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哥,”这时,小张从门外走进来,问道,“还要抓鸡吗?”
“抓,赶紧的。”陆南州又转头对叶然道,“你也去,抓三十只。”
叶然看着小张走到鸡群边去抓鸡,又看了看陆南州,恍然大悟般道:“抓三十只鸡就能亲你吗?”
“当然不是!”那小张得亲我多少回了?!
陆南州一口气梗在胸口,“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叶然:“想你啊。”
陆南州:“......”
“那、那也不行,”陆南州耳根微红,硬邦邦道,“快抓鸡去,不然扣你钱。”
叶然撇嘴道:“那我不去。”
陆南州:“你不想干了?”
“没有,”叶然说,“可我不想抓鸡。”
“你还挑着干活啊?”陆南州看了一眼在远处扑棱扑棱抓鸡的小张,“你看看人家小张,说抓鸡就抓鸡,哪来这么多话?”
“他五千,我才五百,”叶然嘟嚷道,“你又不亲我,我不是亏本了?”
陆南州:“......”你以前亲我,都羞得要捂我眼睛呢,现在怎么随随便就要亲?!
所以人真的会变,是吗?
最后,陆南州还是自己去抓鸡了。
叶然抱着两只小鸡崽,站在边上给他们数鸡。
“够数了。”陆南州提着最后几只鸡往外走,见叶然跟了过来,不禁道,“我去送货,你待在这儿。”
叶然:“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陆南州:“你去干什么?”又不是去玩的。
叶然:“可我留在这儿,好像也没什么事......”
他转头看了看哼哼哧哧赶鸡喂鸡扫鸡毛,生怕一偷懒就被炒了的小张,感叹道:“他好勤快。”
“那也不许去,”陆南州嘀咕道,“病才刚好,瞎跑什么,风那么大。”
他转身要走,叶然又喊住了他,“陆南州......”
他以为叶然还是要去,“说了不许去,你......”
“不是,”叶然看着他,说,“我在这儿等你,可我想吃蛋糕,你回来给我买,可以么?”
陆南州:“什么蛋糕?”
叶然:“慕斯,草莓味的。”
陆南州一愣---他第一次陪叶然过生日,就是买了草莓慕斯。
跟他去买蛋糕的舍友还问他,为什么买草莓味的,也不怕甜得慌。
他笑得像个大傻子,说,因为我家然然跟草莓一样甜啊。
然后舍友翻了两个大白眼就走了。
为什么想吃草莓味的?他突然很想问问叶然,还记不记得那年生日答应过他什么?
可他张了张口,终是转身往外走,只回道:“不知道有没有卖。”
叶然看着他出了大门,不一会儿,汽车声响起,渐渐远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往回走。
小张正扫着鸡毛,就见叶然走了过来,似闲聊般问道:“你来这儿很久了吗?”
“是啊,”小张掰着手指头说,“快三年了吧,我当初找不到工作,正发愁呢,陆哥说养鸡场缺人,我就来了。”
叶然:“那这儿只有你跟陆南州吗?”
小张点点头,说:“之前陆伯母也在这儿帮忙的,但陆哥怕她辛苦,就让她搬去市里住了。”
叶然:“她一个人在市里住?”
“不是,”小张说,“陆哥的妹妹在那儿工作,陆哥有空也会去看她们。不过陆伯母也闲不住,隔三差五就想叫陆哥去相......”
他说到一半,骤然想起,眼前这人是陆南州的前男友,顿时住了嘴。
叶然:“相什么?”
“没、没什么,”小张干笑道,“我就随口一说,我也不太清楚,哈哈哈......”
叶然顿了一下,突然说:“我那天在村口,好像听到一个大妈说,想给陆南州介绍对象?”
小张:“......”
叶然:“一个问题一百块。”
小张:“对对对,好多人想给陆哥介绍对象呢!”
陆南州送完鸡回来,提着蛋糕刚一进门,就听见小张说:“陆伯母天天念叨呢,陆哥就是不肯去相亲......”
陆南州:“......”
“说什么呢?!”陆南州黑着脸吼道,“闲得慌是不是?”
小张吓得一哆嗦,撒腿就跑,“我、我去看看饱吃鸡......不是,鸡吃饱了没有。”
陆南州简直想上去踹他两脚---我看你就是吃太饱了!
“陆南州,”叶然走近了些,抬眼看着他,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不去相亲?”
陆南州冷冷道:“我忙,没时间。”
叶然:“哦。”
“哦什么?”陆南州把手里的蛋糕往他怀里一塞,“吃你的蛋糕去。”
叶然捧着蛋糕,眼底浮起点点笑意,“你陪我吃,好不好?”
“我不吃,”陆南州伸手去兜里摸烟,像要提醒自己什么似的,“我不爱吃甜的。”五年前就不爱吃了。
叶然眼底的笑意又淡了下去,想起那天来找陆南州时,缭绕在鼻间的发苦烟味。
“陆南州,”他缓缓说,“不要抽烟了。”
陆南州一顿,侧过脸不冷不淡道:“你要是闻不惯,就站远一点。”
他夹着烟,伸手要去摸打火机,却听叶然低声喊道:陆南州......”
他转过脸,眼前忽而一黑。
叶然一手捂着他的眼,踮起脚尖,倾身覆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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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陆:太过分了!要扣钱!
第8章 那给你亲回来
秋风微凉,远处鸡群叽叽喳喳地叫着。
陆南州在一片黑暗中,触到了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唇上压下的柔软与温热,像那年绿荫外灼人的夏日,一点点烧上他耳边。
记忆里,叶然似乎很喜欢晒太阳,喜欢走在细碎的日光里,喜欢树影摇曳落下的明亮。
他说,他怕冷,也怕黑,所以喜欢阳光。
陆南州第一次听他说热,是在学院的夏季运动会上。
那时,他追了人好几个月,想哄叶然去给他送水。
叶然没答应,他跑完一千米也没见着人,失望地坐在树下乘凉喘气。
操场上闹哄哄的,人声夹杂着哨声,沸腾了般喧嚣着。
陆南州无聊地望着人群,站起来正想走,却蓦地瞥见那心心念念的身影从跑道边走了过来。
叶然走得很慢,浓烈的夏日落在他身上,晒得他颈边渐渐渗出了细汗。
他在树荫外停住了,看着满眼欢喜的陆南州,轻声开口道:“陆南州,我热......”
也是在那一天,他成了陆南州的男朋友。
手里的打火机“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陆南州猛地回过神来,急忙退开了。
“你干什么?!”
叶然收回手,抱着怀里的蛋糕,说:“亲你啊。”
陆南州:“亲什么亲?!我还没同意呢!”
叶然:“那给你亲回来?”
陆南州:“......”
“不亲!”陆南州夹在指间的烟早就掉了,他又伸手去兜里摸烟,恼道,“要扣钱!扣两百!”
叶然:“可你说,你又不是出来卖的。”怎么还涨价了,要抵四千七?
陆南州:“那我白给你亲了?!”
叶然举起手里的蛋糕,眉眼弯了弯,“要不我蛋糕分你一半?
陆南州:“......蛋糕也是我买的。”不也是我的钱?!
叶然:“你给我了,就是我的。”
陆南州有些烦躁,想抽烟却发现打火机掉了,刚捡起来,就被叶然抢了。
“别抽烟了,”叶然把打火机藏在身后,“对身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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