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圈还有直的吗(15)

　　米皓听得出她隐意，顺口岔开话题：“那她现在做什么？”
　　麦歆瑶发了个翻白眼的emoji，隔着屏幕都感受得到她话中的冷淡：“谁晓得，就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她以为那边就是人人都能做的么？”
　　米皓：“……”
　　风暴警告，风暴警告。
　　肉兔虽然傻了一点，嗅觉还是敏锐的，很快找个借口蹦走了。
　　捧着麦歆瑶给的要求看了会，又搜了下人家官网。说来巧合，这个叫“ZUKO”的合作品牌正在搞周年庆，场内部分款式有折扣。米皓顺手往男装区里绕了一圈，觉着风格太成熟，一时半会也没看上什么。但脑补起程乾睿的气场和ZUKO倒也相称，托腮想了下对方穿这个披那个，忽然兴致勃勃。
　　最后鬼使神差的加起了购物车。
　　程哥陪我买西装，那我送个礼物感谢他吧。
　　就算搞基不成，起码……起码情义还是在的！
　　脑回路虽然离奇，但米皓的审美还能勉强存活。他看中了一款深蓝色珐琅瓷芯的银边领带夹，价格比预想的稍贵几百，但也能接受。想想毕竟是买给程乾睿的谢礼，如果太便宜了反而拿不出手。米皓想了想，准备到FRAO庆典的前几天再送给他。


第二十二章 安排的明明白白
　　当日晚些时候，米皓收到了周晓云发来的消息。本以为又是稿子的修改意见，点开一看差点乐傻——妈耶，大慈大悲的周姐竟然给了自己一个去拍摄现场的机会！
　　米皓特别开心，摇着兔尾巴给某人发信息：“程哥，我过两天可以见到明星了嘿嘿嘿。”
　　《Pioneer》正在准备五月的片子，这也是今年的首个双人封面。两位主角大咖带小咖，大咖是走海外线的影星文鹭，小咖是她公司力捧的另一个男新人吴酩。前者在国内男女影星普遍蹭洋电影当花瓶再被骂的年代里另辟蹊径，参演了美国商业导演安德伯格拍摄的警匪片《十二小时》续集，饰演身手高超的FBI的华裔女探员一举扬名。虽说东方面孔加武术从布鲁斯李年代就已经开始，可老外们从编剧导演到普通观众都乐此不疲，尤其对能打的黑发美人感兴趣。后一位新人吴酩暂时还未触影，但就目前拍摄的几部剧来看，他和文鹭一样属于自己能打的那类。这种有硬实力又特点鲜明的新人，比起纯鲜肉要更受导演喜爱。只要自己不作死走错路，加点个人背景，公司又肯给资源的话，哪怕成不了大红，做个热度流量也是跑不了的。
　　而于杂志本身来说，文鹭和吴酩是同一个公司的艺人，又是前辈带后辈，能免去不少麻烦。吴酩还在上升期，江湖排位没达到《Pioneer》的标准，但胜在公司和文鹭本人愿意提携。换句话来说，一个来帮忙，一个来镀金，都是增加商业价值的双赢好事，基本不会发生其他明星拍双人封面时“王见王”的尴尬场面。
　　当然说归这么说，在没做完事之前还是要随时保持神经紧绷为好。尤其当倪梦开完惊心动魄的工作例会，带着阴云密布的脸走回自己办公室后……编辑部便把片子的级别从“相当”重视提高为“究极”重视，毕竟谁都不想英年早逝。服装、造型、化妆、置景等等全员协调到位，单是编辑安排的搭配和模特试衣环节就做了整整一周。
　　米皓去茶水间打热水回来泡奶茶，眼见编辑部一片兵荒马乱，顺势问了栗莉一句。他还在云里雾里，栗莉已经光速回复过来。
　　事实证明包打听真的可以为所欲为，虽然刚跟美妆没几天，但栗莉知道的内部消息还是一如既往的多。她发来大串惊恐的emoji：“我去，她们说莫瑶光衣服就特么借了三十套，配饰堆了一桌子，模特穿衣服就花了五六个小时！！！”
　　米皓小小的震惊了一把：“……哇塞。”
　　正和栗莉聊着，那头程乾睿的消息也来了。
　　“嗯，高兴吗？”
　　米皓咧嘴笑起来，发了个在点头的萨摩耶过去，很快收到对方回复：“下次有机会再让周晓云安排。”
　　再……
　　诶？？？
　　惊了。
　　一般来说，平面设计——无论是杂志设计还是其他什么行业的平面设计人员都是稳定坐班，没有什么专职跑外勤的机会。但周晓云这类位置坐到比较高、提出观点会被编辑部采纳的中层是例外，在设置拍摄场景的时候可以与编辑们同去，和其他工作人员包括金主方进行交流。而米皓这类在底层啪啪弹动的咸鱼，嗯……或者说也包括其他的普通编辑，除非水平很高的大佬忽然想着使唤一下，否则都没有机会去现场和艺人模特们零距离接触。
　　这就是小喽啰和领导层的区别。普通编辑们撑死能在外跑跑活动看看秀，层级最低的只剩下不太重要的活动和秀，车马费也少很多。普通设计们再惨一点，不太重要的活动和秀都没得看，更不要提车马费之类。平日只能盯着电脑改稿子，求甲方饶命。
　　不多时，周晓云那头又来一条消息：“小米，去完那边还有另外一个棚，拍其他的东西。你跟着一起看看。”
　　米皓颇为感动。他知道论资质自己是没机会去的，而周晓云虽然和他认识，但平时都是些业务上的来往，交情确实说不上如何深厚。况且她向来低调，是个不肯出头的性子，既然难得肯带新人出去，应该是承了程乾睿的脸面。
　　程哥真的记得自己说过“想学”，也确实在大大小小的地方创造机会。
　　米皓握握拳，很有礼貌的给周晓云回了句：“谢谢周姐，到时您多指点我。”
　　然后转身发消息给程乾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程哥谢谢你！！！我好激动我一定好好学！！！周姐要带我去看棚子了啊啊啊啊啊啊！！！我第一次去棚子然后还能看到明星！！！我给你买星巴克你想喝什么告诉我！！！”
　　五秒钟后，程乾睿握着手机推门走进来，看到饲养的肉兔在原地乱蹦。当即忍笑道：“真这么开心？”
　　米皓呆立当场，迷茫道：“……啊。”
　　害羞。
　　捂脸。
　　气氛忽然有些微妙。
　　“你跟着周晓云去看看，可以了解一下情况。”程乾睿顺手把人捞进臂弯里薅两下，笑道：“以后说不定会越来越忙，怎么样，受得了吗？”
　　米皓咧嘴一笑，答得元气满满：“那当然！我会好好做的。”
　　程乾睿点点头：“嗯，加油干。”话毕忽然抛出一个粉色炸弹，把还没反应过来肉兔崩了个晕头转向：“对了小朋友你准备一下，五月和我去趟深圳。”
　　米皓愣住：“……啊，深圳？”
　　程乾睿看着他亮闪闪的圆眼，唇角微弯：“是啊，出差。《Pioneer》应该要准备办周年展了，骆杰在深圳看到光娱传媒的视觉艺术展，觉得有不少值得参考的内容，正在提前联系。等到了深圳，会和我们一起去做个交流，回来再找点人策划一下活动。”
　　米皓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红：“呃，程哥……就我们俩过去？”
　　程总把尾巴塞塞回去，一脸平静：“嗯。”
　　某只肉兔浮想联翩，然后被自己脑内的各种场景惊得磕磕巴巴：“啊，我……好……好的。”


