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疏檐拿起梳妆台上的弹弓。
那弹弓是顾六早先被扛过来时拿在手里的,被柏疏檐抱到梳妆台后,弹弓就无意放在那里了。
“你弹弓哪儿学的?”柏疏檐随口问一句。
“算是他教的吧。”顾六想了想,又觉得这样说不太恰当,补充了句,“当时偷偷看他怎么用,然后我自己在家里学起来的,也可以说是我自学的。”
偷偷看他?
柏疏檐嗤笑一声,拇指拨弄着手里的弹弓,半垂的眼眸掠过一丝怒意,说话时语气却淡淡:“难怪你弹弓射得那么差,就是看多了差劲的使用方法,压根不会高阶的。”
“???”他哪里射得差了,第一次见面还是他用弹弓救下柏疏檐的好吗?而且,“他用弹弓真的超厉害好吗,他的弹弓虽然是自制的,但打哪哪倒!”
还有什么比他这个经常去挑战鸭舌帽少年的人更知道他的真实水平?!
侮辱赢家,不就是反向在贬低他这个输家吗?
所以顾六气得脸颊微鼓:“你不要这样说他。”
柏疏檐面部线条骤然紧绷。
须臾,柏疏檐皮笑肉不笑地说:“差就是差,还不兴人说了?”
“这么会说,看来你也会用弹弓咯?”顾六不高兴地说,“要么明天我们比比?”
柏疏檐“嘁”了一声,毫不在意地说:“弹弓这种东西谁不会?比就比。”
“你到时候别哭。”
柏疏檐将弹弓抛回梳妆台上,拉着长音冷声道:“谢谢你的关心。”
弹弓摔到梳妆台上发出一声响,顾六忽然就醒过神来,他跟一个醋鬼斗什么气,他疯了不成。
“额我先说明一下,”顾六朝柏疏檐走过去,“我刚才生气是因为我自己,不是说我要为那个人说话——”
柏疏檐打断了顾六的话:“不用说了,我要睡觉了。”
柏疏檐躺到床上,盖上被子,侧身背对着顾六。
这是逐客令了。
气氛陷入冷滞。
要么让柏疏檐冷静一晚,明天也许气就消了。
顾六转身要走,又回头看了柏疏檐一眼,床上的高大男人侧脸冷峻。
啪嗒一声,房间的灯熄灭了,房间里陷入一片漆黑。
顾六轻手轻脚上了柏疏檐的床。
“你干什么?”
顾六忍着羞涩之感,故作自然地说:“不是要睡觉了吗?所以我熄灯了。”
柏疏檐没有说话,房间里一时静得只有顾六在床沿一路蹭到柏疏檐身旁的摩擦声。
到底还是不好意思,顾六没有贴过去搂紧柏疏檐。
“不想要你单独消化你自己的情绪。”他面对着柏疏檐的背想了想,小心翼翼把手臂搭在柏疏檐的身上,勉强算作一个拥抱了吧,“在一起的用处就在这里,不是吗?”
柏疏檐身体微震。
“我……也得尽责啊,所以我不回去。”
砰砰几声自阳台外响起,一如此刻某人的心跳声。
隔着白色纱质窗帘望去,绚烂的烟火在夜空绽开,朦胧又热烈。
烟花短暂地驱逐了房间的黑暗,照亮了顾六横过柏疏檐腰间、垂落在半空的手,此刻拇指不安地刮着食指。
顾六自己发现亮光后,紧张地握紧手心。
又几声砰砰声响起,窗帘上绽放出灿烂的光圈,顾六却看不到了,因为柏疏檐翻过身来拥住了他。
两人相对而睡,距离拉近,顾六闻到了柏疏檐身上淡淡的信息素,心跳不自觉加快。
“只见那一面。”
“嗯嗯。”顾六蹭着柏疏檐的胸膛点头,“之后就再也不见。”
湿而炽热的啄吻自脑袋一路往下。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接连不断,不知怎么了,顾六慌乱说了句:“不行,明天还要……”
男人在他耳边低语:“这方面你也得尽责不是吗?”
