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多律:“是,改名了。”
纪乔怀疑自己最近在做梦,又确认道:“你是裴正吧?”
裴多律闭了闭眼:“纪乔,现在问这个会不会太迟?”
被知道改名果然会有些事端。
纪乔是要跟“裴正”这个名字结婚,不是跟他这个人结婚。
“我会去派出所开改名证明,保单上有身份证号,无非是麻烦一些,不会影响兑付。如果对方不认,我也认识很厉害的合同律师,我保证赢官司的概率是99%。盛悦保险目前正在被收购议价当中,如果爆出一些不肯如约兑付的新闻影响股价,损失的就不止是两百万了。”
纪乔第一次听裴正说这么长一串的话,听得一愣一愣,完全被带进逻辑,是啊,改名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不会认错人的。
“裴多律。”纪乔默默念了一声,难怪后来他用“裴正”这两个字去搜,搜不到任何消息。
裴多律:“还有什么疑问?”
纪乔连忙摇头,怕说多了被登记员察觉到他们俩人要结婚骗保,道:“麻烦帮我们登记。”
登记员欲言又止,伸手敲了敲贴在柜台上的标识。
【请您确保提交的相关材料真实有效,如隐瞒真实情况、提供虚□□、作虚假声明、冒名顶替等情况,一经发现,当场报警处理。】(注)
重点强调“冒名顶替”和“报警处理”。
这个美人不太聪明的样子,另一个人说几句话就信了。
纪乔弱弱道:“身份证号是对的,他真的是改名。”
登记员:“请您再次确认,您要结婚的对象是裴多律,身份证号……”
裴多律静静听着,很是从容,像某种诈骗惯犯。
结婚目的不纯的纪乔却慌了手脚,毕竟他在路上查了很多领证攻略,包括要不要婚检、要不要提前拍照片修图、宣誓厅要不要提前预约……
可是没有人说……要怎么证明裴正是裴正。
其实只要等登记员说完,回答“我确定”就好。
纪乔不知怎么想的,侧过身弯腰揪住裴正的衬衫,解开皮带上方的一颗扣子,微微一拉,恰好能从他的角度看见一片肌肉紧实的小腹。
裴多律一个不妨,当众被撕开衣服轻薄。
左侧第十二肋缘下,靠腰侧,一道两寸长的手术刀痕。
亲眼见到噩梦里无数次出现的刀口,纪乔冒泡的脑子倏地冷却,以脑袋凑在裴多律胸前的动作不动了。
裴多律无奈地一手按着纪乔的脑袋推开,一手系上扣子。
纪乔恍惚地坐直,道:“是真的……”
裴多律:“嗯,请帮我们登记。”
登记员:“……”
好的,这就为您登记。
*
作者有话要说:
(注)内容来自真实图片。
第5章 婚前婚后两张脸
纪乔从看到手术刀口开始,心脏像是被用同样锋利的刀片划开一个口子,呼呼地漏着风,吹得他血液寒凉,牙关打颤。
内脏被血淋淋扯出来,打了麻醉还会不会有知觉,如果有知觉,是不是恨一个叫纪乔的人恨得咬牙切齿?五脏六腑空了一个位置,再也补不回来了。
恍惚间手上突然多了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纪乔绷不住,想起裴多律说的,他又来图谋他的婚姻,本不值得的。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纪乔被烫了似的,把结婚证塞给裴多律,低着头钻进洗手间。
中途经过宣誓厅,大红喜色的背景,点缀鲜花的宣誓台,一对领完证的小夫妻一人拿着一本结婚证,靠在一起笑容满面地定格住人生最重要的场景之一。
【无论贫穷富有,顺意失意,健康与否,他们都会和对方在一起。】
摄影师照完这一对,看见纪乔热情道:“你们需要照相吗?”
这对新人绝对是这家民政局开业以来的颜值天花板,摄影师摩拳擦掌,他以前也给明星照过,卸完妆还没眼前这个人好看。
纪乔摇摇头:“谢谢,不用了,我们赶时间。”
摄影师咋舌,赶时间?
