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祁方焱的手机,低声的重复着那个外国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God bless us.(上帝保佑我们。)
一直到下山的时候,宋斯宁还沉浸在拍摄了这一张照片的激动中。
他好像忽然理解了那些爱漂亮的女生,为什么到了一个好看的地方就要拍照,为什么拍出来一张好看的照片会那么的开心。
原来当最美好的一幕可以被留下来时,真的很值得开心。
他甚至连祁方焱的手机都不舍得还给他了。
于是宋斯宁趴在祁方焱的背上,又是说自己要将这张照片画下来,又是说自己要将这张照片印出来。
最后他抱着祁方焱的脖颈,双脚轻轻的荡着,说:“祁方焱,你喜不喜欢这张照片?”
“喜欢。”
“那我以后将这张照片裱起来,放在我们家客厅正中间,让所有人一进门就能看见它,好不好?”
宋斯宁说的开心,望着祁方焱的时候脸上都闪着光。
祁方焱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眼中也带上了笑意,说:“好。”
-
这天他们在蒙特利尔住了一晚上,第二天祁方焱带着宋斯宁来到了蒙特利尔的火车站。
从这里开始,他们才算是真正的摆脱宋家的追踪。
机票的信息是全球联网的,即便是在加拿大,只要是宋家人有手段,早晚都会找到他们的航班信息,从而找到他们所在的城市。
但是火车就不一样了,这里的火车登记比较混乱,只要出示一下证件,给钱拿票就能上车,所以从此以后,宋斯宁和祁方焱的行踪会变得越来越难调查。
这一次祁方焱带着宋斯宁来到了魁北克。
这里是加拿大的法语区,甚至一些老年人只会说法语不会说英语。
然而另宋斯宁没想到的是,祁方焱连法语都会说。
起因是宋斯宁看上了一个路边小摊上的一本油画书。
在小香普兰街的入口处有几个老人坐在地上卖旧书,其中有一本红皮的油画书吸引了宋斯宁的目光,他蹲下身翻看了两下,用英语问老人这本书多少钱。
谁知道那个老人说出来的话宋斯宁一句都听不懂。
他开始还以为是老人吐词不清晰,于是又问了一次。
这个时候祁方焱直接用那种他听不懂的语言和老人交谈了起来,最后用了十刀将油画书买了下来。
宋斯宁抱着书,皱着眉头,目光狐疑的看了祁方焱两眼,说:“你怎么会的这么多?”
祁方焱说:“以前我母亲教过我。”
祁方焱的母亲早就去世了,宋斯宁也没有打听过他母亲的事情,怕会触及到祁方焱的伤心事。
这一次宋斯宁也是哦了一声,就不再问了。
他们走过的这条街道和之前在蒙特利尔那种庄重的欧式风格不一样,这里是彩色的,轻快的。
街道上的色彩鲜明,有红房子,有绿房子,区区一条小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却异常的多。
多半都是来旅游,还有很多亚洲的面孔。
宋斯宁和祁方焱路过一家圣诞用品店时,被人群堵的甚至走不出去。
那是一帮亚洲面孔的女生,她们挨个走到店面前面拍照,并且还摆出一样的姿势。
宋斯宁仰起头看了看这个店面。
里面卖的都是圣诞用品,店面精致,确实很好看,但是和周围的店铺风格一致,也没有夸张到每个人都要来拍照的程度。
宋斯宁问祁方焱:“为什么都来这里拍照?有什么传统吗?”
祁方焱皱了皱眉头,也说不上来。
这个时候正在给同伴拍照的女生转过身来,对他们说:“你们不知道吗?这里是韩剧《鬼怪》的取景地!”
那个女生的眼睛瞪的很大,仿佛在说你们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说完那个女生就跑去拍照了,只留下宋斯宁和祁方焱怔怔的站在原地。
宋斯宁转过头问祁方焱:“什么怪?”
祁方焱也没听清,说:“怪物的取景地。”
宋斯宁不明白了,说:“为什么拍怪物要来这么好看的地方取景?这里能拍出恐怖片吗?”
