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黄伦阳听到某个人名顿时反应过激,他凌空抓住钟岷承的手指,非常排斥地摇头,“不对——不、不能相信!”
钟岷承直着眼与黄伦阳对视,傻笑了两声:“说、说什么呢大黄!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没有!”
黄伦阳抱着池嘉言只觉得满腔委屈,但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苦着脸翻来覆去地跟池嘉言强调,叫他一定要多注意身边的人。
朋友们提前喊的代驾准时到达餐厅,等到徐斯聿出来,门口只剩下池嘉言一个人。
酒精令池嘉言的思绪格外不清醒,像是脑袋被塞进一个巨大的玻璃鱼缸,五感都有些闭塞,池嘉言要更费劲地去思考每一个问题。
不过从外表上看池嘉言只是安静地站在了原地。
时间很晚了,到了深夜淮市气温降到个位数。池嘉言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开衫,喝酒吹了夜风特别容易着凉。
男人紧皱着眉快步走过来,语气有点重:“他们人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池嘉言反射性地回头,回应时尾音轻微上扬:“……嗯?”
徐斯聿听见池嘉言慢吞吞的腔调瞬间觉得一阵心软,再次开口态度也好了不少:“我说他们人呢,走了么?”
池嘉言足足反应了好几秒种,才迟钝地点头:“嗯!”
“我让他们先走了。”池嘉言弯着眼睛冲男人笑,笑容灿烂温软,“我在这里等你。”
一开始徐斯聿只顾着池嘉言会不会感冒着凉,而男人一晃眼看见池嘉言的笑容怔住,突然意识到池嘉言的状态很不对劲。
——池嘉言好像也喝醉了。
事实上今夜池嘉言喝得不是很多,没想到也被影响到了思维能力。
不是每个人都有一个好的酒品,其他人喝多了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池嘉言喝了酒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话会变得比平常多很多。
于是徐斯聿伸手去拉他,一个近乎于牵手的动作,然后池嘉言的手腕被扣住。
池嘉言感受到徐斯聿温热的掌心,却不肯挪动脚步。
“不回家么?”徐斯聿提醒道,“言言,你的手很冷。”
池嘉言歪了下脑袋,低下头用手指去扯徐斯聿的西装袖子,答非所问:“我后悔了。”
男人挑眉,顺着他的话耐心地询问:“后悔什么?”
“回国。”池嘉言摸到了男人西装上的袖扣,他有些用力地抠了两下,发现压根抠不下来。
圆形袖扣质地坚硬冰冷,池嘉言又摸了好几下,接着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有跟你住在一起。”
徐斯聿唇边的笑意慢慢淡了下来。
深夜市中心依旧灯火通明,那些灯光映在池嘉言的侧脸,让这张漂亮的脸愈发生动。
男人沉默一瞬,眼神平静:“这么不喜欢我么?”
酒精效果令池嘉言完全没有理解徐斯聿的话,他重新仰起头,眼睛亮亮的,认真盯着眼前的男人。
“……阿聿。”池嘉言只记得这个是自己喜欢的人,所以本能地拉着他不肯松手。
可是脑袋里的想法和他的动作相反。
“我不该靠近你的。”池嘉言又重复了一遍,望着徐斯聿沮丧地说道,“我后悔了。”
第26章 太喜欢你了所以我后悔了。
或许这几句话听不出任何伪装的迹象,徐斯聿目光专注地辨别池嘉言如今的状态,企图找到对方撒谎或者乱说胡话的证据。
——酒后吐真言,池嘉言喝醉了不哭不闹;会变得有点黏人,然后对自己说真心话。
自从黄伦阳得知徐斯聿的秘密,也时常说些徐斯聿不要痴心妄想的言论,然而朋友说一百句警告的话都不如池嘉言本人这几句来得戳心。
接下订单的代驾姗姗来迟,男人拉着池嘉言上车,语气十分镇定:“我们先回家。”
既然池嘉言能认出徐斯聿,自然特别听他的话:“嗯!”
