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地方是盛昱定的。
不意外的,到了目的地,路春宵注意到他们来了一家位于商圈位置的高端顶奢酒店。
从盛昱轻车熟路地进门到开好一套行政贵宾客房,不难看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儿。
路春宵强迫自己不去猜测盛昱是否是跟别人来过,譬如其他女生,或者更具体说,盛昱的前女友林双双。他清楚,自己压根儿没那个身份资格去猜疑。
他全程跟在盛昱身后,上前录入自己的信息后,又默默站到后面。
看着盛昱身着Gucci黑色羊毛大衣与工作人员大方交谈的背影,再低头瞧一眼自己格外臃肿的杂牌羽绒服、手上提着的便当袋以及脚下踩着的花色精致大理石地砖,路春宵萌生出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感觉。他想,或许无论曾经跟盛昱来过的是谁,他都是那个最不适配与盛昱共同出现在这里的人……
“开好了。”盛昱回身说,“走吧。”
“住酒店”转变成“开房”,路春宵的性羞耻再次大股大股地涌现。在他长久的刻板意识中,这种情况下与异性单独开房通常等于要来做一些“不太正经”的事情。尽管他们在学校、在盛昱家中早就亲密过数次,盛昱也不是异性,但是对于他这个同性恋来说,这都是同等的开房含义。
“要不你先上去吧。”为了缓解害羞,路春宵说,“我先给我爸妈打个电话说一下。”
“说什么?”
“说我今晚不回家了,要跟人家在外面过夜。”
盛昱打量地看他,“你怎么一会儿那么多心思,一会儿又比谁都老实。”
顿了顿,路春宵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在盛昱听来就像是要向家长汇报他们俩的行踪,说不定还会联想到向盛父打小报告。他赶紧摆摆手说:“也不老实的。我可以就说我在朋友家住,不具体提到是你,更不告诉他们咱们真正在哪里。”
路春宵认为,“老实”与“无趣”在某种程度上里划等号。盛昱不喜欢无聊没趣的人事物。刚刚他在花园里莫名其妙被认为不老实就得到了一个吻,这会儿怎么着都不能把不好的印象再倒腾回去。
殊不知,他这样自称不老实在盛昱听来反而加深了又傻又怪的印象。
“没意思。”盛昱丢下话,自顾自上了楼,随他如何去报备了。
路春宵进屋的时候,盛昱正在洗澡。他径直往屋里走,踏过浴室暧昧的水声,环抱落地窗外的央视大楼夜景,胸口刹那间堵满说不出的感慨。
他知道,这个生日注定难以再现,永生难忘。
放好东西,路春宵见着盛昱刚脱下的大衣就挂在旁边的衣架上。他盯了会儿,鬼使神差地把自个儿埋进了大衣里。
眼前一片黑,周围充斥着盛昱的味道。
路春宵很难形容这味道,不是来自什么大众品牌的香水,闻起来就会认定它属于某种难以调制的名贵香,可遇不可求。
好在这样的大衣和这种好闻的味道没有嘴巴,不会说出冷冰冰的话。路春宵抱着大衣自在地吸了几下,乐了。此前他蜷缩在满是衣服的衣柜里接听盛昱电话时曾思考过:盛昱应该这辈子都不会跟我一样为了喜欢做这种蠢事吧?
答案无解,又似乎光靠着想象就有解。
路春宵胡乱想着,身后冷不丁地传来一句质问:“你在干什么?”
路春宵心虚地回过头,恰好结结实实与盛昱的胸膛打了个照面。
“我……”
盛昱无法理解路春宵怪异的做法,也懒得问个彻底,但他没有轻易放过路春宵。
他算是发现了,受到惊吓的路春宵往往爱下意识咬住嘴唇,睁圆眼睛,身体一动不动,眼神里满是不知所措。如此一来简直暴露了你此时此刻可以对他做任何事情的秘密,包括坏事,而他完全没办法反抗,可以温顺地由着你欺负,甚至自投罗网。
果然,在盛昱的注视下,路春宵根本解释不出个所以然。他只好尽快为这个场面自我开脱。开脱的方式即是伸手轻轻拉了拉盛昱的浴袍,不好意思地转移至另一个话题——
“盛昱,做吗?”
