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土豪门遇上真豪门(25)
可谢信泽却拒绝跟他唠,他把人给箍在身子底下,扯掉许斌的一条裤子腿,然后又冲了进去。
这一波更猛,许斌被他从沙发的一头给干到了另一头,最后只能靠牢牢抓着扶手才能固定住自己。
等这波完事儿,许斌已经彻底感觉出不对劲了,以前谢信泽也猛,但不是这种要吃人的干法,今天肯定是有事儿,要不他不可能这么反常。
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许斌把谢信泽的脸掰过来,正对着自己,“你到底怎么了?说说。”
谢信泽不说,而是用一种看百年难遇天文奇观的眼神看着他,好像看一眼少一眼似的。
等许斌再问,谢信泽就用吻堵他的嘴
许斌心突突,特别没底,然后他就暴躁了。
“你他妈到底咋回事!是老爷们就说出来!”
许斌怒了,他逃开谢信泽的怀抱,拖着穿了一条腿的裤子站起身,然后哆哆嗦嗦的开始套另一条腿,今天谢信泽太猛了,干得他腿都发软。
谢信泽赶紧站起来过去搀他,许斌却甩开了他的手。
“你妈下午见我来着,是不是和她有关?”
他不想等谢信泽说了,太憋得慌了。
谢信泽:“不,跟她无关。”
许斌:“看你一点不惊讶,肯定事先知道我们见面了?”
谢信泽:“恩,刚才我跟她在一起。”
许斌简直无法忍受这种超过三个回合,还不聊开的说话模式,他暴躁的在客厅中间走来走去,同时不断搓着自己的后颈和头发。
谢信泽看他那副样子,心里更是乱成一团麻,也疼得不行。
他试图走上前去抱许斌,但许斌指着他说,“坐回去,我还没说完。”
谢信泽只好又退后,坐回到沙发上。
“我已经见过你妈了,不管是我愿意还是不愿意,反正我见过她了,而且我也告诉她了,她这个老婆婆,我不喜欢,但也会认!”
许斌说这番话的时候,双手掐着皮带,站在谢信泽对面,可却红着脸,没和他对视,然而语气却是无比的强硬和肯定。
在这样的许斌面前,谢信泽简直无地自容,他发现自己根本配不上对方,自己的那些所谓认真,都像廉价的笑话,难怪连母亲都要替许斌质问他。
他的心一半在海水中被浸泡成褶,一半又在烈火中被炙烤成灰,许斌这番无异于表白的话,让他兴奋,欣喜,可也觉得负担,害怕,因为他不知该如何回应。
紧接着,许斌又向他扔出了一颗炸弹。
“我已经见过你妈了,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八山?我父母想见你。”
第三十二章
面对许斌提出的一起回八山见父母的要求, 谢信泽沉默了。
然而许斌最怕这种沉默, 这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终于,在空气近乎凝固的氛围中, 谢信泽开了口。
“跟你回去的话, 你要如何向他们介绍我?”
许斌,“……”
他没想到谢信泽会问这个问题, 因为他以为对方会无比在意男公关身份, 自然是希望自己帮忙隐瞒, 又怎么会亲手把这层伤疤揭开, 主动往上撒盐?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静止了,但这次是因为许斌的无言以对。
谢信泽不再说什么,他站起了身,看样子竟然是想离开。
看到他的动作,许斌反应过来,他冲过去, 把对方按回到沙发上。
“这都不是事儿,我会慢慢跟他们说, 现在是咱们俩之间的问题!你就说,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谢信泽看着他, 用那种直击人心的眼神, “真的不是问题么?”
许斌一时语塞,接着, 他变得气急起来, 对啊, 他终于知道谢信泽为什么会如此反常了,肯定是虞夫人在捣鬼,于是,他口不择言的说道。
“是不是你妈?她嫌钱少是么?我已经跟她说过了,以后要钱找我!我这就问问她,她要多少钱才能放过你!”
激动的许斌开始像没头的苍蝇一样翻找自己的手机。
但谢信泽却打断了他,“没有必要打电话,她不会同意的。”
紧接着,他从马甲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放在了茶几上。
许斌一看,正是自己每个月给谢信泽发“工资”的那一张。
“你什么意思?!”
谢信泽没回答他,而是再次站了起来。
许斌感觉自己要崩溃了,谢信泽的举动无疑在表达一个很明确的意思,但许斌根本没办法接受!
“谢信泽,我问你,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失态。
然而谢信泽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神里是不说自明的情绪。
许斌看他的样子,已经能猜出虞夫人肯定在儿子面前花样百出的磕碜了自己,顺便挑拨了两人的关系。他倒不在乎谢信泽他妈怎么想,但他没想到谢信泽竟然这么是非不明,毫无原则,不做反抗!
“滚吧!现在就滚!”
许斌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勃发的怒气,他指着门冲谢信泽吼道。
而让他更加绝望和痛心的是,谢信泽真的向门口走去,一句解释都没有,一句求情的话都没说。
许斌看着他迈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自己的心脏上,让他窒息。
临出门前,谢信泽脚步一顿,许斌的心脏也跟着停掉了一拍。
可终究,那人还是没有回身,就这么离开了。
到底还是这个结局。
谢信泽下楼,按电梯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手指尖都是麻木的,无人的电梯里,不锈钢壁面照出了他略显扭曲的身影。
下楼开车的时候,他甚至一度走错了出口,在地下车库绕了一圈之后,才找对那条每天都要走上三四遍的路。
车里的电台此时在放谈话类节目,“讲出你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瞒着我妈谈了个男朋友,可他太穷了,买不起房,我妈肯定不会同意的。”
来电的是个年轻的姑娘,一边哽咽的诉说,一边想让主持人帮忙拿主意。
电台主持是个很彪悍的东北妇女,她连珠炮一样回应道,“明知道你妈不同意还跟他来往,这不是自己找别扭么?!再说,你要是就相中这小伙子,没房又能怎么的?你俩要是真有感情,一起奋斗不是更好嘛?人小伙子凭啥给你卖房子?而且有房的小伙还不一定看得上你呢?我就瞧不起你们这群叽叽歪歪,纠结来纠结去的孬种样,有本事爱,没本事负责任,你以为就人家小伙子耽误你青春了?你也在浪费人家的时间,懂不懂?不行就拉倒,哪来那么多废话!”
