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十八岁啊。”
楚停云:“……”
第68章 新的婚戒
宴寻没再说别的,但这么一句年龄强调楚停云就明白对方意有所指的东西了。
因为他当初还说更喜欢十八岁的宴寻,结果现在又冒出个十八岁的前前女友。
“宴寻……这只是个巧合。”
楚停云当然没有什么变态的十八岁情结。
经过之前的交流,他们已经开始学会跟彼此沟通解释,所以这时候楚停云解释得很快,也很清楚。
“我和她在冰场认识,因为爱好成了朋友,后面过了几个月她就在冰场跟我告白,那天人很多,全场人都看着……”
全场人?
这个关键词让宴寻领会了刚才两个人用甜品的隐喻。
楚停云接着说:
“我当时工作很忙又确实答应得太草率,于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唐识语就受不了,骂我冷暴力渣男。最后提了分手。”
很简单的事情,两三句话就能说清楚。
“……”
冷暴力渣男?
宴寻实在没办法把这个标签贴在楚停云身上。他愕然片刻,低低“嗯”了一声。
楚停云问他:“还生气吗?”
宴寻摇头,他轻轻吸了口气,才开口:
“其实,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
后来想想,宴寻觉得楚停云更留恋失忆后的自己也不无道理。就算是同一个人,但谁都会更喜欢那个人身上干净真诚,热烈坦率的那一面。
只是恢复记忆后曾经发生过的种种深深刻在了他的心里,即便后面所有的误会全部解释说开,他面对楚停云的时候也仍旧无法再回到当初从医院醒来后初见对方的那一刻。
以前的种种撕心裂肺和彼此伤害,加上所谓“成熟”,这些让宴寻拉不下脸来像十八岁的那个自己一样跟楚停云毫无顾忌地袒露内心最脆弱的地方,甚至像个小孩一样无助地抱着对方哭泣。
但现在,宴寻想稍微坦率一点。
因为在对方有意识为了他改变的时候,自己也该做出同样的回应。至少,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该露出好的那一面。
宴寻垂下眸,轻声道:
“楚停云,就算你真的喜欢过她,以前有过其他的恋情,也不是你犯错了,也不是你对不起我。你比我更早来到这个世界,自然就会有更多我不曾参与的经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人是情绪动物,而在大部分情况下,语言会充当情绪的载体,所以刚才那些醋味横生的话从宴寻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不像自己。
他抿了一下唇,继续道:
“道理虽然是这样,我也都懂,但确实很难控制自己。所以我刚才没有生你的气,而是生我自己的气,因为我心里实在是别扭极了,又很嫉妒那个跟你有着共同爱好的姑娘……”
宴寻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发现楚停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越凑越近了,简直都快贴到他身上来。
“?”
宴寻把对方推开一点,毕竟这是在公共场合,实在有点不合适。
“……楚停云,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在啊。”
男人的表情实在不像是有认真听了的样子,宴寻就很怀疑:
“你都听什么了?”
楚总很自信地回答:“你说你爱我爱得死去活来,无法自拔。”
宴寻:“……”
楚停云,你是懂翻译的。
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宴寻还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设,但是楚停云这么一打断,后面还说什么呢,都概括完了。
宴寻偏头挪开视线,强行跳转话题。
“走吧,不是要去冰场吗?”
他拉着男人走,结果现在不走的人又变成了楚停云,
“?”
宴寻回头,给了对方一个问号。
楚停云深深盯着他,说:“要不然下次再来?”
宴寻疑惑:“为什么?”
对方很认真道:“寻寻,我现在特别想回家跟你睡一觉。”
宴寻:“……”
这一刻,宴寻忽然觉得自己要是一直都保持着失忆状态,可能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总之最后他话不多说,直接拽着楚停云往更衣室大步走去,他们得先去换训练服和装备。楚停云给自己订的是表演服,而宴寻则是穿着更适合初学者的训练服。
做过热身之后,楚停云就带着宴寻上冰。
其实好玩儿的运动项目有很多,骑马射击,滑雪蹦极,攀岩跳伞等等,那些几乎是随便学一学,或者初次体验就能获得极大乐趣和刺激的。
但偏偏,宴寻要选花滑。
第一天根本体验不了什么,不过是在冰上摔了又爬起来,然后再摔,很枯燥。这样短的时间,初学者能够先学会在冰上滑行就不错了,更别提一些技巧性的东西,
至于比赛视频里那些漂亮的跳跃,更是想都别想。
砰——
果然,从没接触过滑冰的宴寻刚开始就摔了,不过他很快就爬了起来。
宴寻很清楚这种运动就是要摔,多几次就好了。
“楚停云,你当初也是这样摔吗?”
“当然不这样,我可比你摔得好看多了。”
对比于宴寻的僵硬狼狈,楚停云就太松弛自然了,他就像是一条被放归到海里的鱼,在偌大的冰场上肆意滑游。
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宴寻也摔得差不多了,他开始能够保持平衡滑行很长一段距离,至少看起来很稳。
但这时楚停云绕着他滑着转了一圈,推了宴寻一把。于是果不其然,失去平衡的青年就砰地又摔了。
“楚停云……!”
宴寻摔躺在地上,刚要用手肘撑着地面要爬起来,结果抬头就对上了楚停云的目光。
对方蹲在头顶前方的冰面上,就这样俯身低头问他:
“宴寻,你突然想接触花滑,是因为看了家里那些录像带吗?”
“……”
那些录像带是宴寻前不久整理书房时找出来的。
录像的画质很模糊,里面也全是俄语。
画面中大多数时候只有冰面和男孩儿,而画外音总是一道格外严苛凶厉的女声
宴寻用翻译软件一句一句听。她说了很多关于花滑的专业术语,但最多且不断重复的只有几个简单的命令词。
“站起来!”
“再来一次!”
“不准哭!”
“……”
后来,小孩的嗓音褪去稚气,压抑痛苦的啜泣也消失了。
空无一人的训练场慢慢变成了有观众和裁判的比赛场,接着,那道严厉的女声也变得虚弱,最后消失。
所有的记录在少年走上一个矮矮的领奖台时,戛然而止。
“……”
默了片刻,宴寻问,
“不能看吗?”
“——能看啊。”
楚停云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不过那些录像带画质太糊了,观感不好,不如现场看。”
“……”
宴寻一愣,紧接着他就听见有音乐响起来。
《黑天鹅》
这是楚停云少年时最后一次参加比赛的时候选的曲目。
他起身,慢慢滑退到二十米开外的位置,跪俯下去,双臂伸展拟态出天鹅翅膀的形态。
衣服上身的黑色羽状网纱设计坠着雪色水钻,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让他在这一刻看起来真的像极了披雪的黑天鹅。
当初为了最好的效果,楚停云还被母亲送去学了一段时间的芭蕾。以保证肢体展示跟音乐贴合到最完美的地步。
——只是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长年脱离专业训练,加上身高,年龄的增长,以及身体素质的退化,楚停云现在已经很难完成当年比赛时那些极高难度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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