他一转头,看见另一个新人踱步过来,没话找话地寒暄了句:“工作都挺忙的哈。”
裴多律拿着两本结婚证,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在他三米开外,新婚夫妻喜气洋洋地挑选最好看的宣誓照。
“这张,这张好看,我发朋友圈。”
“这张不行,老公你这张笑得嘴都歪了。”
“我娶老婆我高兴嘛!”
裴多律一人拿着两本,浑身一股凄凄冷冷的落寞感,他打开结婚证,半小时前在摄影师极力强调下两人终于对镜头露出一个微笑,拍了一张证件照。
他想起五年前,纪乔的手机摄像功能总是最先进的,老爱偷拍他,被发现就恃靓行凶,要求他笑一个,不然不像男友视角。
裴多律扯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笑意不达眼底,将两本格格不入的结婚证收进西裤口袋。
纪乔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捧起水冲了几把脸,把控制不住的泪水冲刷干净,才抬起头,用纸巾擦干净水珠。
凉水冲淡了眼尾的红意,只余鬓角挂着些水。
纪乔逼迫自己冷静。
刚刚领证,默契不提前尘才是最好的,像裴正那样的人,伤痛都喜欢藏在心里,决计不喜被人假借关心之名谈论。
不对,不是裴正了,是裴多律。
纪乔在口中默念了几十遍裴多律的名字,让自己适应前男友的新名字。
多律多律……是多多律己的意思吗?
告诫自己不能放纵糟蹋身体,还是告诫自己不要放纵感情?
因为“喜欢你没有好下场”。
纪乔深吸了口气,走了出去,在大厅找到等候的裴多律,一股气说出准备好的话。
他抽离了感情,不敢泄露出一点,努力让脑子麻木一些。
“你把保单和结婚证、身份证复印件给我,我去找盛悦保险,应该几个工作日就会处理了。”
保单被裴多律没收了似的,拿了就没还给他,裴多律该不会怀疑他想独吞钱吧?
“你放心,我不会独吞的,等两百万到账我就打你卡上,然后我们就离婚……前后应该不会超过半个月。”
纪乔絮絮叨叨,裴多律却仿佛没在听,他的视线落在纪乔的脖颈,白衬衫领口被打湿了,布料变得透明,紧紧贴着锁骨,中央鼓出微微一圈。
裴多律毫无预兆地伸手,拇指和食指挑开衣领,中指一勾,一条红绳带出。
红绳下端栓着一个戒圈大小的平安符,布制的,丝线绣着“平安”二字。
平安符是鼓着的,裴多律两指一捏,感受到里头是一圈戒指。
“唔——”纪乔被带着凉意的指尖撩得腰一抖,险些叫出声。
“干嘛?”
裴多律:“这是什么?”
“我妈妈给的平安符。”
裴多律定定地看了两秒,道:“戒指。”
纪乔这才明白,瞬间心虚了起来。
他缠着裴多律买的戒指,却轻易地弄丢了。
里面这枚是他妈妈给的。纪梅云说,当初她和纪乔爸爸定情,纪乔爸爸用奖学金买的金戒指,有了这枚戒指,才有的纪乔,因此留给纪乔做纪念。
当时纪乔还不知道他亲生父亲不是柯瑞,自己脑补了一个郎才女貌山盟海誓的爱情故事,虽然总觉得跟柯瑞的形象有点出入,但还是大受感动深信不疑,并照猫画虎要求裴多律也用奖学金给他买一个金戒指。
裴多律答应了,自己设计了图纸,找当地老金店手工打了一枚独一无二的。
纪乔不管自己高三生戴戒指多奇怪,反正套手上就不肯拿下来了。
他身无分文时,从没想过卖戒指。
当时裴多律只是个清贫学霸,纪乔就敢开口跟他要贵重物品。
哪像现在这样,裴多律一个眼神,纪乔就怀疑他想收回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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