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折腾了快一个小时,谈璟领着人从医院回来,舒亦辰还在哭。
“小声点,你哥可能睡了。”谈璟压着声提醒他。
舒亦辰无声地泪流满面,该死的,都这时候了,他表嫂还只想着他表哥!
舒亦辰悲痛地跑去客卧,反锁了房门。
瞧他那伤春悲秋的模样,谈璟有些想笑,不过想到自己刚分化的时候,也没好到哪里去,又有点笑不出来。
他看了眼主卧方向,往那边走过去,停在门口,正想敲门,手抬起又停住,侧耳听了听屋里的动静,想了想,直接轻轻开了条门缝。
果然,贺斯珩已经睡着了,想必是太担心,都没回床上,趴在桌上睡的。
谈璟轻手轻脚进了屋,把卧室的窗户关严实,又走到桌边,低头看着枕着手臂睡着的人。
贺斯珩睡得很沉,呼吸绵长均匀,又因为刚开着窗户,冷着了,整个人都缩着,显得他更为单薄。
谈璟想起贺斯珩瑟缩的那一下,不禁有些懊恼。
是他没控制住情绪,但那一刻的尖锐也不完全是因为情绪,更多的是刻在Alpha基因本能里的主权意识。
今天晚上,贺斯珩竟然当着他的面,说出要去安抚另一个Alpha的这种话。
这家伙,估计连安抚意味着什么,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谈璟叹了口气,弯下腰,小心翼翼将人打横抱起来,放回床上。
被放回床上后,贺斯珩无意识地寻求让自己舒适的睡姿,背对着离床沿近的方向侧躺,白皙纤细的后颈随之毫无防备地暴露在Alpha的眼底。
安静的房间,除了沉在梦中的呼吸声,喉结重重滚动时的吞咽声更为清晰。
谈璟移开眼,弯下腰给他掖好被子,正要离开,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忽然亮起屏幕。
他无意间一瞥,视线就此在弹出消息的群名上停留。
——璟哥哥全球后援会。
谈璟动作顿了顿,看了眼床上睡得正香的人,又看向不停弹出群消息的手机。
犹豫了几秒,他伸出手去。
第45章 怕痛
不知是睡得太晚还是吹了风,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贺斯珩只觉头脑昏昏沉沉,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好在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学校。
贺斯珩走出房间,侧卧的门紧闭着,他走过去,敲了两下:“舒亦辰,起了吗?”
喊了几声,没人回应,但里面似乎隐约有哭声,贺斯珩正想打开门看一眼,被谈璟的声音阻止。
“他还在易感期内,你最好跟他保持距离。”
贺斯珩哦了声,收回已经握在门把上的手。
舒亦辰这易感期来得突然,如果不是谈璟在这,昨晚大概率要出事。
贺斯珩趿拉着拖鞋往客厅走,挠了挠头:“昨晚给你添麻烦了,我今天就带他回去。”
谈璟扫了眼他这别扭的模样:“突然这么客气?”
“舒亦辰刚分化,还控制不好信息素,别搞得你屋子里都是他的气味。”贺斯珩记得他们Alpha领地意识都挺强。
“只是多打个电话给家政的事,这房子最不缺的是通风系统。”
谈璟回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两颗刚从超市买的鸡蛋,敲在油热后的锅里。
贺斯珩坐在餐桌旁,脑子有些混沌地看着他在厨房忙活。
谈璟今天穿得很居家,米棕色的圆领毛衣,垂坠感很好的宽松休闲裤,得益于腿长,撑起了这样宽大松垮的裤型,暖色系的穿搭让他整个人看着柔和许多。
长着一张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脸,身上的围裙跟他一点也不搭,在厨房却轻车熟路。
但更诡异的,是谈璟今天的氛围,平日不怎么作表情的人,今天唇边却时刻噙着一抹笑,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你中彩票了?”贺斯珩冷不丁出声问。
谈璟给荷包蛋翻了个面,尾音微扬:“差不多。”
贺斯珩打了个呵欠,问:“多少钱的彩票。”
谈璟抬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老婆本。”
贺斯珩:“?”