第62章
第二天,顾六被柏疏檐弹弓打得满院子窜,别说打回去了,自己手里的弹弓都在逃亡途中掉落在地,瓜哥和陈姐在檐下笑得直不起腰,顾六则贴着墙气得大叫:“不公平!!!”
Alpha的恶劣都如此雷同的吗,他当年也是这样被打得满山乱窜的。
当年那种被支配的恐惧再度降临,顾六腿软着蹲坐在地,欲哭无泪。
柏疏檐闲庭信步走过来时顺手拔了根狗尾巴草,此时居高临下地拿狗尾巴草逗弄蹲在地上的顾六,闷笑道:“哪里不公平了?是你说要比的。”
阳光透过树梢落下斑驳树影,随风徐徐摇曳。
此处背对着檐下,离瓜哥和陈姐都比较远。但顾六说话仍然有所顾忌,只是气焰不低,抬手揪住作乱的狗尾巴草,脸颊微鼓,恨恨道:“昨晚你害得我今天没力气!所以今天比是对我不公平的!”
柏疏檐蹲下身侧着头,尽可能平视顾六,两人距离拉近,亲密又温馨。他笑道:“昨晚干活的人是我吧,你只管享受。”
“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顾六真的是被气笑了,后领处虽然贴着一块阻隔贴,但总有一点咬痕无法完全被阻隔贴掩盖,显得有些欲盖弥彰。“昨晚我求你休息一下都不行,现在来说我只管享受!”
柏疏檐百毒不侵,眼里尽是餍足的笑意。
鬓角流汗的青年脸颊绯红地瞪着柏疏檐,没好气地松开手里的狗尾巴草,伸出食指要指柏疏檐:“柏疏檐我发现你脸皮好厚啊,真的好讨厌——”
柏疏檐握住顾六的食指往下拉,同时人笑着倾身过来亲顾六,顾六气呼呼地往一侧躲开。柏疏檐索性亲他的脸颊,趁顾六愣神时,又没脸没皮地亲了嘴。
气氛微妙地有所转变。
顾六气消了点儿,但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没立场,双手抱膝,臭着张脸往一边侧不去看柏疏檐,梗着脖子说:“亲我干嘛,亲我我气也不消。”
“如果我给你煮顿好吃的呢?”
顾六眨了眨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渴望,他可太久没吃过好吃的东西了,他渐渐绷不住生气的模样,舔了舔唇说:“那,那就消一半气吧。”
柏疏檐站起身,说:“如果我教你怎么把别人打得满地找牙呢?”
顾六立刻眉开眼笑,站起身笑嘻嘻说:“那我气就全消了。”
他们订的是下午的飞机,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顾六问民宿老板要来几张报纸,简略画了个粗略的人体,为了醒目他用了红色,画好后,他用圆钉将几张报纸钉在了一颗树上。
柏疏檐拿来一支马克笔,要在人体的头部落笔,这时才想起来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我哪知道。”顾六正顾着钉人体的腹部,闻言抬头瞥柏疏檐一眼,眼神有点茫然,“能打回去就行,还要知道他的名字吗?”
柏疏檐对顾六的不感兴趣很满意,合上笔盖,语气轻快:“那就这样吧。”
顾六钉好“人体”,走到远处看了看,觉得还算满意。于是把剩余的物件全数放回檐下的台阶上,把那儿的一把弹弓带了过来。
瓜哥捧着碗稀粥坐在台阶上看,同时跟一旁的经纪人说:“老板把早餐做好了,你快去吃吧。”
经纪人双手抱臂倚着柱子说:“我要吃的不是那个老板煮的。”
瓜哥:“???”还有哪个老板能煮?
抬眼见顾六拿着弹弓找位置,瓜哥嚷嚷:“小顾,有早餐吃了。”
“哦,没事,我先不吃。”顾六回应了句,同时又补充了一点,“瓜哥你少吃点,等会儿还有别的吃。”
“???”飞机餐更不好吃了啊,瓜哥十分不解,嘀咕了句,“你们不吃我吃,好不容易有口热乎的。”
在山上,瓜哥和顾六两人都是有一餐没一餐的吃,平平淡淡一碗白粥瓜哥就已经满足了。
他边吃边看柏疏檐和顾六练弹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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