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命如流(23)
“兄弟,你说什么?”B弯下身子仔细倾听。
“灯灯……不、不要我了……”
哨兵们围着中间哭得“梨花带雨”的隋芥,纷纷抱臂沉思。
“弟妹叫什么?”
“霍天仪吧。”
正一头雾水说着,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霍天仪从影院里跑出来,看到坐在椅子上哭得伤心的隋芥,惊讶得双眼都微微睁大了。
“哎呀,弟妹,你来得正好,”几个哨兵如释重负,一窝蜂地朝霍天仪涌过去,七嘴八舌地开始阐述事情经过。
霍天仪听他们说完,好笑地看着隋芥,过去捅了捅他的肩膀:“醒了没?”
隋芥抽抽鼻子,看向霍天仪,辨认出不是陈攸灯之后,便又把视线移开。
霍天仪简直要笑出声了,他何尝见过隋芥现在这样跟丧家犬似的:“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行吗?回去再去找陈攸灯说清楚行不行?”
隋芥小孩似的闷闷道:“你不懂。”说完站起来。
几个兄弟担忧地看着他站起,刚才隋芥哭得都走不动路了,现在哭完倒好像恢复了一点力气,他病殃殃地往前走去,也没管其他人,霍天仪也没有跟上他,只是远远地走在后面。
八哥也跟隋芥一样情绪低落,只低低地在隋芥脚边跟着,并不像平时那样游上游下。
皮皮不要它了!皮皮要和那只丑陋的海象一起玩TAT
八哥也非常难过。
看隋芥那惨样,兄弟们不但心里浮起了怜惜之情,更坚定了内心的想法——假期后必须从隋芥嘴里挖出八卦来!
哭成那个丢人样子,情绪也提不起来,隋芥就自己坐公车先回家去了。霍天仪留在了尚广,隋芥也没有心情理他,反正霍天仪本来就是个自己也能玩得很开心的人。
隋芥坐了两个小时公交车回到家里,本来想着直奔母亲温暖的怀抱而去,向她哭诉陈攸灯之冷酷绝情,结果家里没人,冰箱上贴着魏冉莺写的纸条:“儿子!我和你爸这两天去沽门区泡温泉,你自己搞定饭菜,有事就去找缅缅叔,啊!-妈妈。”
隋芥一看,更是悲从中来。
被挚友和双亲同时抛弃的滋味实在是苦,隋芥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到浴室去洗了把脸,回房间往床上一扑。
隋芥一觉睡到晚上七点,起来之后觉得胃都饿得一抽一抽的疼,眼睛也痛得厉害,往镜子里一看,惊恐地发现自己那俊秀的双眼皮都被水肿撑没了。
郁闷地从冰箱里拿了个鸡蛋出来煮熟敷上,隋芥一边控制不住地回想陈攸灯电影院里坚毅的表情,一边又觉得眼睛里隐隐有再冒水的趋势。
今天在电影院一哭,在兄弟们面前也别想做人了,他隋芥以后在众人心里可能就要变成怨妇形象。
陈攸灯他怎么能这么绝情?自己都为他而猛男落泪了,他竟然还能毅然决然地携奸夫拂袖而去?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吧?隋芥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陈攸灯回头了,买绿豆糖水讨好也没用,揭开陈墨丑恶的真面目也没用,好像反而把他推得越来越远……
隋芥掏出手机来,打给了霍天仪。
霍天仪那边很安静,隋芥问他:“在哪儿呢?”
霍天仪道:“电影院里。”
隋芥觉得奇怪,他不是早就从电影院里出来了么?怎么又去了电影院?但是他也没多想,只直截了当地说:“我们分手吧。”
霍天仪一点都不奇怪,只道:“行。”
隋芥想了想,还是觉得有点愧疚,便又道了个歉:“对不起。”
“这有什么,这段时间我也挺开心的。”霍天仪悠闲地道,他是真的不怎么在意,“你终于决定好了?”
“决定什么?”
“……挂了。”
隋芥莫名其妙地看着忙音的电话,霍天仪在说决定什么?
天色暗下来了,隋芥在房间里颓丧地坐了一会儿,饿过头的胃再次开始新一轮||攻势,他又感觉饿了。他不想做饭,也不会做饭,但是他也不想去陈攸灯家。
他,堂堂隋芥!陈攸灯不要他就不要他了呗,反正他隋芥还有大把大把的好兄弟,一天找一个玩,能玩到毕业,陈攸灯又算什么东西!
隋芥恶狠狠地想着,努力忽视心里那股酸楚,想了想,方幼真还在医院里,去探望探望他好了。
于是隋芥买了饭,坐车到医院去找方幼真。
方幼真的睡眠时间越来越长了,隋芥之前和陈攸灯去探望他的时候,十次里有五次他都在睡觉。
……怎么又想到陈攸灯了!闭脑!
隋芥坐电梯上了住院部里方幼真的楼层,进房里之后看到方幼真竟然醒着,精神奕奕地看着电视。
“哟,稀客呀!”方幼真讽道。隋芥把自己打包的饭放在他病床的小桌上,问他:“项瑛呢?”
“抽烟去了,陈攸灯呢?”
说到陈攸灯,隋芥心里就泛起一股委屈,他今天真的太倒霉了,不想想起的人五次三番以各种形式出现在他脑子里,不就是被陈攸灯抛弃了吗,至于吗?他决定以后把这天设为“隋芥倒霉日”。
既然方幼真问道了,隋芥便跟倒垃圾似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全数说出,本来他心里就不太舒服,要他再回忆一遍事情经过简直就是折磨。好不容易忍着心酸全部说完了,抬头一看,方幼真竟然在笑!