贺斯珩莫名打了个寒颤。
怎么感觉,谈璟中的这彩票,是偷的他家银行?
谈璟关了火,洗干净手,摘下围裙,把煎蛋和烤吐司片端上桌,“吃吧。”
贺斯珩用筷子夹起煎蛋咬了口,闻着香,吃起来却没什么味道。
他心理平衡了,看谈璟在厨房里熟门熟路的样,还以为他真修炼成了什么厨艺高手,原来也就这样。
贺斯珩藏住幸灾乐祸,装模作样地提醒:“你是不是没放盐?”
“是吗?”谈璟也吃了口自己盘子里的煎蛋,味道是正常的。
“都淡出鸟了。”贺斯珩不留情面地给个锐评,端起牛奶喝了口,吞咽的动作一顿。
怎么好像不止煎蛋淡出鸟,牛奶也淡得跟水似的?
贺斯珩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味蕾退化了,旁边伸来一只手贴上他额头,刚用冷水冲过的手心温度微微凉,贴在额头上还怪舒服,贺斯珩忍不住蹭了蹭,那只手却收了回去。
谈璟皱起眉:“你发烧了。”
贺斯珩浑身一僵。
难怪他今天一早起来脑子昏昏沉沉的,吃东西也分不出咸淡。
完蛋,发烧意味着要打退烧针。
“看来是昨晚吹多了冷风,”谈璟从桌边起身,“我去拿体温计。”
几乎是条件反射,贺斯珩抓住他的手,“我不打针。”
刚才有多得意,这会儿就有多狼狈。
谈璟笑了下,“别慌,先量体温。”
听到量体温,贺斯珩的心已经悬起来了。
他从小身体素质不错,感冒的次数不多,发烧的经历更是屈指可数,但每一次发展到发烧这步,必然要打退烧针,从小到大为数不多的几次打针经历都是因为光靠吃药没能退烧。
十分钟的时间一到,贺斯珩从腋下拿出体温计,交命般交给谈璟,神色凝重。
“三十七点五,低烧,吃点药就行。”
听到谈璟说出结果,贺斯珩如获大赦,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见他这死里逃生的模样,谈璟有些好笑,“这么怕疼,以后怎么办?”
贺斯珩不解:“什么以后?”
谈璟起身去给他拿常备的感冒药:“算了,你还小,等那天来了再说吧。”
贺斯珩一头雾水:“哪天啊?”
不满谈璟故弄玄虚,贺斯珩鄙夷地咒他:“说话留一半,以后没老伴。”
谈璟脚步一顿,回头,要笑不笑地看向他。
贺斯珩眼皮一跳,隐约觉得不妙。
果不其然,谈璟扯了扯唇,咬着字给他一个现实的回答:“给你做永久标记那天。”
他似笑非笑:“知道永久标记需要做什么吧?”
“……”
贺斯珩沉默地低下脑袋,憋红了一张脸。
还不如说话说一半呢。
早知道不问了。
他当然知道,比起临时标记只需要咬一下腺体,永久标记成结需要先打开生殖腔。
他在浴室那次见识过谈璟那家伙的尺寸,那尺寸要顶进生殖腔绝对会痛死……
等等,他怎么就默认会跟谈璟做那事?
呸!都怪谈璟给他带偏!
贺斯珩猛地意识到自己被人耍流氓了,愤而抬头:“谈璟!”
谈璟把冲好的感冒药搁到他面前:“喝药。”
打算兴师问罪的贺斯珩一秒泄气,磨磨蹭蹭没有动作:“怎么是冲剂……”
谈璟看出他的心思,“甜的。”
贺斯珩这才肯端起杯子,捏着鼻子一口灌下。
喝完药又是一条好汉,贺斯珩放下杯子,清了清嗓子:“有件事我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谈璟眉梢一挑:“说。”
贺斯珩正了神色:“我只是答应给你追我的机会,但还没答应跟你谈对象呢,所以……不准假设我们在一起之后的事混淆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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