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言牧单独走在校园里很容易被认成学生,但他跟傅思延走在一起就不至于了,那些学生不认识言牧总认得傅思延。
况且自从上回那俩竞赛,言牧的名字和照片也是在学校那个最显眼的公告栏上挂到了现在的,学校的公众号推文里也有他的身影,另外上周那个表彰大会,他也是上台露过脸的。
这么一来,他在全校的辨识度和知名度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行吧,那我再去别处转转。”陈国伟见这个地方大概率是没指望了,便负着手打算离开。
目送走陈国伟后,傅思延转过脸问言牧:“今晚你还是住你姐那里?”
“对啊。”言牧见傅思延有点欲言又止,略感奇怪:“怎么啦?”
傅思延:“其实我可以来接你的。”
言牧微微挑起眉:“嗯?”
傅思延:“不管多晚都可以。”
“我知道。”言牧被他那副认真的模样给逗笑了,“不过我今天早上刚刚得知其实让我住那是许煜凡同学的意愿,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辜负他一番好意。”
傅思延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忍住:“但是我不想你跟别人一起睡——即使那个人是你亲侄子。”
言牧:“你吃醋了?”
傅思延:“你觉得呢?”
“那就是了。”言牧笑意更深,“安啦,我跟他楚汉河界分的很明白的——我是说床中间那条毯子,那小子平时就避我跟避瘟神似的,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例外,也不睡同一个被窝。”
他说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从小到大除了我爸妈我就跟你睡过同一个被窝。”
后面那句话对傅思延有奇效,哄得他勉强算是同意了:“最后一晚?”
“对。最后一晚,明天保证回家陪你住。”言牧信誓旦旦地保证。
许云霄那事他今晚不出意外能处理好,明天回傅思延那去住不成问题。
“好。”傅思延冲他微微点头,“那明天早上见。”
“OK。”
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傅思延却迟迟不见言牧。
打电话没接消息也没回,一整个晨读都不见某人的身影。
他知道言牧睡觉的时候有把手机静音的习惯,但他住在言岚家,就算手机静音了听不见,言岚应该也会叫他们起床才对。
不过也不能排除言岚不知道言牧是要来上晨读的情况就是了。
正所谓关心则乱。傅思延知道言牧大概率是睡过头了,但也还是会免不了一阵担心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就当他准备请一会儿假自己出去找的时候,他就见许煜凡背着个书包从走廊那过来了。
“许煜凡同学。”傅思延放下手机,叫住了他。
“啊?傅老师!”许煜凡边走路边神游,乍一被叫住的时候吓了一小跳,回过神来后迈开腿跑到傅思延面前,“我我我那个……”
他一连“我”了好几个,急的差点满头大汗,但是越急他就越结巴,越是憋不出来下文。
傅思延只好先安抚他:“别紧张,慢慢说。”
许煜凡这会儿终于是把后半句话给憋出来了:“我正好要找你。”
傅思延直觉他要说的事会跟言牧有关:“什么事?”
“就、就是我舅……言、言老师,叫我来来转述一下他的话。”许煜凡不知是回想起了什么,涨红了脸。
下一秒,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似的:“‘私密马赛思延酱瓦达西肚子痛痛不能来陪你上班了’。”
傅思延:“……”
这种遣词造句,应该是言牧本人的原话没错了。
估计是怕傅思延担心,火烧屁股地从网上学了个比较搞笑的说辞。
“他在我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要原话传达。”许煜凡尴尬地恨不得马上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奈何没有地缝能给他钻。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突然肚子痛?”那番说辞纵使再搞笑傅思延这时候也笑不出来,反而是皱起了眉,眼底尽是担忧之色,“他现在在哪?”
许煜凡心虚地挪开视线:“他……他还在我家休息呢,他他他说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他等会儿好点了会来学校的……”
他最后几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看见傅思延一副准备要走的架势,又是给他吓的一激灵:“傅老师你这是要去哪?!”
“我去看看他。”傅思延原本就打算请假出去找了,一听言牧身体不舒服,那就更要去了。
“先等一下!”许煜凡一急,这一嗓子声音有点大了,引的其他路过的学生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
不过他现在也顾不得尴尬了,上前两步追上傅思延,眼一闭心一横地告诉他:“其实我妈送他去医院了。”
——他刚才没有跟傅思延说,其实在他出门前,言牧千叮咛万嘱咐的不只有帮他传话,还有就是要帮他隐瞒严重到要去医院这件事。
他当时还疑惑说为什么要瞒,这不是很正常的请假理由吗?言牧当时是这么答的:“要是被他知道了他肯定会来找我。”
老实说许煜凡一开始是不怎么相信的,认为那一定是言牧自作多情,但是现在……
许煜凡心说言牧你那预测还是太保守了,根本不需要知道你去医院了,光是你肚子痛这点就足够让人家来找你了。
但是为什么啊?!你们同事情深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本以为他就是来帮言牧那个戏精来帮忙请个假,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那个,就是,他虽然是去医院了,但是应该真的不会很严重的,也不用特别担心啦……”许煜凡内心一阵惊涛骇浪,冷汗狂冒。
因为他这一顿操作下来既骗了傅思延又卖了言牧,简直心虚地不能再心虚了。
傅思延:“……”
傅思延:“哪家医院?”
——
同一时间,长屿市第一人民医院。
言牧从药房的取药窗口取了药,到指定的输液室,悲催地在护士麻利地操作下准备打吊瓶。言岚因为等一下要上班,言牧就叫她先去公司,他自己一个人可以。
刚才医生确诊下来说是急性肠胃炎,并且在听说他吃什么吐什么之后就果断给他开了一大瓶葡萄糖和另外两小瓶不知道什么东西,再然后他就去药房取了药之后来了这里。
他这人有点怕苦怕疼——当然了,这个苦是指味觉上的苦。小时候他就特别抗拒打针,现在长大了这点也依旧没有改变。
屁股针还能忍一忍就过去了,但是吊瓶……单就那瓶超大瓶的葡萄糖就少说都要两个小时。
以往他不得不打吊瓶的时候身边总有个人陪着,小时候一般是父母或者言岚,再不济还有还是熊孩子的许煜凡,上大学之后就只有一回,是他读研的时候的导师陪他去的。
那位导师是个狠人,觉得言牧打针闲着也是闲着,就把电脑带过去,让他用另一只没扎针的手敲代码。
虽然是有点压榨病人,但是至少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哪只手?”护士问他。
言牧绿着脸,视死如归地把左手伸了出去:“……这只吧。”
“手握拳,握紧。”
言牧照做,目光紧盯着护士的下一步动作,在心里默默祈祷这位护士小姐能一次性扎准。
而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愿,那位护士小姐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扎的快准狠,除了有点痛以外没有什么别的缺点。
“你自己一个人吗?”护士小姐边给言牧调滴液的速度边问。
“对。”
"那你自己要多留意,快要到底了就摁旁边的呼叫铃。"
“好的。”
护士小姐交代完,言牧就费了点劲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了他的手机,看了一眼剩余电量。
上一篇:真真假假
下一篇:万人嫌离开后他们后悔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