演得太过，至于真相就不得而知了。
“明俊，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对你……”高杰有个优点，那就是他懂得求同存异、自我反省，能够接受别人的批评，并承认错误。不断提升自己的情操，完善自己的人格。这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岳明俊也是基于这一点，才给他留下了一点挽回的余地。他本身就有很多缺陷，喜欢以自我为中心。如果和高杰在一起，彼此成互补之势，很多时候会更加舒心。而且只需要给予很少，就可以得到最大的利益，既然稳赚不赔，又何必固执下去？
情人能够回来，高杰如获至宝，对他更加珍惜。而且努力想抹去两人之间的芥蒂，那段时间，岳明俊可谓享受到了皇帝一般的待遇，龙心大悦便又跟他签了几百万的合同。致使高杰的身价一夜暴涨，几乎把其他两人都比了下去。
就在这一年，业务人员的大量回款让公司进入了飞速发展期，本来出身贫寒的老板也住进了洋房，开上了豪车。但凡处于这个阶段，都会出现一个定律，能共苦，不能同甘。如果说善于和大客户周旋的杨红是人精，那么能玩转地产界的彭涛就是小鬼，公司才起步时，他们的作用是非常大的，作为自己赚钱的工具，老板会有所忌惮，表现得十分通融和气。即使两人有违规操作，从中吃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敢怒而不敢言。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更倚重的是高杰，因为高杰本分老实，不会有什么鬼点子，而且谈的客户基本上没有返点，让他更省心放心。地产行业却不同，会有许多猫腻，这无法避免，总不能因噎废食，杨红谈的单子，涉及的回扣金额也非常大，每次拿走钱老板都心痛不已。其实羊毛出在羊身上，有钱大家一起赚，才能和睦长久。但是他没什么文化，更没什么胸襟，总觉得自己口袋里的钱被掏走了，小肚鸡肠以及格局的狭小给之后公司解体埋下了隐患，而他却毫不自知。
作者有话说：我知道你们不喜欢看废话，但还是要给我两章把往事写完，里面有攻和受的过去，还有公司是怎么从繁荣走向衰败的，说明为人是非常重要的，而且有些东西是真实的事情。还有就是，为什么彭涛和杨红会跟赌沾上关系，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得有个解释。那就是因为他们经常欺负攻，把攻当傻子，其实这些小受都看在眼里，因此报复他们帮攻出气。这就说明，小攻在小受心里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不过小受是头猪，并没意识到这一切。

　　第34章 35

公司换了更好的写字楼，更大的办公室，高杰也更加勤奋积极，业务做得风生水起。
除了康美医院在他这儿长期投放广告，岳明俊还介绍了不少同行，让他的收入成倍增长。
而且只要是岳明俊介绍的客户，不但异常干脆，且都十分稳妥，从不拖款赖账，体量也大，公司的广告位三下五除二就被瓜分完了。
因为熟人搭桥，客户对他都很信任，从没说过一句不放心的话。有了这些客户的强力支撑，公司极速壮大，业务范畴也越来越广，短短几年，就达到空前鼎盛。
但是在这期间，销售和销售，销售和老板之间却勾心斗角，矛盾不断。当他把这些事情说给岳明俊听时，岳明俊立刻为他指出一条明路来：“根据你说的情况，我认为这个公司已经不适合再呆下去，最好另立门户，你考虑考虑。”
当时他不信，或许是因为安于现状的心态，并没打算做出任何改变。哪怕老板的德行越来越差，经常出尔反尔，不按时给提成，对属下压根不信任，这些毛病日益凸显，他也没意识到公司正一步一步走向灭亡。
杨红和彭涛对他的敌意也逐渐转向老板，他曾经看见杨红久久地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里逼其发放迟迟没有兑现的提层，据说那笔提层有十万。而且公司投机取巧，为了赚钱，上广告常常不见批文，喜欢见缝插针，在轻轨上胡乱设置广告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在客户那的信誉急剧下降，就连彭涛也常常自嘲：赚的是卖白菜的小钱，顶的是卖白粉的风险。好端端的单子，因为各种不确定的因素而退回去，任何业务员都会不满这种不靠谱的机制。
存在很多问题都没有得到及时解决，老板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千万资产里洋洋得意，忙着结交权贵，装饰自己的门面。而且贪图便宜，开始把媒体资源代理出去，以打包的形式来迅速积累资金，并且重用兼职人员，一旦撞单，他只帮外人，如此行径更让曾经和他一起打拼天下的那些人心寒。
终于有一天，东窗事发。本来有家代理公司准备将他手中三分之一的广告位全部接下来，而他这个人生性多疑，上工商网站一查，竟发现这家公司的股东一栏写的全是自己人的名字，顿时懵逼。不仅杨红、彭涛在列，就连办公室主任也加入了进去，他再迟钝也发现了人心不古的严重性。
他们组织了一次谈判。最后言和。当时他十分不解，为什么老板遭遇了这种背叛，还能隐忍下去？岳明俊倒是一针见血：“高杰，这个世上，你以为白就是白，黑就是黑？不是的。跟你往来的每个人，都有龌龊和黑暗的一面，都有你想象不到的私心，包括你自己，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你要学会的是，即使碰到一个好人，也不要认为他是好的，即使碰到一个坏人，也不要拒之门外。任何事，都以利弊来权衡，而不要用感性来丈量。你老板之所以不和他们撕破脸，是因为彼此之间还存在利益。就连小孩子打了架，没几天也会和好如初，又何况是心思更为复杂的成人？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其实那个时候，岳明俊已经对他作出了暗示。早就有那么一场赌局摆在那里，只是还不到时机；早就有那么一份残酷放在面前，不过还在烹饪中没有端上桌去。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看清楚岳明俊的真面目后没有跳河；这也是为什么，他在意识到阿成的背叛之后没有立即反目。即使对一个人再鄙夷再厌恶，也会维持着基本的礼节，和自然的笑容。只要你心中明白他的为人就可以了。
没过多久，办公室主任就被辞退了，在老板办公室里，两人大打出手，即使在公司上了几年的班，高杰的底薪依然只有两千左右，在岳明俊的劝说下，也离职了。他手中已经有足够的客户，够他吃一辈子了。而且岳明俊凭借自己的关系，帮他拿到了新媒体的一级代理。互联网逐渐普及，传统媒体日渐式微，而这家公司的老板只知道中饱私囊，怠慢了发放代理的关键人，没过多久，代理权就被剥夺，公司解散。
高杰还为此总结过，如何做人实在是太重要了。做销售，他不算精明，但也得心应手，因为他慷慨诚恳，纵然世风日下，但谁也不能否定这种美德。包括他做叠骂仔也是一样，在澳门谁都不是善茬，更无人品可讲，但不讲人品，总要讲良知，不讲良知，总要讲义气，糊涂蛋很多，但明白人也不少，能够保持好的品质，终会得到回报。
杨红离开后，做了西瓜广告的销售总监，希望他能过去帮忙，还给出非常诱人的承诺，但他拒绝了，因为不想寄人篱下。岳明俊明确地告诉过他，杨红和彭涛挖他的客户很多次了，有他坐镇，才没有得逞。这两个人万万不可深交。怕他吃亏上当，一再叮嘱，直到那场赌局之后，高杰才明白过来，他已经吃了个大亏，上了个大当。岳明俊就是这样，自己想要欺负的人，不准别人来欺负，自己残忍，不准别人比他更残忍。想不通的时候，觉得生不如死，想通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人生本来就是精彩不断的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