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自杀三次以后(46)
白维欢是个尽职的好秘书, 不该问的绝不多问, 点点头就跟在时亦南身后往外走, 但夏起也是个好医生, 他皱着眉叮嘱白维欢道:“扶着点他, 赶紧送你们老板回家吧。”
白维欢闻言赶紧上去搀扶时亦南,但时亦南却推开了他,淡淡道:“我没事。”
夏起摇了摇头,倒也没再说其他的话。
“时总,我们是回白先生的别墅吗?”白维欢听进了夏起的嘱咐,在两人上车后望着后视镜中沉默不语的时亦南问道。
时亦南开口,说:“不回。”
“那……去画室?”
“不去,我们去花店,去买花瓶。”
“买花瓶?”白维欢更加诧异了。
时亦南闭上眼睛,声音微哑:“嗯,你开车吧,路上遇到花店就停下。”
他语气认真得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白维欢虽然弄不懂时亦南为什么突然要买花瓶,但仍按照他的意思在路过第一家花店时停住车。
车身停稳之后,时亦南拿起后座的一个布袋就下了车,径直朝花店走去,直奔店员柜台,将布袋的束口打开给花店店员看:“你们这有这样的花瓶卖吗?青色的,瓶身是圆的,瓶口细长,大概这么高——”
时亦南一边说着,一边比出花瓶的高度给店员看。
但店员拎起布袋中的几块碎片看了看后却只是摇头,说:“抱歉,先生,我们这没有这样的花瓶,但是有其他款式的,也很好看,您要看看吗?”
“没有就算了。”
时亦南顿住,将布袋重新束好转身离开,让白维欢继续开车去下一家。
而每到一家新的花店,时亦南都会拎着布袋下车,不厌其烦地询问花店店员,问她们店里有没有卖一种高颈圆肚的青色花瓶,如此一连问了十几家花店,结果都是同一个——没有。
白维欢实在弄不懂时亦南为什么不去公司上班,非要在花店里折腾,他也注意到时亦南似乎是不太舒服,唇色很淡,额角渗着些冷汗,说话的声音也很虚弱,和他平时精神饱满高视阔步的模样迥然不同,但他劝时亦南回去休息,时亦南也不肯,只是说买到花瓶了就回去。
在时亦南又一次打开布袋的时候,白维欢探头看了一眼,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白一尘家里用来装玫瑰花的青色花瓶。
“这是白老师的花瓶啊。”白维欢说,“怎么碎了呢?”
时亦南告诉他:“我打碎的。”
“可是时总,这样一直问下去也不是个头啊,南城花店那么多,您不可能全部都问一遍吧?”白维欢拿出手机想要给花瓶拍照,“如果您想再买个一模一样的,可以找人订做啊。”
时亦南当然知道可以找人订做,可他今天忽然就固执了起来,就想在今天重新买个一模一样的花瓶赔给白一尘。
花店老板刚刚一直在捏着花瓶碎片看,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插了句话:“这花瓶啊,买不到的。”
他和前面几家花店不同的回复让时亦南追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花瓶是我自己做了玩的,我做的,怎么可能买得到?”花店老板拿起一个碎片,递到时亦南面前说,“你看,ZY,张瑜,花瓶底下还有我名字的缩写呢。”
正如花店老板所说那样,他拿着的那个碎片上确实有两个花体字母,就是他的名字缩写。
“我记得这花瓶被我送人了啊。”张瑜想了会又说,“我送个一个长得挺俊的小伙子,他来我这里买了玫瑰种子,说要回去自己种,我教了他怎么种花,还送了这个花瓶给他。”
“是的,他是我男朋友,我今天不小心把这个花瓶打碎了。”时亦南眼底重新燃起了点希望,“张先生,你能再做一个这样的花瓶吗?无论多少钱都可以。”
张瑜闻言笑了起来,微微摇头道:“能做是能做,但是不可能完全和以前那个一模一样啊。”他当然看得出时亦南不是缺钱的人,可这种手工制品,哪怕是交给原主人,都不可能复制一个完全相同的出来。
时亦南喉结攒动了下,涩声道:“是啊……不可能完全一样,但是他很喜欢这个花瓶。”
“我试试吧,你留个联系方式,不收你钱了,一个花瓶能值多少钱。”不过张瑜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做好后我联系你。”
“谢谢……”时亦南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将自己的手机号告诉了花店老板。
也许是终于解决了一件他记挂的事,时亦南在走出花店时身形忽地摇晃了几下,白维欢见状赶紧扶住他:“时总?你没事吧?”
