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最后,他迷迷糊糊地睡过去,隐约感觉到自己被秦煊抱去浴室清理,洗干净后便更安心地窝在男人怀里,靠着对方饱满结实的胸肌,满足地继续睡下去,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
乔泽的睡相乖巧安静,平稳的呼吸一起一伏,薄薄的眼皮下眼珠不时转动,浓长的睫毛也跟着轻颤,白皙的脸颊泛着潮红,湿润的唇瓣无意识地微抿,不知在做着什么美梦。
秦煊垂眼看着乔泽的睡颜,青年温热的脸颊紧贴着他的左侧胸口,同样带着热意的呼吸规律地洒在他光裸的皮肤上,和他的心跳节奏吻合。
不知不觉间,好似有某种异样的悸动,无声地填满了秦煊发泄完欲望后空虚的胸腔。
那种感觉很陌生,是秦煊从未体会过的,和他所有的作品中轰轰烈烈、大起大落的爱欲完全不同,却更让他本能地感到危险。
这一刻秦煊才忽然后知后觉地想起,他认识乔泽已经快要半年了,而他居然丝毫没有厌倦,甚至还想继续把这种关系维持下去,一直到……
秦煊被自己脑海中下意识冒出的“永远”两个字吓了一跳,英挺的眉头蹙起,搂着乔泽的手臂也不由得收紧了。
睡梦中的乔泽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秀气的眉毛也拧了起来,皱了皱鼻子,哼唧着像是要醒。
秦煊忙又哄孩子似的轻拍他的背脊,将醒未醒的青年受到安抚,蹭了蹭颊边男人的胸膛,再次进入梦乡。
乔泽这一觉睡得香甜,秦煊却无端失眠了半夜。
什么爱情、永远,不过是骗小孩子的东西,成年人的世界无非是欲望与金钱,他游戏人间这么多年,小意温存、甜言蜜语都是用惯的老把戏,怎么能愚蠢到自己把自己绕进去?
乔泽的确新鲜有趣,是个有挑战性的猎物,但他也已经得到了,只是花费的时间太多,难免一时沉迷。
如今清醒过来,也到了游戏该结束的时候。
第38章
早上乔泽睡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秦煊的身影,他怀里正抱着个大枕头——怪不得感觉梦里梦到的帅哥胸肌好软。
乔泽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起身下床,趿着拖鞋准备去找衣服穿,发现床头的柜子上还有一张秦煊留下的字条。
男人的笔迹苍劲有力,字写得倒挺好看,说是工作室临时有急事要处理,让乔泽自己回去,餐厅里给他留了早餐。
乔泽来了秦煊家这么多回,早已熟门熟路,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洗漱完换好衣服,便去餐厅吃了秦煊做的早餐,吃完顺手洗了碗,走之前还把院子里的花都浇了一遍。
从这天起,秦煊就借口事忙,对乔泽冷淡起来。
但乔泽却好像不懂他冷淡背后的潜台词,依旧天天给他发消息,邀约屡屡被拒绝也不气馁,还傻乎乎地说等他下次有空。
秦煊明明可以直接告诉乔泽真相,再给对方一笔钱当分手费,也大可反手就把这小孩儿拉黑,就算事后被曝光,不过是多花点钱公关而已,但他却鬼使神差地没有这么做。
他是出色的情场猎手,也是卑劣而险恶的感情骗子,乔泽越是表现得对他痴迷,他就越想试探对方的底线。
乔泽喜欢的,其实只是他精心伪装出的假象,如果乔泽知道真实的他是什么样子,还会继续喜欢他么?
