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忍住叹了口气,“那就这个吧。”
结账的时候老板娘看了薄淙好几眼,看得薄淙都有点不好意思,问她:“阿姨您是看见我偷东西了还是怎么?”
“不是不是,”老板娘笑着摆摆手,“买这种手套的人少,我上个月才进的货,加上你这个就卖出两副,所以我才多看你两眼。”
薄淙闻言一下愣住了,指着那副手套问:“这是您上个月进的货?十一月?”
“对呀,就进了一包,卖了两个,太贵了没人买。”老板娘大概是怕薄淙反悔不要了,把手套翻过来给他看,“这个很厚的,毛很软,特别舒服。”
薄淙任由老板娘摆弄,盯着那副手套木讷的问:“那您还记得,上一副是谁买的吗?”
“当然记得了,那个男生长得特别漂亮,好白净哦,我跟他说了这个他戴着大,他说就是要大的,买走了。”
杨絮拍了拍薄淙,“你怎么了?”
薄淙东西僵硬的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着收银台上的手套,过了一会忽然转身就跑,任由杨絮在后面怎么喊都不回头。
他一路跑回宿舍六楼,刚进门就打开抽屉找出陈越泱给他的那副手套,他一次都没戴过,还和新的一样,又软又厚,和刚才老板娘手里的一模一样。
是陈越泱特地给他买的。
薄淙他在这时候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比如第一次见到陈越泱,后来又海边远远的看见他,还有开学那天的相遇,操场上的路边的还有梧桐树下的陈越泱,他想起陈越泱给他手套时说的话,最终思绪落在了那天晚上路灯下面陈越泱发红的眼睛。
两人兜兜转转,皆是重逢。
第18章
最近越来越冷,早上就越来越起不来,每天跑早操的时候天都还没亮。今天薄淙六点就醒了,醒了后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叫宁梁,踩在梯子上抓着人一阵晃,宁梁以为地震了,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和在黑暗里看不清脸的薄淙对上视线。
宁梁张开嘴,用口型说:“你疯了。”
薄淙又拉着他往床下扯了两下,“起来。”
宁梁被迫洗漱完穿好衣服从宿舍被推出来的时候还是懵的,他看着精神抖擞的薄淙,觉得他真是疯了。
“我有事跟你说。”薄淙一边走一边说,这个点的学校里连个人影都没有,说话都有回声。
“是陈越泱的事吧,你有日子没跟我说了,你说吧,是不是想通了要追他,我跟你说…”
“我快一个月没见到他了。”
宁梁的话戛然而止,想了想,说:“你不喜欢他了?三分钟热度过了?”
“不是!”薄淙心里的崩溃情绪立马爆发,他在原地哐哐冲着空气连打一套军体拳,呲牙咧嘴的在寒风里无声的大喊,把宁梁吓得不敢拦他。
“不行我和你去医院看看吧,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宁梁按住薄淙,惊慌失措的对他说,“他惹你了啊!”
“没有,”薄淙一下就泄了气,但还是气呼呼的,“是我惹他了。”
“怎么回事?”
薄淙就把那天在派出所门口的事跟他说了,连带下午拍照的事也说了,说的宁梁眼睛越瞪越大。
宁梁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等会,你等一会。”
“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他发脾气,也没见过他打人骂人。”薄淙垂头丧气,说话倒是特别快,“然后我发现他发脾气也好看,打人也好看,我更喜欢他了。”
“你这不挺明白的吗!”宁梁在原地跳了一下,“那他问你有没有话说你怎么不说!”
薄淙也喊:“这说出来多不礼貌啊,我,我不敢说。”
宁梁沉默了很久,一直到两人走到操场,他还在沉默,沉默的往前走,然后薄淙把他拉了回来。
“这样,薄淙,你听我的,”宁梁语重心长的开口,搭着他的肩膀说:“从今天开始,你去追陈越泱吧,我帮你。”
“你先别说话,”宁梁抬手就捂住了他的嘴,“你自己想想,在这方面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自己,你信我的,你绝对能成功。”
过了几秒,宁梁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慢慢松开了手,薄淙喘了两口气,问:“真的?”
宁梁用力点了点头,“真的。”
追人第一步,还是得先见到人。薄淙没怎么听宁梁的追求大法那一套,就听见要去找陈越泱了。
“这是追人第一步,送温暖你懂吧?以后怎么办,我们再讨论,你先跟他重归于好,知道吗?”宁梁抓着薄淙的衣领晃了晃他。
“我懂,我懂。”薄淙点点头。
宁梁还在后面说,他是一点没听见,买了早饭就屁颠屁颠的去人家宿舍敲门了。
敲门之前给陈越泱发了条消息,问他醒了没有。
[刚洗漱完。]
[那你能开下门吗,我在你宿舍门口。]
这条消息刚发出去没几秒,门就开了,陈越泱一脸惊讶的站在门口,看着薄淙没说话。
“好…好久不见啊。”薄淙这时候开始结巴了,后悔没听宁梁给他想的理由,现在话都不知道说什么。
陈越泱看了他一会,说:“你还知道啊。”
薄淙听了这话心里踏实了点,感觉陈越泱已经不生气了,赶忙说:“我知道的,我就是,不敢来找你。而且特别忙。”
说完把手里的东西往前一送,“给你带的。”
陈越泱没拒绝,接了过来,“忙艺术节吗?”
薄淙点点头。
陈越泱忽然叹了口气,好像被气笑了,盯着手里的东西看了一会,笑着抬头,问薄淙:“你一直这么笨吗?”
“不是吧,”薄淙说,“我高三美术统考全市第一呢。”
“好啊,那你用你聪明的脑瓜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一个月没理我之后忽然给我带早饭?”
陈越泱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薄淙显然也没想到陈越泱还会抓住这个问题不放,隔了一个月问得这么的剑拔弩张,针尖麦芒,猝不及防……薄淙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成语,就是没想到合适的理由,宁梁跟他说的那些话他一句都想不起来,薄淙有点绝望。
“还是没有话跟我讲对吧。”陈越泱笑了下,转身就要关门。
“哎!”薄淙眼疾手快立马伸进去一条腿挡住门,“我有!我有!”
门框一下砸在腿上挺疼的,薄淙嘶了一声,吓得陈越泱立马拉开了门,“没事吧?”
“没事。”薄淙弯腰摸了摸夹疼的地方,没伤到骨头,就是肉疼。
陈越泱也弯下腰不放心的摸了摸他的膝盖,按了几下,确定他没事,正要手回收,手腕被薄淙一下握住了,陈越泱没挣来,看着薄淙,慢慢站直了。
“那天你问我,其实我有话跟你说,但我觉得那些话,太唐突了。”薄淙慢慢开口,声音也有点低,“我想说你打人生气也特别,特别好看。”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说,我想说,”薄淙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怕陈越泱听完逃跑了似的,嗫嚅了好一会,终于把剩下半句话说了出来:“我想追你。”
陈越泱立马从门里走出来关上了宿舍门,没忍住喊了一声:“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追你。”
薄淙这次回答的声音特别大,怕陈越泱和上次一样没听到回答又跑了,说完后终于敢看陈越泱了,就是目光还飘忽不定的,又补充道:“是不是有点唐突,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我怕你又生气,可是我说了你会不会也生气啊,你可以拒绝我……”
薄淙越说越着急,最后慢慢送来了陈越泱的手,说:“你别不理我行吗?”
“你少装可怜。”陈越泱小声说,“你说这样的话,好像全是我的错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薄淙声音也很小。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