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压力就没动力。”
“你平时和师母也这么说话?”
“我离婚好多年了。”
“也没女朋友?”
“有合适的可以给介绍一个。”
“你要是不怕母夜叉的话,我可以介绍我小姨给你。”
正赶上前车急刹,秦骁紧跟着踩死刹车,人忽悠往前冲了一下,心脏也跟着嘭嘭:“管你小姨叫母夜叉?有你这么当外甥女的么?”
“不是我叫的啊,是我妈这么叫。”洪也一脸无辜的,“我小姨可漂亮了,她以前是空姐,后来转机场海关缉私了,跟咱算同行。”
后面的话秦骁没怎么注意,光听见前头“可漂亮”那仨字了,立刻无视了母夜叉不母夜叉的评价,暗搓搓问:“有……照片么?”
洪也抬手朝前一指:“变灯了,先开车,等会到地方给你看。”
莫名有种被徒弟拿捏的感觉,秦骁皱了下眉,重新挂挡起步。到地方下了车,等电梯时洪也给他看了照片——不虚所言,确实漂亮,那气质那身条,跟吕文兵心心念念的林静雯有一拼。洪也说小姨也是离异单身状态,比秦骁大三岁,还有个刚上大学的儿子,能接受的话,可以找机会约一起吃个饭,互相认识认识。
虽然看一眼就有点拔不出来了,但秦骁这岁数的人总归不至于被色相糊了眼,只是淡淡的说了声“不用刻意安排,随缘,随缘”。主要是这么漂亮的女人,就算脾气不好,追她的男人也不会少,他不想自己跟吕文兵似的,一天到晚除了忙工作还得和一帮老光棍争宠。做人总得现实点,够不到的别轻易伸手,回头再把老腰给抻了。
今日走访单位是当年的游轮租赁公司,现如今已并入港务集团。坐落于港口区的办公大楼豪华气派,全玻璃外墙,随便走到哪层楼都可以俯瞰大海。在会客室里等了半个小时,他们才见到负责人张经理及其助理。张经理四十出头的年纪,对游轮爆炸案只是有所耳闻,未曾亲历,而且是集团空降下来的,对本单位以前的合同及人员管理不是很熟悉,无法提供有效的帮助。
倒是他助理提供了一条线索:“我们现在也是把清洁工作外包给第三方,你们不如去那些清洁公司问问,他们干这行的,有一些是从长辈手中继承的公司。”
然后给了三家公司名称,说都是他们合作过的。秦骁又带洪也挨个上门去问,结果没一家参与过当年的游轮爆炸案清理工作。不过其中一个负责人说,记得听某位同行提起过这事,可以帮他联系联系,有消息立刻通知他。
算不得白跑一趟,却让洪也见识到了查悬案的不易。时隔多年,物证人证难觅,全凭一双腿到处跑、一张嘴到处问。同样的,下午的走访亦令人失望——原房主吴某已经把房卖了。
本来都想转头走人了,可秦骁忽感内急,歉意道:“内什么,借个卫生间用用行么?”
现房主是个好说话的老大爷,立刻指了卫生间的方向给他,还把洪也让进屋内,说要给她泡茶喝。洪也委婉地表示拒绝,进屋四下观察了一番,发现和自己几年前出120时的格局稍有改变,问:“您这房子是刚装修的?”
“不是我装的,是前房主装的,我买过来看装修还挺新的,没动过。”老大爷笑呵呵地打量洪也,“姑娘,你干几年警察了?”
“刚干没多久。”
“哦,结婚了没?”
“呃,还没……”洪也心说这怎么查上我户口本了?
大爷眼睛一亮:“有对象么?”
