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板真好,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请假,一请还能请一天,还不扣工资的那种,可恶的资本家。
表现挺正常的啊。
“那昨天……”
杨邵话没说完,陈秋肃霍地站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红晕,屏住呼吸,直勾勾地看着他,一惊一乍的,弄得他忘了说什么好。
杨陶的脚步声再次搅乱了尴尬的气氛,他手上捧着个盒子,“陈叔叔,司机叔叔刚刚送来的。”
杨邵定睛一看,是没有开封的手机盒,随口问道:“你手机坏了吗?怎么坏的?”
“摔坏的。”杨陶帮忙回答,“摄像头摔坏了,早上都不能给我拍照。”
摔坏的?
有什么东西在杨邵脑子里一闪而过,好像是摔坏的,怎么摔坏来着?
不等杨邵开口追问,陈秋肃语无伦次,“我……你……先,我有点事……”
看着陈秋肃仓皇逃离的背影,杨邵愈发能确定,陈秋肃就是在躲着他,干什么玩意儿啊?他还想问问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呢?
杨邵莫名其妙的,“他吃错药了?”
杨陶无辜地摇了摇头,走到他爸爸面前坐下,手指不自觉地按住他爸爸的下唇,“爸爸,你这儿怎么弄的?”
杨邵顺着杨陶手指的位置摸了摸,像是破了皮,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只能起身去浴室看看。
他没那么臭美,洗漱的时候只顾着快,没有照镜子,经杨陶提醒,他这才发现,下唇破皮的地方嫣红,手指碰了碰伤口,还微微刺痛。
怎么弄的?怎么会伤到这儿呢?
杨邵凑到镜子前,仔细端详起嘴唇上的伤口,他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嘴唇。
忽然,浴室的灯被关掉了,眼前灰蒙蒙的,那种熟悉的感觉,像是什么时候经历过。
昨晚,他跟着陈秋肃去了铺子,对,那铺子也没有灯,陈秋肃还拿手机照明来着,那个时候陈秋肃的手机还是好的,那手机是什么时候坏的呢?
杨邵若有所思,缓缓放下手,他质问陈秋肃为什么要做这么多,问陈秋肃能不能给他彩虹,陈秋肃怎么回答的?
“我试试……”
他说他试试?然后呢?
杨邵呼吸一滞,咬住下唇,那种熟悉的刺痛感突如其来,在杨邵脑子里闪动的画面逐渐串连起来,他好像和陈秋肃接吻了。
杨邵身形晃了晃,他手忙脚乱地扶住洗手池边缘,他忘了是他俩谁开得头,好像是陈秋肃起得头,但是自己也没有推开他,好像自己回应了他。
等等!等等!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怎么会这样?陈秋肃在想什么?自己喝醉了,他也喝醉了吗?他为什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昨晚的气氛,陈秋肃略施温情,自己便泥足深陷了吗?
杨邵微微抬起下巴,在下巴和喉结之间,有几个淡淡的细长的红痕。
不疼,这又是怎么弄的?
