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跟我说话!(118)
靳林琨怔了下:“啊?”
其实本来也不觉得到这一步有什么问题,于笙就是思路有点儿散漫,撑着墙打了个哈欠:“不是科目二吗, 都弄完了,科目三什么内容?”
靳林琨下意识低头瞄了一眼。
他的动作挺快,转眼已经重新抬了头,笑笑正要说话,于笙已经跟着看了下去:“……”
靳林琨:“……”
“没事。”
迎上小朋友乌润干净得过分的眼睛,靳林琨耳根也有点热,笑着摇了摇头:“不用管,洗好了赶紧睡觉。”
他的准备工作做得全面,于笙只要冲冲就行。牵着人要一块儿出浴室,又被于笙扯了回来:“硬着也能睡得着?”
靳林琨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按下去的一点热意轰地冲上来,越来越烫:“不着急,你——”
于笙还趴在他肩膀上,一只手覆下去。
剩下的话都堪堪噎住,靳林琨下意识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男孩子的动作还是生涩,有一会儿没冲热水的手又有点凉,裹着他没什么章法又格外认真地弄。
靳林琨背靠在瓷砖上,阖了下眼睛,哑声叫他:“于笙。”
他把人扣进怀里,下了力气绷着不想弄疼他,手上还是有点没分寸地用力拢上他的后脑:“于笙。”
“家教。”于笙抬头,“走个后门,路考一块儿考了吧。”
……
于笙是在七班人热热闹闹的喧哗声里醒过来的。
旅店的隔音不错,也架不住门开着,这群人又在外面起着哄要去游乐场。
“老贺给经费,能报销!”
他们班体委从缆车上下来,缓了一宿就又活蹦乱跳,一心想再去体验一次刺激的跳楼机:“笙哥,一起来啊!”
靳林琨很尽职地堵着门,耐心给他们编故事:“于笙同学昨天连着做了三套数学卷子,做了一宿,还在睡觉……”
七班同学们最近对学习的笙哥敬畏值达到了巅峰,听见他这么说,音量立刻降下来,低声跟靳林琨继续说着话。
光线有点晃眼,于笙抬手遮了遮眼睛,翻了个身。
据说被做了一宿的数学卷子还摊在桌上,一套半都没做完。
哪儿都疼。
昨天晚上还不明显,睡了一宿反而累得要命,靳林琨已经挺注意力道,但毕竟还是第一次,难免控制不好轻重。
于笙本来还打算科目二学完把卷子补上,现在看来还是对学车这件事对体力的消耗预估有误。
靳林琨是换了衣服出去见人的,睡衣草草搭在床边,半旧的T恤质地柔软,上面盛着一点金色的太阳光。
于笙晃了一会儿神,看靳林琨还没回来,在枕头底下摸了摸,翻出手机看了眼消息。
昨天靳林琨闲着没事跑去跟七组人说他俩正式在一起了,弄得半个组的人都跑来找他,问他琨神到底是又被盗了微信还是终于疯了。
于笙随手回了两个人,点开梁一凡的头像,准备复制粘贴统一回复,指尖忽然顿了顿。
……
大概是因为无辜善良的梁一凡同学经常要负责解决他琨神的感情问题,于笙看得多了,居然也觉得这人的微信仿佛莫名自带着知心树洞的气场。
于笙又回忆了一遍昨天的情形,给他发消息:科目二和科目三有什么不一样?
昨天都到了那个程度,那个号称走了后门的家教居然还挺和蔼地摸摸他的头发,恭喜他科目二过了。
简直欠揍。
于笙觉得自己那时候要不是起不来,一定会起来把他直接揍一顿。
梁一凡对于笙很没提防心,一心认为于笙真是要考驾照,高高兴兴回复:笙哥,你也要来尝试只属于成年人的挑战了吗!
梁一凡:是这样,科目三是路考,考安全文明驾驶操作,还有什么恶劣天气复杂道路,紧急情况处置什么的。
这个说法太官方,梁一凡生怕他看不明白,特意体贴地给他进一步解释:简单来说,就是科目二是规定场地,看你能不能完成分解的基本动作。科目三是真开车上路,考察你完整开一趟车的全部过程里,对细节和要领的掌握。
解释得已经非常详细,梁一凡信心满满,给他发了个加油的表情包:笙哥,你听懂了吗!
于笙:……
梁一凡:?
