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数量的不同让季苍兰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因为闻炀的习惯也是四辆车,他会坐在第二辆车里。
脑海里冒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愣住了,眨眨眼想退到更隐蔽的地方,但还是想再多看一眼。
前一辆车上的保镖开门朝第二辆车走了过去。
一个穿黑呢风衣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大厅里的职员立刻变得安静且静止。
这应该就是他们等的那个老板。
季苍兰收回了目光,心里有点空落落的,有一种隐秘的期待落空的茫然若失。
他在一种既明白闻炀已经死了,但却希望他还活着,可又知道这种希望很可能只是空想的煎熬中,无数次期待,又无数次失望。
季苍兰听到人群簇拥上前的脚步声,身体又往后缩了缩,想把自己完全遮挡在前方的一颗发财树后。
人潮在朝前走着,他逆流而下。
公司高层决策者的变动势必会影响公司内部员工,但新上任的董事长算得上仁慈,除去相对重要的财务部和秘书办,没有裁去任何人。
这让员工们纷纷松了一口气,带着感激的讨好,围聚在他身边问候。
新董事长说话很和善,让大家随意就好,不用这么大阵仗来迎接。
现在正是午休时间,大家都急着赶去吃饭,听他这么说,人潮立刻就松散了。
秘书办的人是专门下来接董事长的,他们是董事长提前带来的一整个全新团队,跟着汇报了当前的情况。
季苍兰这时候也跟着散去的人群往大门走去。
大厅里脚步很嘈杂,人声便显得更加清晰。
董事长指着自己身后跟着的一个男人,说:“小陈,带他去一下销售部,跟王总监说一下,这是上次我跟他说的人。”
“哎好,”小陈被董事长点名,应了一声朝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目光呆滞了。
身后跟着的男人很高,像混血一样,又帅又高。
她差点一句,卧槽好帅就蹦跶出来,及时憋了回去,专业性十足地职业微笑:“我带你去17楼销售部。”
对方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点了下头。
他们才刚刚走出去几步,还没有过闸机,董事长就低声问了下:“大厅空调是不是给的不够?”
几个秘书办的人从来没关心过这么细致的问题,连连对视,油滑地说:“一会儿让他们再调高一点。”
新董事长“嗯”了一声,对公司上上下下都很关切:“我看那个保安好像挺冷的,跟他们说给保安室的空调也打开。”
众人的视线这才循着大厅里的保安扫量过去,小陈也跟着转身,带着她身后那个空降的销售经理也微微侧了一下,一眼就扫到了斜横着朝大门走去了一个裹着军大衣的保安。
季苍兰因为之前的职业,对视线的凝聚总会有些敏感,再加上他们的距离也不是很远,这种视线探来的感觉就异常明显。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愣在了原地。
“闻……”季苍兰张了下嘴唇,甚至不敢发出第二个字。
几个秘书先是被这个保安转过头来的脸惊艳了一下,很快暗中对了下视线,都有点疑惑。
因为那个保安好像哭了。
很安静地在哭,甚至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有两股透明的眼泪顺着细瘦的脸颊滑了下来。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后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风一样冲了出去。
等视线落定的时候,才发现是新来的那个混血帅哥,似乎是和保安认识,匆匆跑了过去。
两个人不知道说了点什么,声音不是很高,但从他们的角度来看,正对着脸的保安表情有点激动,一直小声又快速地说着什么。
混血帅哥伸手抓住保安的肩,被挣脱,两个人像是吵架了,保安转身就要往门外走,又被他拉住。
这时候保安说的声音大了些,让他们听得一清二楚:“放开我。”
他又在挣脱被钳制着的手腕,用了很大的力气,手腕被脱开。
那边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连董事长都皱眉望过去。
秘书办的几个人在心里为帅哥祈祷,刚上班第一天就在董事长面前出岔子,工作难保啊帅哥。
保安说完话就继续抬步要走,还是被人从后面拉住。
他一甩胳膊,回过身。
“啪——”
大厅在这声脆响中震地有声。
要是眼神会发说话,这时候整个大厅已经被“卧槽”这两个字吵得振聋发聩。
闻炀偏着脸,他皮肤本来就更偏向白种人,肉眼可见地印了一个发红的掌印,僵在原地,久久没有动。
季苍兰声音变得颤抖,每说一个字都发出艰难的喘息,字字浸血:“我以为你死了闻炀,我他妈的以为我把你杀了!我每天晚上做梦都能梦到自己朝你开枪,你知道这一个多月我是怎么过的吗?!我他妈的都在想要不要跟你一起死了!”
