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方焱这样说了,宋斯宁没再多说什么,捧着粥碗小口小口的抿着粥。
这天中午宋斯宁吃的不少,一碗汤和一个包子,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吃完饭之后以往总是纠缠着的他不适感也没有出现。
胃疼 ,反胃,积食,胃胀,这些症状好像都抵不过祁方焱亲手做的饭菜。
吃完饭后祁方焱将宋斯宁的药和水放在他面前,开始收拾餐桌。
这时候餐桌上的手机开始呼呼的震动,是个视频通话请求。
祁方焱正在擦桌子,随手点了个外放,李敞的脸就从视频那边冒出来了。
“喂!祁哥上次你让我给莫兰兰订的生日礼物我已经弄好了,刚刚莫兰兰追着我问你给她准备了什么礼物,我能不能告诉她?!”
李敞话里带着调笑,旁边的莫兰兰立刻满脸通红的冲上来锤李敞,咬着牙气急败坏的说:“你闭嘴!你给我闭嘴!”
李敞应该正在车队里,对面摩托车的发动机声嘈杂,李敞的声音透出那些闹声更是大的离谱,像是忽然震开的大喇叭瞬间,划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宋斯宁正在喝水的动作一顿,手指一点点的用力,握紧了水杯。
祁方焱也被吵到了,他拿起手机连按几下减声键,转身走进了厨房。
厨房的大门关上,祁方焱不耐烦的看向镜头,说:“就这件事?”
祁方焱的俊脸一出现在镜头里,对面的莫兰兰的脸更红了,她立刻朝后面退了退身子,坐在李敞的后面,抿着嘴巴,拘束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李敞知道祁方焱的性格,一般他说这句话就是要挂电话的前兆,他连忙大声说:“还有事,还有事!是关于礼物的事情!”
“说。”祁方焱将手机放在桌台上,打开水龙头洗擦桌子布。
其实礼物的事情很简单,那天祁方焱没去生日会,觉得有些对不起人家小女生,决定送个生日礼物弥补一下。
只是祁方焱没有钱,也不会选东西,就全权委托给李敞处理了,顺便让他把钱给垫付了。
本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谁知道这事到李敞的嘴里变成了什么样子。
李敞嗓子里支吾了两下,没想出能编什么事情来,这时他听见祁方焱这边的哗啦啦的水声,问:“祁哥,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祁方焱将水龙头关上,拧干毛巾说:“洗抹布。”
李敞瞪大了眼,说:“不是吧祁哥,你现在还真的在宋家干活啊,宋家的保姆呢?还真把你当佣人使啊!”
“是啊祁哥。”屏幕的一边又冒出了闻南赫的脸,他一向比李敞沉稳,这时候也义愤填膺:“这宋家少爷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欠他的钱不还,他才这样报复你。”
“........”
欠人钱这个事倒是真的。
祁方焱没应他们两人的话,擦了擦手上的水,说:“宋家保姆这几天放假,家里只有我们两个。”
周围人一听互相看了一眼,都心知肚明了。
这个就是纯纯的道德绑架。
毕竟谁也做不到真的把一个瞎子扔家里,太不人道了。
半天闻南赫低声说了一句:“这宋家少爷够狠!不过他这样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图什么?”
“我也不明白。”祁方焱说。
李敞倒是不在意宋斯宁图什么,他坐在一旁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另辟蹊径了:“祁哥,既然宋家现在人都走了,不如我们现在去宋家找你,正好去看看那宋家少爷是什么货色,顺便帮你出口恶气!”
旁边不知道是谁小声说了一句:“那可是宋家.......”
“宋家怎么了?!”李敞扯着嗓子说:“我还是李家呢,我们李家人可不怕宋家人。”
说完他一把揽住了身旁闻南赫的肩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说:“我们赫儿也不怕!”