秦煊忽然很想知道答案。
四号对象忙着没空,乔泽还有一二三号,闲着没事无聊的时候,挨个问一圈,总能找到一个男人玩玩,所以也没觉出什么不妥。
反正敌进我退、敌退我追,进退得宜,保持适当的热情,该舔的时候就舔着点,乔泽早就熟能生巧了。
要说忙,真正最忙的人还是陆承彦。
陆老板日理万机,近日来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在各个有陆家产业的城市飞来飞去地出差。
乔泽总不能让老板的钱白花,所以只要陆承彦回B市,他从Alex那里得到线报,必定腾出时间来讨好陆老板。
今天他又给陆承彦做了“爱心午餐”,还花一个上午炖了鸡汤,装在保温桶里送去陆承彦的公司。
也不知是刮的哪阵风,总助Alex居然亲自到楼下来接他,上楼时还在电梯里好心地提醒道:“陆总刚在董事会上发了火,现在心情不好,乔先生千万要注意。”
乔泽拎着饭盒和保温桶,朝对方感激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上到顶层,Alex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得了陆总首肯后便示意乔泽自己进去。
乔泽慢吞吞地挪进办公室,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老板的神情。
和总爱摆一张冷酷脸的陆承允不同,陆承彦平日里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笑面虎,今天大抵是真的心情太差,面上常年带着的斯文笑意不再,唇线绷得笔直。
他垂眼看着桌上摊开的文件,眉心都皱出了浅浅的川字,周身气压极低。
换了旁人大概不敢靠近,但乔泽一向是迎难而上,调整了一下表情便走上前去,放软了声音道:“陆总,先休息一会儿,吃完午饭再继续吧?”
陆承彦从繁冗的报表上抬眼,便见乔泽朝他挤出一个笑脸,微弯的眼睛里满是关心和讨好的意味。
沉默片刻后,他还是微微颔首,站起身去了休息室。
心情差便连带着胃口也差,陆承彦没吃多少就放了筷子。
乔泽看着一桌菜觉得可惜,但想想还可以留着回炉重造,多加点佐料自己吃,倒也不算浪费。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乔泽佯装关切地问:“我今天做的菜不合您胃口吗?”
陆承彦摇了摇头,表示和他没关系,乔泽又假惺惺地劝说道:“陆总再吃点吧,不然对胃不好。”
“尝尝这个鸡汤?”乔泽从保温桶里盛出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鸡汤,献宝似的送到陆承彦面前,小声道:“我从早上起来就开始准备,用砂锅炖了一上午呢。”
暖黄色的鸡汤散发出浓郁的香气,鸡肉都已经炖得软烂,没放任何他不吃的佐料,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炮制,没有腥味也不油腻,看得出十分用心。
陆承彦终于又有了些胃口,看在乔泽这么努力的面子上,赏脸喝了那碗汤,而后又多吃了些菜,才再次放下筷子。
乔泽开始收拾餐具,把剩下的菜都重新打包好,正准备撤退时,忽而看见陆承彦神色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摘下金丝边眼镜,捏了捏眉心。
乔·按摩师傅·泽心领神会,当即很有职业精神地放下餐盒,凑上前去主动给老板按摩。
陆承彦早已习惯了乔泽的贴心照顾,闭眼放松地向后靠坐,任由青年温热的指腹按上自己酸胀的太阳穴。
乔泽动作熟稔,尽心尽力地按了一阵,见老板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的样子,屏住呼吸轻轻收回手,蹑手蹑脚地想去柜子里给他拿条毛毯。
刚迈出一步,却听见陆承彦忽然开口唤道:“乔泽。”
“嗯?”乔泽顿住脚步,偏了偏头,表示自己在听。
陆承彦睁开眼,略微侧过脸,直直地望着他,有些没头没尾地问:“如果我不是什么陆总,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你还会跟着我吗?”
如陆家这样的“豪门世家”,表面风光无限,背地里却不知藏了多少腌臜事。
大约是陆老爷子年轻时风流荒唐的报应,老来子嗣凋零,纵使情人遍地,到头来也只得了两个儿子。
大儿子虽然能力出挑、手腕强硬,却始终记着老子气死原配吃绝户的仇,面上装得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暗中还不晓得在做什么盘算。
小儿子更是天生反骨,以和老头子作对为乐,放着偌大的家业不要,非要跑去搞艺术,学什么摄影。
弘业集团虽然已经上市,底子里却仍带着家族企业的弊端,陆氏内部盘根错节,旁支派系众多,陆承彦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自然有许多人不服。
一旦涉及到权势利益,血缘亲情便不再牢靠,自数月前老爷子又病了一遭,下面就更加暗流汹涌。
陆承允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陆承彦却要一个人扛下所有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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