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澜没说夏老师你怎么还哭了呢,他勾着夏衾的肩膀,桃花眼亮晶晶的:“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走不走?”
夏衾:……?
什么好玩的地方?
十七八岁的年纪,大概最不能拒绝的词语就是“好玩”。
一说到好玩,就好奇,想要看看有多“好玩”。
夏衾迟疑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谢星澜在西城的十一点半能找到什么“好玩”去处。
直到这人拉着他在便利店里面买了零食和饮料,提着袋子直奔酒店的时候,夏衾脑海中有一根紧绷的弦断了。
高耸入云的五星级酒店门口,夏衾悚然一惊。
他拽着谢星澜,表情逐渐离谱:“你说的好玩儿的地方就是这儿?”
“啊。”谢星澜道:“怎么?”
夏衾欲言又止。
一时间,有点儿不确定谢星澜是带他过来玩儿,还是准备玩儿他。
“我觉得……”夏衾斟酌了一下语言:“不了吧。”
孩子还小。
还不想经历这些:)
谢星澜捕捉到夏衾表情里的一丝不自然,小祖宗的耳根在发红。
他陡然意识到对方误会了什么,笑了声:“不是。我在您心里就这么个形象啊?”
夏衾:“。”
你不是吗。
亲人跟狗似的,手脚都不老实。
好几次,结束后他都是伸手把谢星澜那俩咸爪子从衬衫里扒拉出来。
胸口嫩生生一片的软肉被折磨的发红。
穿布料厚一点的衣服都能磨疼。
“好吧。”谢星澜自觉理亏,厚颜无耻的承认:“我确实是。”
“但这次真不是啊。”谢星澜道:“哥们这次真玩儿的纯爱。”
谢星澜说到做到。
虽然看起很吓人的把人带到了五星级酒店,其实他就找了个比较高的地儿。
坐电梯到二十五楼,又转乘到五十二楼。
就当夏衾有点搞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的时候,谢星澜带着他爬了两层楼梯。
推开门,夏夜的夜风灌了进来。
下过几场雨,温度骤降了几度。
夏衾冷的缩了缩脖子,谢星澜把他抱在怀里往楼梯上走。
“还要走多远?”
“就一层。上了这个楼梯就是了。”
夏衾被他牵着,本能的依靠他。
上了楼梯,视线豁然开朗。
五十二楼上面原来是酒店的露台,空旷平坦。
走到栏杆边上,前面是东湖夜景,后面是群山环绕。
夏衾从来不知道,西城还有这样静谧的一面。
一瞬间,心里像空了一下。
“心情好点儿了吗?”谢星澜拦腰抱着他,手臂横着,把人拖进自己怀里。
“……你看出来了。”
“啊。”谢星澜:“都要哭了,我还看不出来啊?那我这对象岂不是当得很失败?”
谢星澜的声线在放轻的时候很温柔:“什么事儿啊这么伤心,生日的时候都哭鼻子?”
夏衾靠在他怀里,顿了下,决定纠正他:“第一,我没有哭鼻子。这种形容词出现在我身上合适吗?我那是隐忍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泪水。”
“现在还克制不?”谢星澜偏头看他。
“。”夏衾想了想,叹口气:“其实也没那么伤心。哭不出来,就是觉得烦,不舒服。”
“我……”
夏衾转过身看着谢星澜:“我没跟你说过我家里的事吧。”
“大概能猜到一点儿。你要是现在想说,我听着呢。”
夏衾不知道自己十七年的人生能从哪里说起。
他大概整理了一下时间线,结果发现自己过得乱七八糟的,人生好像除了读书没有其他的什么事儿。
想了半天,神来了一句:“好赌的爸,离婚的妈,那什么这儿少一个,和破碎的他?”
谢星澜直接笑倒在地上。
夏衾:“……”
有这么好笑吗,他真是不懂谢星澜的笑点。
这么一笑,沉重的气氛倒是没有了。
夏衾觉得有点冷,整个人往谢星澜怀里钻。
对方身上就是有一股很好闻的无花果草木香,夏衾到现在还坚持他喷香水了,但周围的人愣是一个没有闻到过。
是他喜欢的味道。
夏衾把脸埋在他怀里,闷声道:“其实是我妈今天跟我说,她有小孩了。”
谢星澜没搭腔。
“我以前以为我会是她唯一的小孩。”夏衾慢慢的解释:“其实我也不是伤心,我可能有点不甘心。也说不上来,我就是,我就是……”
他说不下去了,声音已经有点哽咽。
夏衾感觉自己被抱得紧了一点,他趁机偷偷把眼泪擦在人身上,准备抬头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脑袋却是先被人摁住,谢星澜在他头上揉了一下,是安抚的语气。
“不哭了啊,宝贝。”
“以后你男朋友疼你呢。”
……
这两句话好像真的起到一定的作用。
那天晚上的后来,夏衾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不过大晚上去天台吹冷风也带来了严重的后遗症。
夏衾隔天就发了烧,一共烧了三天。
谢星澜知道的时候后悔死了,他来看过夏衾两次。
为了不显得突兀,还叫上了林思则。
林思则也是个二逼,提了俩果篮来,跟看望绝症病人一样。进门的时候是夏妍开的门,女神的脸近在眼前,林思则当场尖叫一声,倒地不起。
病患x2。
就因为这破事儿,夏妍开始担心儿子在西城二中的交友质量。
夏衾这场感冒一直拖了两三天才好。
等真正从家里去学校的那一天,是个万里无云的日子。
他走在路上,觉得病好浑身轻松。
夏妍起了个大早送他出门,她已经有孕吐的反应了,走不了多远。
夏衾让她在家里好好呆着别瞎折腾。
小刘哥开车送他去学校,在二中门口的时候停下。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我去,劳斯莱斯!哪家的王子又想不开亲自来学习?”
“诶?我为什么要说又?”
“……”
夏衾下车,像是回到了当初转来二中的那天。
不一样的是,肩膀被人拍了下:“衾总,早啊!”
林思则刚从宿舍楼下来,嘴里还啃着包子。
夏衾往前走,跟他打招呼的人就越多。
陈文欣挽着严莎莎的手,姑娘挥手:“夏老板早!”
班长从窗户里探出头:“衾哥,老赵让你一会儿去办公室一趟!”
王冬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路滑跪:“江湖救急啊!衾总!作业写了没,借我抄一下,求你!!”
还有……
窗户旁,撑着下巴转笔的谢星澜。
夏天到了,梧桐树叶开的枝繁叶茂。
绿油油的叶子被风一吹,树影憧憧。
谢星澜看到他,熟练的拉开椅子:“早啊,夏老师。”
夏衾坐下,放下书包。
谢星澜凑过来:“好点儿没?”
夏衾发烧这几天,两人电话联系都很少。
家长眼皮子底下,不敢太猖狂,第一次尝到早恋的苦。
“嗯。”夏衾点头。
谢星澜在课桌地下轻轻撞他的腿:“夏老师,牵个手。”
夏衾:“?”
谢星澜:“有点儿想你了,给哥们点儿甜头吃。”
夏衾:“……”
谁跟你哥们,爬。
谢星澜真有点想他,两三天不见,总觉得隔了两三年似的。
找个借口上门看对象,还得拉上林思则,名不正言不顺。那天他回来的路上话挺少,少的林思则都有点儿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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