电话那边的女孩已经被骂哭了,泣不成声的挂了电话。
谢信泽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把这个垃圾节目听完了。
看来世人都懂的大道理,却困惑着每一个情爱里男男女女。
正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很多事情,没有亲身经历,说出来总是格外轻松。
谢信泽,他也有不能说的秘密。
在他和许斌的关系中,他要保守住的秘密并不是自己假装牛郎,而是他不想告诉许斌,他是谢家的私生子。
虞夫人担心的是,许斌知道他是谢嘉毅的儿子就会攀高枝,可谢信泽担心的则是,许斌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会看不起他。
谁都可以因此看不起他,他都不会在乎,经过这多年,他早就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也早就磨砺出了铁石心肠。
但许斌不一样,如果他们要认真,那么他的私生子身份就是一道跨不过去的槛。
许家在八山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他们会允许儿子找个私生子做老公么?即使他是谢嘉毅的血脉又怎么样?只不过是比别的野种多了个有钱的爸而已。
谢信泽不想让许斌因为自己的身份受折磨,更不想让他受委屈,就像刚才广播里的那个女孩一样。
明知道不行,为什么不早点分手?
也许在外人看来,这个豪门的身份带给了他无比的荣耀,可对于谢信泽来说,那意味着他从小就受尽了周围人的冷嘲热讽和家族人的排挤与蔑视,他现在的地位,是他和母亲经过无数努力,将那些人踩在脚下之后,才为自己争取来的。
他刚才问许斌的那句话,多年前,虞夫人也问过谢嘉毅。
“我和你回大宅,你要怎么向老爷子介绍我?”
谢嘉毅那时候也是沉默的。
父亲的沉默,母亲的泪水,自己的惶恐,有时候会在梦里重现。
生为谢家人,他拥有人人羡慕的钱财和看似光鲜的家族背景,却也让他背负了寻常人家孩子无法想象的屈辱。
从小,别人家过年的时候,热热闹闹,可他只能和母亲饿着肚子熬到后半夜,因为谢嘉毅要在大宅过完年才能过来,他们要等他。
贵族学校里,每个孩子都知道他的身份,他就是大家嘲弄的对象,因为他的妈妈是大陆来的贱女人,他就是贱种。
虞夫人抱着他哭过,为了让孩子能好过一点,她努力学英语,粤语,学礼仪,就是为了能融入太太圈子,让她们能劝导自己的孩子对谢信泽友善些。
可这有什么用呢,甚至就在谢信泽刚入商圈的时候,公司上下还有不少人拿他的身份说事,处处明刀暗箭。
要不是他聪慧机敏,付出比常人多百倍的努力,怎么可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而过了二十多年,当他再用这句话问许斌的时候。
对方给他的也是沉默。
那一刻,谢信泽已经明白了,两人在眼前的情况下,是没有出路的。
可许斌太倔强了,他甚至说出了要出钱留下自己话。
尽管谢信泽知道,那是他的一时意气。
但却让自己立即就想到了谢顺铭。
他为什么不喜欢爷爷,甚至恨他,因为当年母亲领自己回大宅的时候,谢顺铭对他们母子残忍至极,“把孩子留下,你要多少钱,说出个价码。”
虞夫人什么都没说,领着儿子就出了大宅,谢顺铭在他们身后冷笑,“不要后悔,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们别想进门,更别想拿生活费!”
虞夫人领着谢信泽一直在外面过了三年,她每天打三份工,回家还要给谢信泽洗衣服,做饭,曾经保养细白的手都裂了口子,自己也很少能像同龄人那样拥有一个像样的玩具,但谢信泽却觉得那段清苦的日子是自己童年里最快乐的时光。
直到谢顺铭一死,谢嘉毅来接他们母子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有钱人的痛苦。住高级公寓,上贵族学校,买最新款的球鞋,可你的同学在背后喊你“野种”,你的老师也会在判试卷的时候故意少给你两分,因为你野种的身份不配做年纪第一。
甚至家庭聚会,永远不会有你的请柬,小学的时候,每每和大房的儿子狭路相逢,都要互殴到头破血流,不管对错,都要被按头向大哥道歉。
谢信泽没有为这个身份感到过太多的羞耻,即使它给他带来了这么多的屈辱。
但那时候,只有他自己,现在,他不得不考虑许斌。
许斌自尊心强,他如果跟自己在一起,能不能承受住这些?回到香港,没人敢在他面前造次,但许斌呢?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恐怕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平生第一次,谢信泽为自己的私生子身份感到痛苦。然而这些痛苦却不能为外人道,他不想让许斌可怜自己,更不想让他瞧不起自己。
也许现在,对他们两个人来说,最好的结局还是暂时分开。
等到有一天,他有了更强的实力,强到足够让所有反对的人都乖乖闭嘴……
谢信泽回到酒店的时候,刚要刷卡进房,虞夫人听到隔壁的动静,赶紧开门出来,然后便看到了一脸冰霜的儿子,虽然他的腰背还是挺的像以前一样直,可他的手却在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