“你现在金蝉脱壳了,你自由了,你来找我跟我说你没死,”他脸颊上的薄肉抖了抖,泪水已经把衣领洇出湿痕,在某刻忍不住呜咽,但还是硬生生吞了下去,简短又快速地说:“我恨你,闻炀。”
说完这句话,他就抹走了脸上的泪,面无表情地飞速走了出去。
背后是被冷冷的阳光照得反光耀眼的写字楼。
闻炀用一场由他一枪嗡鸣的假死,得到了崭新的人生,而季苍兰一个人则带着所有的过往退回了那个仅有两平方的保安亭。
季苍兰回去的时候,桌上的汉堡还是温热的。
他麻木地重复着咀嚼、吞咽的动作,望着车流涌动的繁华街市发呆。
“笃笃。”
侧面的窗玻璃又被敲响了。
季苍兰一言不发地转头。
窗玻璃上贴了一张放大的木偶,有人在后面捏着匹诺曹的手臂朝他摇了摇,低声问:“你不是想我亲自把这个送给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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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之军火大佬秽土重生在写字楼当白领
第37章 37
他敲了窗户后就一直在外面等着,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季苍兰咽下最后一口汉堡,接了热水喝了几口,就有雨点打落下来。
天气预报说,接下来三天都会出现局部地区降雨。
雨下着,没有要停的迹象,渐渐大了起来。
雨快要连成线的时候,窗玻璃被拉开了一半。
闻炀从匹诺曹后面探出了半张脸,他之前染过的黑发被铅灰替代,头发更长了一些,背在脑后,完整露出了锋利的眉骨和深邃的眼窝。
季苍兰声音寡淡,没有任何表情,冷着视线:“不需要。”
闻炀知道他在生气,唇平成了一字,不再像之前一样踩着季苍兰在他这里近乎没有的底线,肆无忌惮地得寸进尺,把脸缩了回去,藏在木偶身后。
季苍兰动了下垂摆在桌面的手臂,觉得他应该知难而退了,重新把窗户关上,坐正了身体。
“笃笃。”
窗玻璃很快又被敲响。
季苍兰很烦,但那阵敲窗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响起,生气地偏过脸去:“干什么?!”
“匹诺曹好想变成人,和自己爱的人光明正大地牵手。”
贴在窗上的长鼻子木偶动了手臂,在眼睛上做出一个擦眼泪的动作,很可怜的样子,戴了帽子的木头脑袋,跟着垂了下去,抑扬顿挫的声音:“匹诺曹太坏了,坏到街上的每个人都不喜欢他,每个人都讨厌他,只有这个人才会傻乎乎地来爱他。”
“匹诺曹知道他心里没法抛弃一些东西,接受自己爱上一个很坏、很坏的木偶。匹诺曹也知道他想尽了一切办法,试图找到一个完美的解,但是他做不到。匹诺曹是人尽皆知的坏人,他却只有一个人,可是他又想让那些好人都知道,匹诺曹也是有一点点好的,这一点好足以弥补匹诺曹在他心里的不好。在这样的煎熬里,他让自己变得更加痛苦。”
木偶的两只手合起来,画了个爱心的形状,又碎成两半:“匹诺曹想问问他,知不知道自己晚上做梦的时候会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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