两人上车,代驾下意识看了眼中央后视镜,玻璃镜面照映出车厢里的场景。
——穿着毛衣开衫的青年弯着眼睛靠在男人身上,他们挨得很近。男人半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凌晨,黑色跑车驶进半岛湾。代驾小哥完成这一单行程,礼貌地与乘客告别。
电梯上行,到达相应的楼层。
开门的动静惊动了在厨房聊天的长辈,梁若探出脑袋,压低声音说道:“回来了?”
谭淑琳闻到了两人身上的酒味,她瞥了眼站在徐斯聿身后的池嘉言,一时没发觉儿子的异样。
梁若准备走回厨房给他们两个人倒杯水,倒完再去睡回笼觉:“回来了就早点休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长辈的话,池嘉言往前走了几步。他挨着徐斯聿的肩膀从男人身边走过,接着走到谭淑琳面前。
“妈。”池嘉言轻声喊谭淑琳,很苦恼地开口,“我后悔了。”
这个莫名其妙的举动让在场两位长辈都愣住了。
“后悔什么?”谭淑琳困惑地看着自家儿子。
池嘉言耷拉着脑袋,含糊咕哝几声,没精打采地回答:“回国。”
梁若反应非常快,顿时意识到池嘉言的不对劲。她抬头去看徐斯聿,语气直转急下:“臭小子,你怎么让他喝了这么多酒?”
徐斯聿突然无法辩解,他根本没想到池嘉言回到家竟然还会重复这番话。
对于谭淑琳来说,作为母亲的她极少能见到池嘉言如此“主动”这一面。
于是谭淑琳顺着池嘉言的话笑着安慰:“这有什么好后悔的,当初回国也是你自己做的决定。”
“言言,如果你觉得国外更合适自己现在出国也来得及,我跟你爸不会阻拦你的。”
谭淑琳舍得梁若可舍不得,她听到谭淑琳的话连忙拉着徐斯聿凑过去劝告。
“他喝了多少?”梁若眼睛看着池嘉言,话冲着徐斯聿质问。
徐斯聿皱起眉,感觉眼下这个状况一下子变得有些棘手,他的解释听上去也格外苍白:“他喝得不多,都是其他人喝的。”
梁若很凶地瞪着儿子:“那你们怎么好好的!”
徐斯聿无言以对。
几人一言一语,深夜半岛湾瞬间热闹起来。
但池嘉言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抿着唇站在原地,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看起来特别难过。
“妈。”池嘉言抬了下眼,垂头丧气地继续重复,“我后悔了。”
谭淑琳一看池嘉言那个表情心疼得不得了,连声安抚:“哎呀言言,妈妈都说了没关系。”
“你这么想出国我让你爸买明天一早的机票,我们明天就走好不好?”
“说什么呢!”梁若赶紧阻止谭淑琳,“孩子才回来多久,你看够了我还没看够呢!”
谭淑琳也急了:“那怎么办!他不开心我心里也不舒服!”
“喝多了喝多了。”好在梁若还能冷静,又摇头又摆手,“言言说的胡话,晚上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当下情形似乎很混乱,两位母亲好说歹说连哄带骗,花费不少时间终于成功让池嘉言自己去洗漱,再把他哄回了房间。
“徐斯聿。”这场闹剧结束前梁若万分严厉的,点名批评了某个人,“臭小子,你有没有看到刚才你谭姨伤心的表情,下次不许再带着言言胡闹了。”-
楼上走廊传来脚步声,而后响起开门关门的声音。
卧室的灯打开,池嘉言径直走到床边走下,愣愣地盯着床头柜上正在发光的台灯。
迟缓的思维像生锈的链条,池嘉言很用力地思考,终于记起来原先这里摆放着一只棕色小熊。
——它去哪里了呢?
接收到“小熊不见了”的信号,池嘉言重新站了起来。他围绕着床头柜来来回回踱步,可惜绕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小熊。
床边没找到下一个目标便是床底。
上一篇:冬至小烧烤
下一篇:自己养的老婆最可爱!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