此时,杨陶在浴室外喊道:“爸爸,你说不能开这么多灯的,太浪费了。”
陈秋肃走得有些急,看杨邵今天的反应,明显是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
黑暗中的拥吻让陈秋肃彻底乱了方寸,杨邵靠近他的瞬间,他承认他心动了,杨邵要的只是彩虹,就算是上天入地,在那一刻,他也想大言不惭地答应。
如果只是在店铺接吻,没有后面的事情,他今天看到杨邵也不会那么心虚。
昨晚到家时有些晚了,杨陶知道他们回来,还特意出门来迎接,拿到礼物后才安心去睡觉。
家里静悄悄的,陈秋肃将杨邵放到床上,刚想起身,杨邵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陈秋肃?”杨邵分明醉醺醺的,还能清楚地喊出自己的名字。
他托着杨邵的下巴时,杨邵也顺从地抬起了头,好像是默许自己要做的一切。
陈秋肃就是走火入魔了,就是乘人之危了,他像是着了魔一样,他想亲吻杨邵,触碰杨邵,拥抱杨邵。
第34章
杨邵从浴室出来没心情再吃面条了,甚至直接无视掉了在他面前晃悠的杨陶,坐到床边,重重叹了口气。
“爸爸,你在想什么啊?你的面条再不吃就坨了。”杨陶歪着脑袋去看他爸爸的脸。
杨邵心里乱成了一锅粥,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起身把杨陶推出了房间,“出去玩,爸爸有事。”
房门被毫不留情地关上,杨陶生气地跺了跺脚,出去玩就出去玩,他找爷爷玩去。
和煦的日光透过玻璃窗洒到木地板上,木地板的反光看着暖洋洋的,这样好的天气在深冬实属难得,可惜杨邵靠在门板上,没什么心情去享受阳光。
他强迫自己捋清到陈家来的目的,是陈秋肃以补偿为前提,向他提出了结婚的请求,自己的最终目的,就是获得陈秋肃的抚养费。
他和陈秋肃之间有的只有钱,他甚至都不会将杨陶的身份,向陈秋肃坦白的。
即便是想得再怎么清楚,也不足以让杨邵松一口气,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变了。
接下来几天,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陈秋肃也没有刻意回避杨邵,两人照样住在同一间卧室,陈秋肃晚上也会在卧室办公,偶尔也会跟杨邵自然地说话,只是那种微妙的气场,只有他俩人能感觉到,可他俩谁都没有点破。
不幸中的万幸,年末陈秋肃公司比较忙,他这几天早出晚归的,至少一整个白天,杨邵不用跟他碰面。
等陈秋肃上班去后,杨邵也没有赖床,老在人家家里当少爷,他也不好意思,洗漱过后,就下楼去了。
阿姨在厨房里忙活,不见陈妈妈和老太太,杨陶跟着他爷爷在院子里种花。
陈释良原本只要杨陶在旁边陪着,杨陶闲不住,又是帮忙挖土,又是帮忙搬花盆的。
只有爷孙俩在院子里,陈释良在杨陶面前完全放下平时那副严肃的模样,“这盆就是给我们杨陶种的,给这盆儿上刻上杨陶的名字。”
杨陶是不管收到什么礼物,都能欣然收下的性格,“谢谢爷爷,给爸爸和陈叔叔也种一盆吧。”
听到杨陶还在叫陈叔叔,陈释良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推了推老花眼镜,想和杨陶好好说说,只听杨陶欣喜地喊了声“爸爸”。
陈释良一侧头,杨邵一脸尴尬地站在楼梯上。
“早上好……”
陈释良脸上少了面对杨陶时的慈祥,但也还算温和,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杨邵。
陈家父子都有人让人沉默的本事,杨邵想着自己要是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有点没礼貌了,只能硬着头皮走到院子里,看着爷孙俩种花。
地上的花移栽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些泥土要收拾,陈释良也上了年纪,蹲久了腰腿都受不了,杨陶特别有眼力劲儿,把椅子挪到爷爷跟前。
“爷爷你坐吧,我来弄,下回再给爸爸和陈叔叔种。”
杨陶把地上收拾得七七八八,自己弄得自己一身泥,陈释良笑了笑,叫阿姨带杨陶上楼去换衣服。
这一支开杨陶,杨邵隐约觉得陈释良有话跟他说,果然,陈释良去水池边洗了个手,回来便把他招呼到了院子里喝茶。
从茶碗里滗出来的茶水透着碧绿,还带着淡淡的清香,陈释良亲手将茶杯挪到杨邵面前。
“谢谢叔叔。”
陈释良没有抬头,想必杨陶改不了口的根本原因就在杨邵这儿。
“还习惯吗?”
原本是有些不习惯的,但是好在陈秋肃父母比较好相处,有人带孩子,杨邵吃好喝好睡好,有什么不习惯的,他点了点头。
陈释良没嫌杨邵不说话,自顾自地说道:“先前都是你一个人带杨陶,受了不少苦,你把杨陶教育得很好啊,不娇气,跟我们这些老人说话,他也不嫌烦。”
别说是老人了,哪怕是棵树,杨陶都能说得起劲,嫌烦的不该是他,该是别人。
杨邵尴尬地笑了笑,“他就是太啰唆了,话多,我就怕你们嫌他烦。”
表情淡然的陈释良听到这话也笑了起来,杨陶是话多,可有活力了,什么都爱讲,别人嫌不嫌他不知道,反正他们挺爱听的,毕竟错过了五年时光,想从各个方面弥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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