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愣住,“你回来了。”
余念一周前在梁颂晟怀里睡的,他第二天上午醒过来的时候,梁颂晟已经离开了。
后续的一周,梁颂晟回来过四五天,可以余念没见过人。对方都是在他睡下后才回,余念醒来前就走了。
“洗手,马上开饭。”
说罢,梁颂晟回到厨房继续忙碌。
余念放下东西跟到厨房,在后面偷偷摸摸看了会儿,才慢慢悠悠凑过来,“怎么突然回来了?”
“明天年三十。”
“对哦。”
每天忙碌,都要忘记了。
余念:“怎么回来也不说一
声。”
梁颂晟:“惊喜。”
“哦。”余念闻着菜香味,蹭蹭袖口。
梁颂晟:“不喜欢?”
余念心脏乱蓬蓬的,“喜欢。”
突然回家,还亲自下厨。
怪浪漫的。
梁颂晟把鸡翅盛出来。
余念接手 ,“我端我端。”
梁颂晟避开他,“烫,我来。”
大年三十前夜,两个人的晚餐算不上热闹,但好过只有自己。
窗外偶有炮声和儿童的嬉戏,电视机上播放着晚间新闻,主持人说着庆贺新年的祝福语。
梁颂晟夹鸡翅给他,“明天还练舞吗?”
余念:“没事的话就去练。”
“下午早点结束。”
余念咬了口鸡翅,“是有安排吗?”
“去哥和嫂子那里过年。”
余念剔除鸡骨头,“好。”
梁颂晟:“顺便,把订婚宴的时间定下来。”
第二天。
余念并没有去舞室,他睡过头了。
至于睡过头的原因……
难以启齿,无地自容。
啊啊啊呜呜呜!
余念你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要做那种梦,
为、什、么!!
他梦到了和梁颂晟的订婚现场,来了无数宾客,在华美的宴会厅。
他穿着枝枝姐做的公主裙缓缓走进,在大厅的另一端,梁颂晟身穿高档西装,捧着束鲜花,迎面而来。
梁颂晟牵上他的手,单膝下跪。
在热烈的掌声中,深情款款对他说:“念念,嫁给我。”
他们在漫天的花瓣和彩带中拥吻,他的唇边还触碰到下巴的胡茬感。
订婚仪式结束,梦境跳转到了家中。
他被梁颂晟抱起,直接送到了床上。
还是梁颂晟的床!
关上门,梁颂晟像变了个人,不和他讲话,只把他压在身下,用力亲吻他。
像上次一样,超凶!
高档西装褶得乱七八糟,纽扣一颗颗落下,连着领带一起。
余念的视线有眩晕感,像是进入了全身麻醉期。
梦里,他没有反抗能力,像是全麻过后,等待手术的患者。
恍惚间,他看到了长裤顺床边滑落的痕迹,连着他复杂反锁的公主裙一起。
手掌沾着酒精,消毒于身体的每一处。
消毒结束,手术正式开始。
余念的眼前影影绰绰,被医生要求调换了不同的手术方向和顺序。
几番操作过后,他身体一僵,随后又软了下来。
霎时,余念从梦中惊醒,眼前没有无影灯,是他卧室的天花板。
他坐起来,掀开被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到底在干什么呀!”
“救命救命!”
“要死了哇哇哇!”
梁颂晟出现在门口,“怎么了?”
余念捂紧下半身的被子,“没、没怎么!”
干嘛突然出现!
呜呜不是很忙的吗?
怎么今天不去上班啊!
梁颂晟神色缓和,落在他捂紧的区域。
分不清他是嘲笑还是生气,只听他云淡风轻说了句,“做梦了?”
充血感从小腹窜到后脑勺,余念是喊出来的,“没有!才没有!我根本没有做梦!我从来不做梦!”
梁颂晟收回视线,似笑非笑离开,“换衣服准备起床,该吃午饭了。”
脚步声逐渐消失。
余念翻身闷进被子,腿死死并住,恨不得缝上。
呜呜呜丢死人了!
是订婚又不是结婚,为什么会做那种梦!以后再也不看奇奇怪怪的漫画了!
害人,太害人惹!
*
梁颂晟今天休息,下午余念也没去练舞。午饭后没多久,他们便提上东西,去了哥哥嫂子那里。
和预期的吵吵闹闹不同,今天没听到梁子辰的声音。小学霸去参加国际奥数冬令营,要初三以后才能回来。
俩兄弟在书房聊他们的,余念则陪嫂子在客厅插花。
余念三岁父母双亡,他的思维里没有太多母亲的真实感。但妈妈在世的话,比嫂子大不了几岁。
余念回忆枕边相册里妈妈的脸,如果妈妈还活着,也许和嫂子一样,会穿温暖颜色的套装裙,留过肩的长头发,总是笑着和他说话,身上有鲜花的好闻味道。
嫂子取下一枝百合,慢慢剪掉多余的茎秆,“念念,搬过去的这段时间,住得还习惯吗?”
“嗯,挺习惯的。”
卧室房间很大,床很舒服,采光很好。家离学校很近。送他上下学的是他熟悉的司机叔叔。照顾他生活起居的,是从小看他长大的娴姨。他卧室的楼上,还有一个超级豪华的练舞室,比爷爷家的那个还要大。
冰箱上层有喝不完的牛奶,下层有喜欢口味的冰淇淋,储物柜里塞满他爱吃的果冻和薯片。
他被照顾得很好,和以前一样好。
“和小晟的相处呢,你们磨合得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合心意?”
余念摇摇头,“没有,他对我很好。”
细数这段日子,梁颂晟教他雕刻品茶,还给他做饭熬奶茶。他在学校受伤,会亲自帮他正骨,百忙之中接他放学。
还带他逛街买衣服,去喜欢的餐厅,剥虾壳蟹壳。甚至是放弃休息的时间,帮朋友的爷爷做手术。
虽然他有时很凶,又严谨过了头,他们之间还有很大的鸿沟,也可能鸿沟永远无法跨越。但他在心里,梁颂晟很好,好到可以忽略那些不好。
余念脑海闪过了退圈的清沨大大。
如果他和梁颂晟真的可以结婚,退圈对他来说,好像也是可以的。
嫂子试探性的问:“念念,你们住在一起了吗?”
嫂子特意加了句,“我的意思是,睡在一个房间了吗?”
余念红了耳根,早上的梦正在折磨着他,“没、我住他隔壁。”
嫂子轻轻笑了下,“看来是我误会小晟,还以为他欺负你了。”
“没有欺负。”余念埋着头,搓搓耳朵。
烫滚滚的。
哎呀,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欺负。喝醉了把人按在床上,不由分说使劲亲的时候,也欺负得好厉害。
那时的梁颂晟,就好像吃醋了一样。
可他根本没有吃醋的理由。
嫂子擦去叶子上的泥,“他那时执意接你回去,我和你叔叔怎么都劝不动。”
余念眨眨眼,“啊?”
不是爷爷的遗嘱吗?
“原本我们打算把你接过来住,但小晟说子辰很吵,会打扰你,外加这边离你学校远,他担心你上学不方便。”嫂子笑着摇摇头,“结果,自己搬得离医院那么远了。”
余念晕晕的,“他以前不住那儿吗?”
“南山别墅离省医院十几公里,他是个工作狂,怎么会住那么远。”嫂子抽出一捧满天星,“说起来,那栋别墅买的挺着急的,好像是你爷爷病危的消息传出来以后,他当天就买了,也没问我和他哥哥的意见。”
“那孩子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还很固执,一转眼,把事全都做了。”
“这样啊。”余念握着根玫瑰花枝,手心被花刺扎得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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