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疏檐因此轻而易举地抓到了他。
顾六肾上激素往上涌,一方面是柏疏檐用了他的招数逮住了他,一方面是手机压根没响,让他空欢喜了一场。
他还以为有信号了,有人打通了他们的电话!
“怎么可以拿这个来骗我!”
柏疏檐挑眉,不以为耻:“难不成像你那样,说些三岁小孩都不会信的话吗?”
“你你你你……”顾六朝柏疏檐抖着手指,“你等着受死吧你。”
顾六心想,我等会儿不恶心恶心你,我就不叫顾六。
轮到顾六摊手掌了。
他望着窗外越来越黑的雨天说:“雨再这样下下去,我今晚可只能跟你一起睡了。”
“那又怎样。”柏疏檐毫不在意地嘲了句,下一秒,他的视线从顾六的手掌挪到顾六那白皙修长的脖颈处,因顾六紧张地吞咽唾沫,紧致的脖颈线条异常凸显,色气满满。他缓缓问道,“你说什么?”
见柏疏檐的手指快要落下,顾六加了剂猛药:“我说晚上要跟你睡。”
顾六另一手指着窗外惨淡天色下被淋成一摊的帐篷,瞪大眼睛看柏疏檐:“你不会要见死不救吧?”
盯着顾六那因忐忑而舔了舔的唇,柏疏檐眨了眨眼睛,手指迟钝地落下——
“我赢了!”顾六开心地抓起柏疏檐的手指,得意地睨着柏疏檐。
谁知柏疏檐顺势握住他的手,单手撑在顾六身侧,俯身看着他,说话声音低沉暗哑:“那你会救我吗?”
顾六完全被柏疏檐的气息所包围,他怔怔地与Alpha对视,不自觉心跳加速。两人仅手掌接触,可他却仿佛已经被Alpha擒获,腿软得无法反抗。
“救、救什么?”
“看得到吃不到的痛苦你能帮我缓解一下么?”
第16章
顾六没能立刻理解柏疏檐话的含义,可两人挨得那么近,彼此的呼吸交缠暧昧不清,温热指腹轻轻的擦碰都带来近乎触电的感觉。
柏疏檐压低身体,顾六渐渐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雨声中混杂着狼崽高亢且尖锐的声音,两人同时怔了怔。
清醒过来的顾六一把推开柏疏檐,坐起身来,他刚才在干什么,该搞事业的年纪怎么可以贪图美色。而且贪图的还是海王的颜……
柏疏檐的视线依然炽热。
“我,我去看看怎么回事。”顾六连滚带爬下了床,腿还有些软。
被抛弃的柏疏檐磨了磨后槽牙。
顾六掀开帐篷帘,刚开始没瞧见小狼崽,沿着小狼崽的叫唤声探头看去,才勉强在他自己坍塌的帐篷外看到小狼崽的身影。
大雨滂沱,小狼崽在他帐篷前徘徊不去,叫声悲伤。
这让以看小狼崽为借口,真实目的是远离柏疏檐的顾六好感动,他叫它:“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小狼崽往这边看了看,顾六朝它招了招手,小狼崽立即狂奔进他的怀里,蹭得他一身的水。
“哎哟喂,我全身都湿了。”顾六嘀咕了一句,想着湿都湿了,索性拿衣摆包起小狼崽,给它擦了擦身体。
毫无赘肉的腰身若隐若现。
“好了,下来吧。”顾六把小狼崽放到地上。
小狼崽下地一秒,又畏畏缩缩地躲进他怀里,顾六朝后看了看,柏疏檐看着小狼崽的眼神,像是要把它碎尸万段。
顾六偏开视线,不好意思地说:“你干嘛,你别吓坏它。”
顾六不维护还好,顾六出声后柏疏檐更不舒服了,他下了床,迈着长腿,三两下便走到顾六身旁,捏住小狼崽的后脖颈将这团东西拎起。
柏疏檐眼放寒光,看小狼崽跟看个将死的物品一样:“你这狗东西敢坏我好事。”
小狼崽害怕地呜呜叫。
“喂喂喂我都说了别吓坏它。”顾六忙不迭站起身,想从柏疏檐手里夺回小狼崽,柏疏檐身量颀长,抬高了手,他着急得垫着脚去够,“喂,把它放下来。它又没错……”
“放它?那谁放过我?”