他们都必须承认酒店为地下关系的性事提供了更加刺激的环境。当他们赤身在白净的床单耸动与承受,在桌前甚至落地窗前放肆低喘与呻吟,整个不染尘的房间都沾染上了这场毫无顾忌的发泄。
短短一日内接过两次吻的路春宵也逐渐大了胆子,高潮的情欲遍布全身之时,他红着脸扭头朝盛昱渴求地看去。
路春宵虽然一言未发,但表现出的意图很明显:能不能多亲一下?
盛昱眯了眯眼,把路春宵的头按过去,狠狠在他沾满了润滑的股间更用力顶弄,好似惩罚贪心。只是接下来眼见路春宵完全不反抗也不再扭头求吻,他又心头烦躁,愈发不满。
盛昱干脆停下动作,揽过路春宵的腰身,把人推搡到了床边。
倒在床上,路春宵的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捂住已然勃起的性器。瞧盛昱过来,他还急急地说“等,等一下”,然后虚着力气就要背过身去,不让盛昱的视觉感到不舒适。
“别动!”盛昱不明所以,一把将他用力按住,不许他自作主张地乱动。
于是路春宵听话不动弹了,手仍紧捂着下体。
他们这样正对着的姿势太亲热,以至于路春宵的手背很轻易地就碰到某个沉甸甸的硬物,怎么伸手放手都像一场十足十的勾引。
盛昱感受到了,坐起身,拽开这只“不安分”的手。在路春宵“哎”的一声阻拦后,他看见身下人的阴茎硬涨地贴着小腹,龟头上一层晶亮,显然是刚刚爽极了冒出的体液。
盛昱怔了下,随后轻笑着评价:“路春宵,没真操你你就又流水了,还真是有够色的。”
路春宵眨了眨眼,感到羞耻的同时,心里头阵阵发酸。他挣扎着就要再翻过身去,不让盛昱看到更多。
可是盛昱今天不知道搭错哪根筋,非不让路春宵像平常似的用背部对着自己。他收起笑,再一次按住路春宵的手腕,身体没轻没重地覆了上去。
两个人因此肉贴肉地紧密贴合,胯下激烈的摩擦搞得路春宵又疼又爽,差一丁点儿就要射出去。他不由得掉了生理性的眼泪,泪水大颗大颗地沿着太阳穴缓慢往下流,模样怪可怜见的。
盛昱微蹙起眉,好像被泪珠子扫了兴。他撑起上半身,额发自然垂下来,问:“怎么了,哭什么?”
盛昱不开口问还好,他一开口,低沉好听的嗓音却带着慵懒与无奈,听得本来没打算诉说的路春宵猛地汇集了今日所有的委屈,头一次真正有了想冲他撒娇和埋怨的想法。
路春宵的眼泪不受控地越掉越多,边哭边哽咽地说:“你根本,根本没想过跟我真的做。你嫌我是男的,不喜欢我那里,为什么还要带我开房……
“盛昱,date不是这样的……”
第二十三章
直到这一刻,盛昱才亲身感受到眼泪绝对是种强有力的武器。面对路春宵哭泣时脸颊上蜿蜒的泪痕和红嘴唇,他竟没有几分招架之力。
盛昱直起了些身子,想把路春宵的泪珠子擦掉。谁知他手一伸过去,路春宵下意识掩面躲了躲。
盛昱气笑了,“以为我要打你是吧。”
“不是……”路春宵很难解释自己为何如此。思来想去,或许是此时从盛昱身上获取到的安全感没那么足够,也没想过盛昱会在他难过的时候为他擦眼泪,所以身体做出了本能反应。
盛昱还是把他的泪水擦了,“那你觉得咱们俩date该是什么样的。”说着,他尚且蹭有眼泪的大手一路往下滑,拽着路春宵的右手共同摸向身下,“还哭成这样。非得操你就是符合date的国际标准了?”
比起直白的亲密动作,这种缓慢寻到隐私部位的感觉更令路春宵清醒地害羞。他立刻挣脱开来,胳臂还往身侧压了压,避免被盛昱再次拽过去。
盛昱也无所谓他躲,他的手继续往下,一路摸到会阴处,稍作停顿后又至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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