于笙:啊。
……
梁一凡觉得,最近他笙哥好像也开始变得有一点奇怪了。
出来玩这种事就有种远超上课的魔力。
明明昨天爬山还累得腰酸腿疼,晚上就又凑到一块儿打了半宿的斗地主。一个个在群里说着今天一定起不来要睡一天,结果第二天一早就有人开始张罗游乐场约起。
靳林琨感谢了同学们的邀请,又替于笙接受了大家对笙哥不要学习太辛苦伤身体的关心,绕了一圈回来,发现小朋友也已经醒了。
平时赖床都赖得非常刚的男孩子,这会儿整个人放松地陷在枕头里,手缩在被沿边上,半阖着眼睛玩手机。
短发稍微有一点儿乱,被太阳光一晃,莫名显得毛绒绒的。
靳林琨没忍住,上手揉了两下:“醒了?还难受吗?”
“哪儿到哪儿。”于笙随口应了一句,握住伸到脑袋上的手,借力一扯就坐了起来,“我昨晚做了一宿卷子?”
“……”
小朋友听力太好,靳林琨轻咳一声,顺手摸了个枕头塞进他背后垫着:“善良点好,你们班体委毕竟还单着。”
于笙也没准备把这种事扯着满天下说,就是想逗逗这个人,嘴角扬了下,拍拍身边空出的地方:“上来。”
靳林琨还想跟他客气:“不太好吧?你昨天太辛苦了,应该歇一歇……”
“劳逸结合。”
于笙觉得他说的对,点了点头,换了个比较明确的邀请:“带着卷子上来。”
通过科目二的第二天上午,于笙靠在床上,把剩下的一套半卷子做完了。
腰酸这件事是过一会儿才开始有感觉的,于笙换了几个姿势都不舒服,直到被身边的人揽着抱进了怀里:“这道题,我觉得辅助线可以放在这里。”
于笙原本还打算把这个一找着机会就贴上来的人拎开,被他那个辅助线吸引了注意力,抬到一半的手握着笔收回来:“放这儿至少十步推导往上,没必要,还容易落得分点。”
……
靳林琨认真听着小朋友讲课,一边点头,一边不着痕迹地又把人往怀里抱了抱。
一套半卷子做完,去游乐场的人也回来得差不多了。
“人太多,根本轮不上。”他们班班长有点失落,“还不如大家一起写作业。”
生活委员不太赞同:“还是比写作业强点的,我们不是玩到了跳楼机吗?”
“还有大摆锤。”姚强举手补充,“体委选的项目人都不多,还好玩,下次还跟体委一块儿出去。”
学委拖着体委往回走:“就是如果不用每次都把一滩体委拖回去就更好了。”
本来就是周末,游乐园的人多得排不上号,只有半天自由活动时间的一群人果断选择了回来继续打扑克。
于笙体质好,靳林琨又格外注意,做完卷子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也跟着下去玩了几局。
打了几趟,段磊忍不住压低声音:“笙哥,用不用我跟你换换牌?”
“不用。”于笙经过星钻坠落的历练,在这种游戏上胜负欲已经不太强,顺手把靳林琨悄悄塞过来的四个二推回去,“接着打,我再看看怎么玩。”
相比起来,靳林琨其实反而是扑克牌玩儿得比较好的那个。
于笙小时候没玩过这种接地气的游戏,后来成了三中扛把子,又被加上了格外沉重的校霸包袱,也没主动参与过这项活动。
加上各地的扑克牌都有一定的习惯差异,一个班都能凑出几种玩法。七班同学们不太在乎这些细节,说三个算炸也就算了,下次不算就再带个对子,规则一直在随机地进行动态变化。
这种过于随意的打法就给于笙造成了不小的困扰,连着几把都没太找着状态,导致跟他一组的靳林琨也跟着进了好几次贡。
他们体委连着赢了好几局,从大摆锤的阴影里苏醒过来,有点得意忘形:“笙哥,用不用我带你?咱们俩一组,我带你躺赢……”
于笙扬扬眉峰,放下手里的扑克牌。
没等开口,体委已经被班长捂着嘴一把按下去:“行了行了快闭嘴,你信不信笙哥一会儿祝我们除了靳老师,所有人都能抓到俩王四个二?”
……
虽然靳老师承诺了不先使用于笙,但一群霍然惊醒的人还是迅速被玄学的恐惧支配,攥着手里的牌坐得端端正正。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于笙在这种游戏上居然佛得很。
或者说他们笙哥看起来好像其实根本就没在认真玩游戏。
打扑克当然要配零食,一盘子散装花生瓜子糖豆小辣条搁在中间,大部分人其实都没什么时间吃,但靳林琨就会隔一段时间去抓一点,然后给他们笙哥剥了藏在手掌里。
看着于笙把瓜子仁又分回去一半,两个人边吃边讨论接下来的牌应该怎么出,他们体委站在胜利的山巅,莫名隐约生出点羡慕:“这么开心的吗,生活什么时候也能给我分配个对象?”
“想想你的11.11。”学委拍拍他的肩膀,“生活已经给你够多暗示了。”
体委想站起来追杀学委,腿又软得有心无力,一群人哄笑着起哄,也没了几个人还有好好玩牌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