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远舟心急如焚,没有功夫听他在这里废话,冷声道:“一千万美金,带还是不带?”
向导眼前一亮,随即咬咬牙:“带,什么时候走?”
“现在。”
岩石缝隙外空地上烧尽的火堆成了他们找到人的关键线索,第一个雇佣兵眼尖的看到后,发现了缝隙后的空间,开始大声用对讲机吼着:“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
一时间这片沙漠不断的有人在吼着:“找到了!找到人了!!”
在沙漠无人区听到这么多喧闹的人声,无疑是一件惊奇又惊悚的事情。
在岩石里面休息的人彼此东看西看,没等他们出去查看,就看见大批持枪的雇佣兵把缝隙入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里面的人一个激灵,噌噌噌的站了起来。
季余靠在岩壁上,还在睡。
他太累了,身体还有些轻微中暑,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将他吵醒。
站在他旁边的人正要把季余推醒,就看见入口处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别叫他。”
男人身量很高,站在着岩壁下的空间无端给人一种逼仄的压迫窒息感,难以喘息,不敢说话,持枪的雇佣兵都在他的身后沦为陪衬。
所有人警惕的看着他,有一种寒毛耸立想要立刻拔腿就跑的危机感。
Aidan小心翼翼的靠近,“商…商总,您的信息素…”
他此前和商远舟视频见过,认得这个超大赞助商,看到持枪雇佣兵堵住缝隙口的时候要死了的感觉松了下来,另一种要死了的感觉袭击上发凉的后背。
商远舟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走到季余面前蹲下了身。
直到他的手碰上季余温热的脸,擦去了沾在后者脸上的斑驳细沙,身上不受控带着愤怒危险信号的信息素才缓缓收了回来。
几个月没见,就把自己搞得这么可怜。
熟睡的人眉头微微皱了皱,薄薄的眼皮下眼睛开始颤动,像是将要转醒。
商远舟微微垂下眼帘,将眼底那瞬间翻涌的情绪压下,等季余睁开眼醒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冷着脸蹲在他面前的人。
季余茫然的闭了闭眼,又再睁开,眼前的人还是没有消失。
这是…什么情况?
商远舟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还在梦里?
没等他开口,商远舟就先冷着脸说道:“沙漠好玩吗?”
睁眼过后,原本还在和大脑清醒做斗争的瞌睡虫尖叫着逃跑,季余后知后觉的猜到了商远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商远舟冷声道:“说话。”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后怕和恐惧,在找到季余前,商远舟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季余还是没有说话,怔怔的伸出手碰了碰商远舟的眼角,“你刚刚哭了吗?眼眶是红的。”
商远舟下意识就否认了:“没有。”
“我一天没睡觉,熬夜红眼眶不是很正常?”
他习惯了伪装掩饰,表情自然没有任何破绽,但季余还是很笃定的开口:“说谎。”
商远舟的神情顿时有些微僵,想到了自己说过的不会对季余说谎,一时间被架住了。
季余看出了商远舟遮掩不住的疲惫,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地,“要坐下休息吗?”
被季余这样一打岔,商远舟都要忘了自己是想借着这件事让季余明白他正在做的事情有多危险。
商远舟拧眉,深深的看着眼前的人,“季余。”
“你不要说。”
“来之前我真的很怕找不到你,或者找到的是你的尸体。”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季余明白商远舟要说什么,商远舟也明白季余一次次打岔是不想他劝阻。
他进沙漠找人时,向导就再三强调过危险,商远舟不信季余在的摄影团队找的向导会丝毫不提。
老向导更有经验,但不代表着危险并不存在,听闻是Aidan的朋友对老向导有恩,老向导才愿意带人进来。
这片沙漠深处的危险性不言而喻。
而季余明知道危险,还是跟着进了沙漠。
所以在找到人时,商远舟会冷着脸问沙漠好玩吗。
商远舟半蹲在靠坐着岩壁的季余身前,他的身影遮盖,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交融。
他的声音响起,很无奈,又带着难以撼动的坚决:“你想当野外摄影师,我拦不住你。”
“想当可以,但是如果哪天你死在哪个野外,”他深深的看了季余一眼,语气发狠:“你前脚死,我后脚就抹脖子。”
季余被震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商远舟冷笑,表情有些平静的疯狂:“你要记住,我是为你死的,我要让你做鬼都愧疚。”
大概感觉自己看明白了两个人之间是怎么回事,又和季余有过共患难经历的Evan在一旁忍不住开口:“你这是道德绑架啊兄弟。”
商远舟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一旁的雇佣兵虽然听不懂在说什么,但很有眼力见的捂住了这个人的嘴。
季余嘴巴张张合合,被震惊的失语,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商远舟却笑了,对着季余承认道:“我就是在道德绑架你,怎么了?”
“我没有对你人身绑架,已经是我忍耐到极限的结果了。”
他每一句话都称得上平静,但每一句话又透着疯狂。
仗着其他人听不懂,大概是唯一一个能听懂的人又被捂了嘴,商远舟目光像鹰隼紧盯着自己的猎物,薄唇微掀:“现在,我要吻你了。”
压抑的后怕,恐惧,都渴望消融在热烈的吻里,众目睽睽,有人围观,也都无所谓。
不得季余说话,商远舟狠狠亲了下去。
第59章
商远舟其实不确定季余对自己有没有一丝喜欢,他冷静自持的放人离开的表面之下,是患得患失。
但他很确定一件事。
季余心软,而且就算不把他当作恋人,也一定在心里朋友的位置有他。
商远舟在那天季余和纪姐的聊天里就看出了他变得开朗了些,他不能再强硬的阻挠,把刚刚走出原身家庭泥潭的人拽回来抓在牢笼里。
可死在哪里都是归宿的自由之下——
是季余对自己生命轻飘飘的看待。
商远舟就是在利用季余的心软和责任感,将自己的性命强行和季余的绑定。
他要为季余眼里自己的生命增加重量。
这也许对季余来说也是一种无形的牢笼,商远舟知道,但他没办法放手。
从接到电话那一刻起,商远舟灵魂都紧绷了起来。
像一个装着定时炸弹的盒子被放进了他的身体里,盒子打开之前,谁都不知道里面的炸弹启动没有。
他精神没有一刻有这么紧张过,此生也没有这样畏惧恐慌过。
手上握着带血的酒瓶碎片看着倒下的养父时没有。
得知自己有可能会面临牢狱之灾时没有。
被商老爷子威胁要听话,否则就让他重新做回那个一无所有的私生子时也没有。
唯有在得知季余失踪在沙漠里,生死不明的时候,前所未有的恐慌起来。
这是商远舟第一次因为恐惧而手指发抖。
那些恐慌,后怕,都逐渐消弭在这个吻里。
商远舟吻得很用力,发狠的吻几乎碾磨撕咬。
被堵住唇瓣的时候,季余猛地瞪圆了眼睛,觉察到商远舟不管不顾想要往里探时,顿时也顾不得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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