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睡过这么安心的一个觉,乃至于久违的一夜无梦。
这一夜之后顾池江溺好像才真正确定了关系。江溺到底现在还是个没谈过恋爱的人,只是意识到了名分上的不同,具体的好处也就在于自己可以顺理成章的亲顾池了,可以搂着顾池睡觉了,其他还有待考察。
反正现在的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时时刻刻和顾池待在一起。
江溺自己很享受这种有名分在一起的感觉,现在看那些出现在顾池身边的人都有种莫名的不屑。因为他心里清楚不管怎样顾池现在都是他的,虽然只有他和顾池知道,但也属于他和顾池的小秘密,谁也插不进。
不过这种心态江溺也没保持多久就破碎了,因为他发现顾池身边的人一如既往的多,来向他表白、追求的人慕名在教室外听过他的钢琴曲后比之前更甚了。
江溺有些发愁。
顾池说希望江溺能回到正常人的成长轨道后他最近就开始上网,甚至学会了很多网络新词和一些扯淡的鸡汤。
而就在他这种心理之后没多久,他就在网上看到了一句可怕的“毒鸡汤”:谈恋爱不公开无异于在荒芜的世界消耗对彼此的热情,等两人跳出那个空间后,他们就像在无人区里谈了一场不被任何人所认可得知的恋爱。而往往遗憾也大多是在悄无声息中产生的。
江溺看到那句话,一整晚都翻来覆去的没睡着,失眠后的第二天他就打算暗戳戳向自己身边比较信得过的人说一说这件事,正好也收取一些恋爱技巧了。
于是在征得顾池同意后,江溺就首先和付冬说了。
彼时的付冬正在大洋彼岸,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沉默数秒才不确定的问:“江爷,您的在一起不是单方面的吧?”
江溺:“……”
也许是想到了自己前世做的混蛋事,江溺居然罕见的有些心虚,居然还罕见的耐心解释说:“顺理成章的,合乎道德的,顾池同意的。”
尤其是“顾池”两个字还要咬重音。
付冬这才重重的送了一口大气,立马麻溜的哈哈笑道:“好事好事啊江爷!恭喜你得偿所愿,祝你和顾池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闭嘴。”
江溺懒得理他,和他说了自己最近的烦恼:“我要怎么谈恋爱才会保持和顾池的新鲜感?”
“……哈?”付冬一愣,随机纳闷道:“可是我也没谈过啊江爷。”
江溺沉默数秒,一言不发的挂断了电话。
他真是脑子有病才会想到付冬。
挂断电话后江溺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莫宴书那人生性放荡风流,江溺信不过他,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去找了看着不太靠谱的高憷。
高憷起初也是凝神思考了一会儿,才犹豫着说:“江爷,我最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
纵观身边,没一个靠谱的。
江溺面如土色的放弃了自己的求助,决定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反正该通知的人都到位了。他也不用再费什么劲去传播自己和顾池的恋爱关系了,尤其是付冬,江溺赌他憋不住。
但是江溺也没想到付冬会传的那么远,直接传到了江阳的耳朵里。
江阳的电话打过来的那一天正好是元旦晚会的前夕,那之后的第二天顾池就将要上台了。
江溺原本是不想接他的电话的,但想了下他和江阳也有段时间没联系了,还是不太耐烦的接了。
江阳对江溺还是有忌惮的,拐弯抹角的问候了一圈,直到被江溺打断,才说到正事,清清嗓子问他:“你和你们学校那个叫顾池的是怎么回事?”
江溺不喜欢在江阳的口中听到“顾池”的名字,总觉得从他嘴里吐出来的字都带着罪恶。
“关你屁事。”
那会儿正是晚自习的时候,因为第二天就是元旦晚会,所以顾池将要上台去彩排。江溺晚自习闲着没事做,就跟过来站了台下看他彩排。
他是想着要拿手机拍视频去医院给林缘看的,所以没什么心思再和江阳虚与蛇尾,回答的语气更加敷衍不耐。
江阳气的声音都在抖,甚至妄想威胁江溺:“你……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都是谁给你的!要不是我,你现在还是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子!你和那个顾池,玩玩也就算了,如果来真的……”
“怎么?”
在江阳说到前面的时候江溺还面不改色,但在江阳说到威胁顾池的话的时候江溺的面色这才出现了一丝不甚明显的杀意。
语气的冰冷即使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还是让江阳感到了一丝自脊背串出的寒意。
“我……”江阳喉咙一哽,其实他是害怕的,因为他对江溺的威胁根本算不上什么东西。
就江溺的母亲留下的基业就够江溺荣华富贵后半生的,而且江溺并不是个追名逐利的人,更因为自小独立在外,所积累的人脉和权势甚至是在商场打拼了大半辈子的江阳都比不上的。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忌惮江溺。
可他一想到自己的位置,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江溺的爸爸,不管怎样江溺都不至于对自己下手吧,没有他还没有江溺呢!
想到这里江阳的气势又高了一些,鼓起勇气咬牙说:“我知道他家里穷,全靠那个姓张的企业家在资助,就连他妈妈的病也是这样,江溺,我相信你也不会因小失大,让顾池陷入困境吧。”
电话那头的江溺沉默了许久,江阳却听到了一声阴森至极的轻笑,那声笑意味不明,却平白让江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过了几秒他才听到江溺用一种阴郁至极的低沉嗓音,对他说:“江阳,你试试看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42章
元旦晚会那天, 顾池因为要去后台提前准备,所以他中午开始就和江溺分开了。
江溺上午的课上完后就去了医院,和医生商量要把林缘暂时带出去的事情。
这一个月林缘的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时常因为疼痛而休克, 化疗后的后劲很大, 会让她整日连饭都吃不下, 即使吃下去没过多久又会吐出来。
顾池也越来越焦虑,这些天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 有时只要接到护士打过来的电话就不得不临时请假匆匆往医院去。
任课老师大多知道顾池的家里情况,从没有多说过什么, 更多的是心痛。在老师眼里顾池是个品德兼修成绩优异的好苗子,在顾池遇到这样的情况时他们除了包容或安慰也帮不上什么忙,都尽量不在学习上给他太大的压力。
顾池表演的这一天, 林缘的精神奇怪的好了很多, 中午江溺到那里的时候她就已经坐在了床上,罕见的能吃进东西了,看起来恢复了一点精神。
江溺没有因此得到慰藉, 心里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 在他和医生提出要把林缘带走的时候,医生都叹着气说:“带她出去走走也好,病人应该也就……这几天了。”
江溺的心里一咯噔, 突然猛的慌起来。
其实说到底林缘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甚至没有在一起说过几句话, 仅仅是因为顾池才建立起来的联系。
可是为什么他会那么难受呢, 犹如带刺的棉花堵在心腔, 连呼吸都觉得心口闷痛。
他因为顾池, 也能拥有对生命消逝的畏惧了。
江溺回到病房的时候林缘正和护工阿姨说着话,看到他进来护工阿姨就出去了。
现在离去元旦晚会现场还有段时间,这段时间学校都处于开放状态,而江溺可以在这里陪伴她一下午,到晚上的时候他才会把林缘带去学校礼堂。
周鸿得知顾池的母亲要来后一早就和校领导打好招呼给林缘特地安排了一个位置,所以江溺只需要陪伴林缘就可以了。
护工阿姨离开之后,林缘朝江溺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面前去。
江溺立马走近她,乖乖在林缘身边坐下了。
林缘无声的看了他一会儿,那眼神很温柔,并未让江溺感到任何不适,只是让江溺不太好意思的偏开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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