“有。”
“哦。”
大爷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彼此正尴尬着,秦骁从卫生间里出来,说:“大爷,您这卫生间里返味儿啊,得找物业来通通下水。”
大爷顿时一脸愁容:“找了,找了好几回了,不知道哪家的味儿,我现在只能在卫生间里点香。”
“哦,不行撒点消毒粉什么的。”
说着秦骁用眼神示意洪也进卫生间里一趟。洪也一开始没搞懂,刚开始搭档,没那么默契,后面看师父一直往卫生间那边斜眼神,忙道:“内个,我也上趟厕所。”
进去之后她并没一下子闻到秦骁说的味道,而是满鼻子的熏香。等关上门捂了一会,发现腐臭味儿渐渐浓郁起来。靠近下水口,味道却消失了,又站起身四下闻了闻,最终确定味道浓郁之处在包水管的瓷砖附近。像是尸臭,但不能完全确定。她没出过高腐尸体的现场,经验不足,可这个位置散发出这种味道就不对劲。
假装冲了下抽水马桶,她出来后问又开始查秦骁户口本的老大爷:“大爷,您这房子买多久了?”
大爷估摸了一下:“有个小半年吧。”
“卫生间一直返味儿么?”
“那倒没有,大概是……搬进来之后一个多月开始?”
洪也闻言悄悄给了秦骁一个“有问题”的眼神。被包裹的尸体,如不能完全隔绝空气,依然会出现腐败,只是进程会比正常情况延缓,而且不是一点味道散不出来,除非包裹尸体的材料足够厚实,而包裹下水管道的往往只是一层红砖。亦不能排除是有老鼠死在里面了,那些到处打洞的小生灵特别喜欢钻阴暗潮湿的地方,钻进去出不来烂在里面的老鼠不算少见。
总而言之,不能因为有一点点疑似尸臭的味道就去凿人家的卫生间。
出来后师徒俩站楼道里头对头商量了一阵,最终秦骁决定敲开隔壁的房门扫听消息。隔壁是位退休的大妈,见警察上门,眼神警惕了一番,当得知他们是来问隔壁前邻居的事时,立刻开启了抱怨模式:“还好他搬走了,他就是个精神病,天天跟家打老婆,警察都来了好几次了。”
洪也心头一跳:“他又结婚了?有孩子没?”
大妈惋惜道:“有啊,生了个儿子,唉,可惜那漂亮孩子了,投胎到这么个家庭,你们说,民政局也不管管,一精神病怎么还能结婚生孩子?之前那小女孩也是,死家里了,造孽哦,我跟你们说,他前妻就是被他打跑的,后面这个又被打跑了,那孩子跟着他,指不定得受多大的罪。”
一番话让洪也的血压心跳一齐飙升,呼吸也明显急促了起来。秦骁见状立刻用鞋尖碰了下徒弟的鞋,示意对方保持冷静,随后继续问:“他妻子有没有回来找过孩子?”
“没有,从来没见过。”大妈笃定道,“躲还躲不及呢,我估计是跑回越南老家了。”
“越南?”
“恩,是个越南人,一句中国话不会说,他俩打架还是我报的警,警察来了那女的也只会叽里呱啦。”
“……”
秦骁与洪也诧异对视——外籍妻子,不知所踪,结合厕所瓷砖下传出的尸臭味,这……
TBC
第117章
“没错,是尸臭味。”
祈铭被请来做“技术支持”,闻过卫生间下水管外包瓷砖处散发出的味道后,他确认了秦骁和洪也的判断。等黄智伟用便携X光设备探测到疑似人体骨架的影像、进一步明确众人的判断后,他立刻对房主要求道:“老先生,你家卫生间里有个死人,我们得凿开下水管的外包瓷砖,把遗骸移出来。”
眼瞅着大爷那脸色“唰”的惨白、下一秒就要梗过去的架势,秦骁条件反射的抬起胳膊——手慢了,没捂住祈铭的嘴。这家伙,出现场比特么开车还吓人,上来就“你家卫生间里有个死人”,也不看看房主多大岁数了,禁不禁得起如此“恐吓”。听说是特聘的法医,就这沟通水平?老方同志一个月给开多少钱啊?
“我我我……我给我儿子……给我儿子先打……打个电话……”
老爷子摸手机的手直哆嗦,摁了半天也没摁出要找的号码。正当秦骁默默盘算着要不要打120以备不时之需,突见对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捶胸顿足的:“我不该贪便宜啊!这么好的位置,又是学区房,怎么可能说降价五十万就降价五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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