闻南赫眉心颤了颤,转过头一脸“你有毛病”的眼神看着他。
祁方焱单手拿着手机,无所谓道:“想来就来呗。”
李敞拽着闻南赫立刻起身:“得嘞,我们现在就出发。”
祁方焱又说:“记得带上你家的保镖,起码十个。”
李敞一愣问:“为什么。”
祁方焱说:“宋家只有保姆放假了,保镖还在。”
李敞哪里敢喊他家的保镖去惹事,他爸必定给他打残,他看了看闻南赫,闻南赫立刻别过目光看向别处,也不敢。
李敞讪笑的看着祁方焱说:“这不是还有祁哥你吗?我祁哥跆拳道全国联赛金奖,能以一敌十,那些保镖肯定不在话下!”
祁方焱挑眉反问:“我要是打得过,还会在这?”
李敞:“.………”
于是这个电话就到撂这儿了。
-
厨房的大门紧闭,听不清楚祁方焱在说什么,只能断断续续听见他的声音。
宋斯宁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他的脸色不好,后背僵硬的像是一块钢板。
这几天他和祁方焱两个人呆在家里,周围太平静了,以至于快让宋斯宁忘了,祁方焱的世界里有很多人,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祁方焱是高空的鸟,阳光自由,与他截然不同。
他没有朋友,没人喜欢,日日被锁在这个看似富贵的笼子里,看不见光,渐渐的变得阴暗孤僻,犹如被扔在潮湿阴暗的角落里默默发芽的霉菌,一点点的蔓延腐坏。
最恶劣的是他还妄图将祁方焱也拽下来,将霉菌也蔓延到他的身上,让他变的和自己一样———孤僻,污秽,阴暗。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章
因为祁方焱的一个电话,宋斯宁吃到祁方焱亲手做的饭菜的愉悦一扫而空,心情又变得阴沉。
祁方焱不是个感性敏感的人,但他刚走出厨房就察觉到了宋斯宁情绪的变化。
宋斯宁的心情从不会挂在脸上,开心不开心都是那张冷脸,在两人相处的这几天里,祁方焱好似忽然有了一种特异功能,从宋斯宁身体上各种细节看出他的心情。
比如宋斯宁嘴角的弧度,比如宋斯宁身体笔直的程度........
祁方焱看的出来是一回事,在不在意却又是另一回事。
几天下来,两人说的话用一只手就能数的完,祁方焱好像只是在例行公事的照顾宋斯宁,除了那一次宋斯宁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少有的温和了一下,于此之外好像没有任何的进展。
有时候宋斯宁难得主动一次,想要改变一下现状,只是他做惯了居高临下的小少爷,开口说的话生硬冰冷,像是在命令祁方焱,而后祁方焱或是冷漠或是烦躁的回应,让宋斯宁觉得心里堵的难受。
宋斯宁经常在想,好像只有他病了祁方焱才会对他温柔一点,而那份温柔可能还是出于同情,宋斯宁不喜欢。
他们好像走到了死胡同。
下午他们两个人像是以往一样,一个端坐在沙发上听电视的新闻,一个靠在沙发上打游戏,各做各的事情。
三点多的时候,祁家的电话响了。
宋斯宁接起电话,里面是胡姨的声音:“少爷。”
“恩。”宋斯宁应了一声。
“刚刚夫人找您,您的手机打不通,找到我这边。”胡姨说完又问:“您这几天还好吗?”
“挺好。”宋斯宁手指扣着电话的边缘,犹豫了一下问:“我的手机没电了,她有什么事?”
胡姨说:“没说是什么事情,夫人只说想看看您,让您等会给她回一个视频。”
面对自己母亲宋斯宁倒是显得不冷不热,他恩一声,挂了电话。
“祁方焱。”宋斯宁喊了祁方焱一声。
游戏激烈的厮杀声在客厅里回荡,祁方焱手指没停,扬了扬下巴问:“干什么?”
手机没电了,现在充电还要半天才能开机,宋斯宁说:“把我平板拿过来。”
祁方焱听见了电话,知道宋斯宁要做什么,他站起身,眼睛压根没从屏幕上挪开,惜字如金的问:“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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