第二十三章 痛苦并快乐着
　　五月封面大片拍摄的当天，米皓和周晓云早起跟车直奔摄影棚，在靠后的地方找了个座儿蹲下来。上车时前面已经塞满了，莫瑶手下的两个编辑小心翼翼地看管着几个箱子，里面装了今天文鹭和吴酩要用的所有服装。莫瑶先前嘱咐要一一熨烫叠好，不能出半点差错。
　　米皓看了眼手机，估摸着这个点儿他程哥应该到公司了，发了条QQ消息过去：“早啊程哥。”想想又补一句：“我跟她们出发啦，周姐说肯定要拍到下午，中午不回公司吃饭。你想吃什么，我帮你点？”
　　打字间，程乾睿发了个“^ _^”的笑脸过来：“小朋友早。”
　　过了会看见米皓新发的那条，回道：“没事，我自己解决。”
　　两人随便闲扯了几句之后出差的事，尤其米皓这种不常出远门的人，已经开始列表要带的东西。程乾睿笑他紧张，又道去深圳不用准备很多东西，可以住自己家。
　　米皓一阵迷茫。
　　可以住程哥的家……这算啥，邀请？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不，稳住，稳住。稳一下，嗯……诶？程哥怎么在深圳还有家的？
　　他思考了一会，弱弱发问：“诶，程哥你是广东人？”
　　过了五分钟，程乾睿回消息过来：“不是。以前工作比较忙，一直在几个大城市飞来飞去，回上海的时间很少。”
　　“想着每次都住外面太麻烦了，就买了房。”
　　每次都住在太麻烦了，就买了房？？？哈？？？？
　　米皓：“……”
　　可怜的肉兔感觉自己的小心心受到了伤害。虽然身在国内最繁华的一线城市，也知道很多富裕人士的日常生活就是一掷千金……但他还是被小小的惊了一把。
　　对不起程哥，引起普通玩家的不适，举报了。
　　程乾睿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吓到肉兔，还提议着：“这次来住我家的话，东西不用带太多。地方在地铁沿线离市中心不远，空了还能出去转转。”又问道：“你港澳通行证有么，时间够的话香港玩一圈，反正近。”
　　香港！玩一圈！
　　米皓兴奋了：“啊啊啊真的吗！可以去香港？”
　　还是和程哥一起去香港！开心！
　　程乾睿顿了一会才回道：“主要不知道能不能空出时间来，或者抽空找个周末去，到时候看吧。”
　　肉兔撸撸爪儿：“好啊好啊程哥！要是能去就太好了！”
　　程乾睿应一声：“可以先找找想去玩的地方，梦想总要有的，万一能去是吧。”
　　《Pioneer》派的大车一路风驰电掣，半小时后司机师傅一脚刹停，在地下车库交了费。两位编辑和分属她俩的副手反应神速，立刻起身把大大小小的箱子、袋子和包往外拎，若干只高跟鞋在白皙的脚底下哒哒哒哒轻快生风，跑动着也能如履平地。
　　米皓看三四个妆容精致的妙龄女郎昂首前行，吹着晦暗过道里的穿堂风，一头长发飞扬，竟强行走出了些T台模特的效果。
　　毕竟倪梦的要求就是这样，编辑出外勤的打扮必须得符合自己身份，特别是见明星、模特、金主这种重要的合作伙伴时，从头到脚要体现出“我们杂志高大上”的感觉。
　　“当心点别碰着那个包，带子是断的！丢雷楼某，之前用个金属圈好不容易给它拷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