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额前的冷汗都下来了,纪谦连忙给他擦了擦,失去冷静:“医生,还要做什么检测吗?能不能尽快医治?”
医生又开了一个胸腹部x光片的单子,接着问:“晚上吃什么了?一开始什么症状?”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检测要做?纪谦在一旁不断地深呼吸又吐气,勉强稳住心神:“晚上吃了些板栗,一开始就是呕吐,一开始摸着上腹,现在好像变成下腹痛了。”
听到板栗这个词,医生眉头皱起来,私人医院里面,验血、彩超和ct速度都非常快,医生做出判断后立马说道:“急性阑尾炎,你是患者什么人?往前面那边缴费,然后签一下手术同意书。”
“我是他的爱人,我们已经见过家长的那种。”
白洋很怕痛,他已经疼模糊了,属于意识不清,不能签字的状态。
医生看了纪谦一眼,又低头问白洋:“他帮你签字,你确定吗?”
白洋点了点头,喊着纪谦:“哥哥,我好痛。”
纪谦才知道自己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他伸手按在白洋手上,十指相扣:“不怕,很快就好了。”
医生大声喊人:“来人准备东西!”
白洋躺在担架车上,感觉自己在被推着往手术室里去,迷迷糊糊地看见纪谦站在外面,好像往前跟了几步,在门前被拦着推了出去。
头顶的灯很晃眼,他从来没有做过手术,那么亮的大灯腾地一下打开,然后医生给他上了针。
他本就模糊地意识变得更加迷蒙起来,飘着一颗心就闭上了眼睛。
麻醉药生效之前,他还在想着,哥哥是不是要知道他昼夜颠倒,又乱吃东西了?
是不是觉得他好麻烦?
纪谦被推出门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推着人进去手术室里面,穿着一身蓝衣服的医生过来给他一沓纸,让他签字。
签过那么多的东西,纪谦第一次觉得手有点抖,他伸手接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上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里面还有血丝的痕迹。
他道了句抱歉,左右找纸巾的时候才发现穿的睡衣出来,衣服都已经脏透了,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只好甩了甩手。
还是护士看他模样,拿了一些大张的医用纸出来,纪谦倒了句谢,麻木地擦过手,然后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递给她。
护士喊了他一声:“帅哥,你也擦一擦脸和身上吧。”
“然后在那边缴一下费用。”
纪谦条件反射摸了摸身上,又闭上眼睛回想:“卡在车上,稍微等我一下。”
等他从急诊室的椅子下找到自己的车钥匙,拿出银行卡缴费之后,才觉得自己也腹痛得厉害。
他知道,那是紧张的。
他站在厕所前面,用清水洗了把脸,这才走出去。
消毒水的气息充斥在鼻尖,他顾不上一身狼狈,单手撑在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才发现自己手还在抖着。
心里还是咚咚乱跳。
太糟糕了,实在是太糟糕了。
作者有话说:
爱护身体,不要和小羊一样了。
今天会加更,最后的剧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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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手术是全麻,白洋睡醒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天亮了,他看见纪谦垂眼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他好像去换过衣服了,一身简单的衬衫和长裤坐在自己床边,阖着眼帘在休息。
透明纱窗帘子是拉上的,光线透过来还有些朦胧,在纪谦的脸上阴影明明暗暗。
白洋往柜子上看,有清水,他抬手想拿过杯子,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纪谦牵着。
纪谦感觉手上有动,又连忙抬眼看过来,把他的手放好:“手上有输液,不要乱动。”
手术过后要输液消炎,或许是消炎药的原因,白洋晚上起高热发烧了,纪谦只能用热水给他擦身体,终于出汗后,烧也退下去了。
白洋晚上打针的时候手会动,现在手背上有些水肿,不得已,他只能牵着白洋的手,以防他乱动。
白洋嘴边有些干涩,他想喝水,麻药刚过,声音有些弱又干涩:“哥哥......我想喝水。”
纪谦看了他一眼,眼里晦涩:“还不能喝水,只能打一点葡萄糖。”
护士又挂了一瓶葡萄糖,纪谦拿过棉签,沾了些水浸湿在白洋的唇上。
白洋仰头看过去时,只看见纪谦的下颚绷得很紧,落在纪谦脸上便是一片阴影和化不开的沉寂。
他觉得自己唇上的干皮好像湿润一些了,腹部有痛感传来,抬手就想摸自己的下腹,被纪谦按住:“别碰。”
可是很痛,麻药过去以后,伤口就很痛。
下腹的伤口太明显了,有些忽略不过去。
白洋放下手,开口想喊他,却见纪谦又走出去拿单子了。他只好又闭上嘴,没有开口说话。
等到纪谦拿着化验单回来后,他才抬眼看过去,手指按在床边,摩擦着有些粗粝的床单边缘。
曲着手指在上面扣了扣,纪谦眼尾扫到了,伸手轻轻牵着他的手指:“别动,打针会肿起来。”
纪谦的骨节上有些划伤的痕迹,白洋抿着嘴角,屈着手指在上面碰了碰,等纪谦放下单子,他才有些迟疑地开口:“哥哥,能帮我叫一下护工吗?”
纪谦低头看他:“怎么了吗?哪里不舒服?”
白洋浅色的唇角直起来,沉默了一下,才说:“我想上厕所......”
挂瓶输了好几瓶,就是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膀胱里的液体好像要爆炸了一样。但叫护士好像也不好,不知道有没有男护工在这里。
“你等一下。”纪谦起身往卫生间走去,从里面拿出一个尿壶,伸手掀开白洋的被子。
这样怎么行!!
白洋被吓到了,连忙动弹起来喊他,却又扯到了伤口,嘶了一声:“哥哥?”
纪谦眉头直皱,语气有些冷:“不要乱动。”
白洋第一次听见纪谦这样的语气对着自己,那一刻没敢再动,甚至连窘迫的状态都忘记了,心脏好像都要鼓起来了,里面胀得厉害,好像戳一下就会痛。
他又躺在枕头上,有些沉默地闭上眼睛。
纪谦见他没说话,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好像过于严厉了,吐出一口气,缓声道:“没关系的,你身上的哪处哥哥没看过?”
听到安抚的话,白洋好像更加难受了些,只是紧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他好糟糕啊,这个时候怎么还要对方来哄着自己。
病人就当个病人的样子嘛。
他不断地安抚自己,可是心里又不断地涌现着一股难堪之意。
真的好难堪啊,怎么会让风光霁月的人来做这样的事情?给他端着尿壶,怎么会让纪谦来做这样的事?
他悄悄扯过被子盖在自己头上,身下的水声明显,就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白洋不可避免地想起纪谦顶着一张清俊面容,却在做这样的事情。
眼眶都红了,他默默地用床单擦去眼睫上挂着的眼珠,等纪谦给他擦拭完以后,就一直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纪谦见他累了,看了眼挂在上面的药水,还有大半多,这才拿出平板坐在一旁处理些邮件。
白洋一开始是装睡而已,但是听见纪谦在一旁小心回复电话的声音,迷迷糊糊的,也真的睡了过去。
等快到中午时,仇法东和滕牧他们过来了,仇法东一看乖巧的弟弟苍白着脸躺在床上,眉头都皱起来了,喊着他:“小羊,怎么搞成这样了啊?”
他把手上的鸡肉粥递给纪谦:“老三,你的早饭,下次这种事情早点叫我们啊。”
“凌晨的时候就应该直接喊我们了。”
滕牧看了下病房:“怎么到这边医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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