祁方焱想了一会,正经的说:“到了晚上,灯一关就恐怖了。”
宋斯宁恍然大悟:“哦,应该是。”
他们在魁北克又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上宋斯宁和祁方焱又赶往了火车站,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渥太华,在渥太华又住上了一天,祁方焱又买了一张前往多伦多的火车票。
宋斯宁看见火车票上面Toronto的字样有些不理解,他问祁方焱为什么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多伦多。
祁方焱这才对宋斯宁解释了原因。
他们一开始从多伦多落地,而后又买了去哈利法克斯的机票,那么宋家人多半以为他们在哈利法克斯定居了。
哈利法克斯是个海边的城市,偏远,温暖,风景好,是个好的居住地方,所以宋家人多半不会对这个地方起疑,而是直接追过去开始找人。
哈利法克斯不像多伦多,宋家的势力在多伦多有扎根,想要找个人很简单,但是哈利法克斯偏远,宋家没有涉猎,相比在哈利法克斯就会浪费很多时间。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下一步应该就是查到他们坐飞机来到了蒙特利尔。
而后他们两个人就开始坐火车了。
这边的火车不像是机场,有严格的流程,火车站管理较为混乱,在他们之前游玩的那几个城市里,宋家人的寻找线索会断在任何一个城市,想找到他们就如同大海捞针一样,更不会想到最终他们已经回到了多伦多,就在最危险的地方。
宋斯宁听完祁方焱说完,有些佩服的问:“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跟个特工一样。”
祁方焱说:“我离家出走的次数多了,跟祁军斗智斗勇,什么招数都用过,他一次都没有抓到过我。”
宋斯宁听见祁方焱这样说,一直以来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问他:“所以这次他们是不是抓不到我们?”
祁方焱低声恩了一声,一点都不谦虚的说:“这次也一样,只要我们不想让他们找到,他们就找不到。”
宋斯宁心里很开心,却还是对祁方焱说:“吹牛......”
这一路上他们像是赶集一样,一天换一个地方。
即便是宋斯宁状态再好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
加拿大的火车像是早十几年时国内的那种绿皮火车,不分小座位,每排都是长沙发座位。
火车的速度不快,慢慢悠悠的不容易晕车,可是即便是这样,在前往多伦多的这一路上宋斯宁还是跑进洗手间吐了一次。
每天早上宋斯宁的胃口都不好,今天早上祁方焱好不容易哄着他吃下去的一个小面包又都吐了。
吐完了又胃疼,宋斯宁坐在位置上双手按着肚子,弯着腰,痛的恨不得把嘴唇咬破了。
祁方焱黑着脸将他抱进怀里,先是艰难的将药给他喂了下去。
为了防止宋斯宁又吐出来,祁方焱抱着他一直给他揉着心口,一点点把药往下顺。
直到感受到宋斯宁心口的剧烈起伏平复了,祁方焱这才松开了给宋斯宁顺着胸口的手,又强制拿开宋斯宁死死按着胃的手,将自己的手替上去给他揉。
宋斯宁的腹部平坦,虽然有些凉,但是里面没有蹦跳的动静。
还好没有胃痉挛,估计是刚刚吐得太厉害了,吐伤了。
祁方焱给宋斯宁揉了一会,刚刚喝下去的药效也起来了,宋斯宁靠在祁方焱的身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等他再睡醒的时候,发现祁方焱将他的外套盖在了他的身上。
宋斯宁垂着眼,看了几秒祁方焱的外套,继而缓缓望着窗外,看见了一片似海的水面。
正好是晚上六点,夕阳的金光掩在地平线上,火车飞速的朝前走,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而那束光一直追逐着他们,也在不停地向前跑。
宋斯宁看了一会,问祁方焱:“这里是哪里?”
祁方焱正在看手机,没有察觉到宋斯宁已经醒了,听见宋斯宁的声音,他也朝窗外看了一眼,然后在手机上查了查,报出来了一个英语名字:“Greater Napan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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