“没事。”
白维欢看着时亦南难看的脸色,不禁劝道:“您今天就别去公司了吧?还是回白先生的别墅休息吧。”
“去公司。”时亦南站稳后开口,“顺便给杨律师打个电话,我找他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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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有什么事?”白一尘望着拦住他去路的崔商之头疼得厉害,他怎么也没想到,崔商之在昨天来画室撞见时亦南和在他在一起的画面后,今天居然还能跑到画室来找他,蹙眉说道,“我以为昨天就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崔先生。”
“我……来看看你。”崔商之说。
白一尘摊开双手走近崔商之,甚至还原地转了个圈,他腰身系着围腰,双手戴着袖套,还拿着不少颜料。
“你看完了。”白一尘说,“如果没有什么事,崔先生你可以先走了,我还在工作。”
他本来是在二楼给宋玉珩画着画,但是他有个颜色的颜料用空了,得去一楼的储物室拿新的颜料,结果一下楼就碰见了冤魂不散的崔商之。
“我就是说几句话,很快的。”崔商之语调温柔,不像昨天句句带刺。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白一尘无奈,觉得崔商之大概不仅听不懂人话,眼睛也不太行,“你昨天还见到他了。”
崔商之嗤笑一声,不屑道:“就他,时亦南?他就是个垃圾。”
这个熟悉的名字让躲在画室走廊拐角处的时亦鸣更加错愕,他一般只在周末过来画室,今天不是周末,他今天该上的课也上完了,就想来收藏品画室看看白一尘,却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这个叫他震惊的事情。
时清泽的私生子很多,但是能被冠以“时”姓的可没几个,他就是其中之一。
叶婉香和时亦南没对他做些什么,当然是和他对艺术的痴迷有关——一个只爱画画,专业也都是和画画有关的私生子又能对他们有什么威胁呢?
时亦南来南城的事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并不觉得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愁吃穿,对生活的品质要求也不高,只用继续画自己的画就行了。
然而时亦鸣却从来没有想过,时亦南居然会喜欢男人,他的男朋友还是他的老师,白一尘。
在听到时亦南名字的那一刹,时亦鸣脑海中闪过各种猜测,他不禁去想白一尘和时亦南怎么会在一起?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吗?他从来没有在画室里遇到过时亦南,也根本没听白一尘提起过他。
对了,白一尘既然和时亦南在一起了,那他应该是知道自己的……可他却什么都没说。
时亦鸣怔在原地,第一次觉得他所尊敬,崇拜,甚至是爱慕的白老师,变得有些陌生。
“时亦南就是个垃圾。”崔商之说,“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呢?”
“哦,他有钱啊,我喜欢他的钱,所以我们在一起了。”白一尘不想和崔商之谈论“真爱”这种东西,他觉得崔商之应该是不会信的,他如果说他是因为时亦南的钱才和他在一起话,崔商之说不定就会看不起他从而放弃了。
“我不信。”但崔商之却笑了起来,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道,“你是因为爱他才和他在一起的。”
第56章 Chapter 56
白一尘听了他的话后也更加觉得无语, 他甚至怀疑崔商之根本就不是喜欢他,只是铁了心要绿时亦南。
“崔先生, 你既然知道我爱他,那你现在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因为他不爱你。”崔商之说,丝毫不管这句话对白一尘的意义,“你是很爱他, 可他根本不爱你,他只爱钱和能握在手里的权。”
白一尘敛了神色,垂眸道:“你调查我。”
“是的。”崔商之毫不掩饰地承认了,他昨天是很愤怒, 因为那一幕让他觉得白一尘就是为了钱才委身于时亦南的,可他还是忍不住叫人去查了有关白一尘的资料, 这一查, 他才发现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人爱一个人,能爱到为他死去的地步。
白一尘对时亦南的这份深情震住了他。
他丝毫不怀疑这份深情, 因为四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时亦南什么都不算, 那个时候时亦北没死, 时家的继承人打死也不可能落在时亦南身上, 而白一尘却愿意和那时的时亦南在一起。
“他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呢?”崔商之忍不住问白一尘,“和他分手吧。”
“然后和你在一起?”白一尘笑着反问他, “你们都是一样的, 没有什么区别, 你也不比他好得到哪里去。”
崔商之是这样想的, 但他也不至于傻到这么明晃晃地露出自己的意图:“就算不和我在一起,你也不该再继续爱他了,他根本配不上你。”
白一尘又勾了勾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送客道:“再见,崔先生。”
“一尘……”崔商之换了个亲昵的称呼,但是白一尘却转身上了楼。
崔商之明白这件事急不了,白一尘对爱情的要求这样高,那他起码得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了白一尘才有可能接受他,但他临走前没忘记再贬低一下时亦南,对白一尘说:“你仔细想想我说的话,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在二楼听了全程了宋玉珩看到白一尘回来后,沉默也几秒也对白一尘说:“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
“挺有道理?哪句话有道理?”白一尘一边调颜料,一边问他,“是时亦南不爱我?还是时亦南配不上我?”
宋玉珩不愿用这些话二次伤害白一尘,只是说:“他一点都不关心你,他甚至都不知道你……病了。”
“为什么他要知道呢?”白一尘反问道,“让他知道,然后愧疚吗?”
“那难道你就非要这样和他互相折磨一生吗?”
“互相折磨?”白一尘停住动作,“我没有折磨他。”
“那你就是在折磨你自己!”宋玉珩低声喊道。
“没有。”白一尘摇头,“我最近病好了一些了,我能认出乐栋了。”
宋玉珩知道白一尘是想转移资金的的注意力,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能辨认出乐栋了?”
“是呀。”白一尘笑了起来,“夏医生也说要给我减药量,我会慢慢好起来的。”
但宋玉珩望着白一尘的笑心情却也无法跟着好转,他是为白一尘感到开心,可他也为白一尘感到不值得,那个崔商之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说的话起码有些是对的——时亦南就是个垃圾,他根本就配不上白一尘。
可是白一尘向来都听不进这些话。
又或许他知道时亦南就是个怎样的人,可即使是这样,他也依旧爱他。
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宋玉珩像昨天一样离开了——白一尘得去吃午饭,他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