“你乱七八糟说些什么呢,对了你怕不怕痒……”
“你才乱——喂喂别挠我哈哈……”
柏疏檐笑得松了手劲,小狼崽从空中掉了下来。
顾六手忙脚乱接住小狼崽。
柏疏檐看小狼崽的眼神极不友善,顾六很想把柏疏檐和小狼崽隔开,可大雨将他们困在这里,帐篷就这么大,能怎么隔开?
他只能尽可能降低小狼崽的存在感。
夜越来越深,雨还没有停歇的意思,顾六不得不留宿柏疏檐帐篷内。
不过他这个颜狗不敢往柏疏檐床上去了,坐在床下的垫子上,说:“我们今晚睡这里。”
柏疏檐说:“被子就一张。”
意思是说没办法跟他分享?顾六抱紧小狼崽说:“嗯没事,我不冷,小狼崽半夜还能给我暖暖。”
柏疏檐幽幽道:“随便你。”
顾六就躺了下来,搂着小狼崽闭上眼睛。
床上的柏疏檐望着帐篷顶端:“天晴了我就要把它给烤了。”
小狼崽跟听得懂人话似的,害怕地缩进顾六怀里。
顾六哄着说:“别怕别怕,他开玩笑的。”
须臾,顾六仰头训柏疏檐:“喂,你能不能有点爱护动物的自觉性?”
对着那畜生那么温柔,对着他就这么凶,柏疏檐侧脸瞪过去:“这些天你吃了不少动物吧?”
“它和它们不一样!”这小狼崽有灵性,顾六辩驳,“它跟我有缘。”
不一样。
有缘。
柏疏檐冷笑了一下,凶狠的眼神吓得小狼崽再不敢从顾六的怀里钻出来。
顾六只好把露营灯关了。
“睡吧,睡吧。”
第二天醒来,顾六一睁眼便见小狼崽孤零零睡在离他一臂远的地方。
小狼崽怎么跑到那里睡去了,顾六疑惑地坐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Alpha的被子。
那Alpha盖什么?
顾六朝床上的柏疏檐看了看,见他还闭着眼睛,就抱着被子爬上床,给他盖上,不小心碰到了柏疏檐的胳膊,不正常的滚烫吓了顾六一跳。
他用手心探了探自己的额头,又贴贴柏疏檐的额头。
柏疏檐睁了睁眼,声线惺忪,夹带着些许虚弱:“你的手好冷。”
“是你体温太高了,”顾六担心地说,“你发烧了。”
顾六伸出手,将床边的营地灯拨亮。
柏疏檐闭上眼睛,浓密的眼睫在眼下投下长长阴影。他脸颊发红,带着薄汗。
“你怎么不盖被子?”
“被子就一张。”
顾六看柏疏檐嘴唇干干的,问:“你要不要喝水?”
柏疏檐没回答,有些怕冷地拉高被子。顾六在帐篷里找了一圈,找到昨天他们提前灌好的矿泉水瓶。
“坐起来喝点水吧。”
顾六爬回床上叫柏疏檐起床。
柏疏檐拽着他的手往怀里拉,顾六猝不及防,还没得及反抗,柏疏檐一条腿便架上他的腿,像小男孩抱心爱的玩偶熊一样搂着他。
顾六想推开柏疏檐,余光瞥见他肩头的被子,动作又弱了下来。
被子就一张,所以无条件让给他了?雨夜最容易着凉了啊,而且昨天还在海水里折腾了那么久……
柏疏檐打了个寒战,顾六登时抱紧了他。这里没医生可怎么办……要是有信号就好了……
他的脸紧贴柏疏檐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感受他滚烫的体温。
柏疏檐拧着的眉头渐渐舒展。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顾六也有些困了,他感觉到有些细碎的踩床的凹陷感在周围,睁开眼睛一看,小狼崽正着急地围着他转。
顾六艰难伸出一支手指,作“嘘”状。
小狼崽逃下了床,跟躲火山爆发似的疾速。
顾六怔怔抬头,柏疏檐半垂下眼眸,方才还带着寒意的眼神,霎时间变得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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