“你笑个屁?!”隋芥悲愤道。
“哈哈哈哈哈……隋芥,你也有今天?!”
隋芥真的觉得世界灰暗极了,一个两个的,今天都像磕了药一样,连方幼真都不安慰他,他就是泥地里那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
方幼真笑了半天,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看隋芥那边跟被实体黑雾笼罩了似的,才稍微收敛,一边擦眼角的泪水一边说:“隋芥,你就没想过自己为什么这么难受?”
“这还用说吗?陈攸灯那个死……”隋芥想说“死人”,但是要咒骂也不太舍得,只能改口道:“陈攸灯那个瞎了眼的,他竟然要跟陈墨那个衣冠禽兽谈恋爱,我能不着急吗?他那样的,陈墨还不是一口一个?”
方幼真想说“你是不是把你那位同学过度妖魔化了”,但最后还是忍忍没说,只问:“那如果……陈攸灯跟其他可靠踏实的哨兵谈恋爱,你总能放心了吧?”
“我靠,那也不行啊,他还没成年好不好?”
方幼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也懒得说他初中就阅人无数,只从善如流地拉低了底线:“行,那他毕业之后找个可靠踏实的哨兵,那你总能放心了吧?”
隋芥下意识就要说“不行”,但是他觉得方幼真说得没毛病,陈攸灯成年了,找个踏踏实实的对他好的哨兵,那有什么问题?
理智告诉他没毛病,但感情上隋芥就是不能接受,他单是随便想象一下陈攸灯跟另一个哨兵在一起和和美美的样子,就感觉心脏快要爆炸了,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青筋暴起,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放心!”
方幼真真是恨不得拿一阳指戳开隋芥的脑壳,看他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这家伙不是谈了好几百次恋爱了吗?合着那感受都拿去喂狗了?
“隋芥,你真的活该被陈攸灯骂。”方幼真瘫回床上,伸手从床头拿了一串葡萄剥着吃。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方幼真也懒得替隋芥解惑了,陈攸灯忍了这么多年,终于轮到隋芥了,他就替陈攸灯出一份力吧,再让隋芥难受一阵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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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你完了兄弟
劳动节假期过去之后,又开学了。
隋芥三天都没见着陈攸灯。
如果隋芥硬是要上陈攸灯家去找,那也不是找不着,但是——那死姓陈的,不是要跟他绝交么!隋芥从来不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他朋友一大堆,需要去讨好一个小小向导陈攸灯?说出去他都嫌丢人。
其实陈攸灯那时候根本没提要跟隋芥绝交,只是隋芥自己单方面扭曲陈攸灯的话而已。
隋芥下定决心不找就不找,结果上学前一天就开始抑郁,想陈攸灯想的。
去上学的话,天天吃饭堂,总能偶遇那么一两次吧……那就不算是他主动找了,那校道上见到的,大家都不想的嘛,他隋芥还嫌碍眼呢。
隋芥还算冷静地盘算着。
结果他没想到,能见不着,就真能见不着。
陈攸灯中午不下楼吃午饭,除非晚上回宿舍睡觉,否则平时没事根本没可能下楼去。隋芥又不是傻逼,平时也不会故意上顶楼,这么一来,快一个星期过去了,隋芥真的就连陈攸灯的一根头发丝都没见过。
这天中午隋芥趴在桌上,觉得自己真的要就此长眠过去了。好啊,陈攸灯,好样的!我不来找你,你也不来找找我?
想到陈攸灯在没和他见面的一个星期里,和陈墨的感情肯定在飞速升温,隋芥心里一酸,眼角又差点掉下泪来,没良心的陈攸灯!帮他买小米粥芝麻糊买了三年,因为一个臭男人竟然就不要自己了,白宠他三年,兄弟情都喂猪了。他以为小爷做这事特别乐意?还不是他陈攸灯难伺候吗!平时笑脸都不给一个,就给他拿吃的的时候嘴角稍微吝啬地弯那么一下下,跟自己欠了他几百万似的,他还不是想他多笑笑?
隋芥心里委屈至极,像是有股酸水在肚子里荡漾。
一个男生经过,他跟隋芥一样在田径队里,对隋芥这一周像泄气气球似的样子已经习以为常,但是出于关心,他还是问了句:“老隋!放学训练来个小比赛怎么样?看你颓得。”
“不了,没兴趣。”隋芥闷闷地道。
这个男生也是那天陪隋芥去看电影吃了个大瓜的哨兵之一,本来盘算着开学之后来逼问隋芥一二,结果看隋芥这个样子,是个瞎子都知道不该多问,只能自己在心里脑补一出N角恋的复杂虐心大戏,拍拍他肩膀道:“兄弟,珍重。”
隋芥眼皮掀都不掀一下。
因为消极训练,傍晚隋芥被他们的教练明哥臭骂了一顿:“你要是不想训练就退出田径队!以为拿过几个奖就特别厉害了?今天的垫子你一个人拿回去!”
训练垫多是多,对隋芥来说倒也不是问题,就是在陈墨面前挨骂很丢份儿,隋芥心不在焉地捧着比自己头还高一米的训练垫回器材室去。
“嘭”地把山一般高的垫子堆到器材室角落,隋芥走出器材室,他们学校的器材室就在操场旁边,隋芥往操场随便扫了一眼,就看到了陈攸灯在那边等自己。
隋芥浑身血液瞬间都沸腾了,苍天啊,他可一个多星期都没见过陈攸灯了!陈攸灯好像瘦了点,头发好像也长了一点,皮肤还是一如既往的白,长得似乎比之前又水灵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