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后。
手开始贱兮兮摸上手机, 打开通讯录找到独行九洲的名字, 将备注名改成秦州, 想了想,又换成了秦导。
他当面都是秦导秦导的喊, 火大的时候背地里叫的是王八羔子, 还从来没喊过全名, 估计当面也喊不出来, 算算年龄, 他们之间相差7岁,如果是普通关系, 在这圈里也得喊声哥, 以后熟悉了喊哥特么也很奇怪吧?
当意识到自己居然开始想以后, 陆骁再次烦躁。
索性跳下床,打了一套太极拳。
翌日,剧组开工。
换了新的拍摄场地后,化妆间、道具间、等等也都和原来大不相同,不再是酒店房间而是片场现场,更没了独立能唠八卦的茶水间,几张桌子一凑合就是茶杯水壶。
陆骁不介意,反正他不爱躲起来聊八卦。
就是今天的心情和往常不同。
他集中不了精神。
“陆哥,你前段时间很投入,NG次数越来越少,今天是怎么了?连我都觉得你演得有点尴尬,”菜菜知道性格坚韧,不会被几句话打垮,于是实话实话,“就像最开始秦导说的,为了演戏而演戏,好像没什么真情实感。”
“我知道,我自己也有感觉,”他非常苦恼。
段悦南探过脑袋,用夸张的五官乱飞和手势比划:“知道你还不赶紧调整好,26遍还没过,快打破你之前的记录了,秦导的脸色看到没,一言不发,再不行下一遍该爆发了。”
陆骁朝秦州的方向看。
就一个审讯的镜头拍了整整26遍,甚至秦州亲自示范指导了他几次,已经心领神会,但演出来就是不像样。
“你是遇上什么心事了吗?”段悦南问,“还是昨晚没睡好?”
陆骁不知道怎么说,何止昨晚没睡好,压根就没睡。
当然状态不够投入不是因为睡没睡,而是镜头后面的人是秦州,想到秦州和他现在的关系他就没法演,不仅感到紧张,还有乱七八糟复杂的担忧。
脑子里还时不时闪过接吻场景。
说白了,便是心态容易受影响。
“不就是坦然接受审讯,你怎么演着演着还脸红了呢?”段悦南一直在叨叨。
“不知道,你别问了,问得我越来越头疼。”陆骁敷衍回答。
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是廖旭,别人不清楚,但廖旭明白些,道:“放平心态,还是和平时一样,你看他脸色,他有不一样吗?”这个他自然指秦州,“他在片场对谁都不留情,公私分明得很,所以你也不用多想。”
“谢谢廖哥提醒,”陆骁深吸口气。
段悦南也明白了,同样安慰说:“就是,你以前不说会把私人恩怨看开吗,现在还纠结干嘛,”说完贼兮兮凑到他耳边,“改明儿咱俩挑个好时辰我陪你一起吐槽,骂死他。”
陆骁送他一个微笑,自己体会。
段悦南:“?”
廖旭笑着把段悦南拉走,高深莫测道:“今时不同往日,你还是少当着陆骁的面吐槽咱们秦导。”
“为什么?”
“因为所以,天文地理,科学道理。”
“......?”
段悦南更加一头雾水。
休息没几分钟,再次进入拍摄,陆骁做好了被骂的准备,但做好准备是一回事,真正迎接冲击是另外一回事,当秦州真的用严厉的态度当众训他,问他是不是脑子留在房间没带出来时,脸刷一下就白了。
难受。
导演训人,没人会插嘴,陆骁就这么站着听秦州训了他好几分钟,同时也有再示范指导他,虽然难受,也激起了他的傲气。
于是第28遍,终于过了。
中午,工作人员抬了盒饭来,陆骁跟着大伙儿领完坐在餐桌旁,一张大方桌对面是廖旭、裴静和罗老,他和段悦南则坐在另一面。
休息时间什么都能聊。
裴静道:“隔壁剧组你们去看过吗?汪导的《拆弹手》也在拍,看起来还挺不错,好像也是打算贺岁档上映。”
罗老砸吧着嘴里食物,慢嚼细咽说:“瞧过,我还有个老朋友在那儿。”
摄影基地碰到其他剧组时常有的事,不认识也都有几分眼缘,不过对陆骁来说大多还比较陌生,歌手倒熟悉不少。
他安静听他们唠。
嘴里扒拉了两口饭,有人坐到了他身边,不用抬头看就已经有人喊那人名字:“秦导。”
裴静打趣道:“隔壁也是贺岁档,这是要跟你打擂台啊。”
廖旭替秦州说:“他向来不在意这些。”
秦州嗯了声,将拿的一瓶牛奶推到陆骁手边。
拍戏尽管辛苦,但剧组伙食很不错,不光是菜式上十天半个月都不带重样儿,饭后还有牛奶水果,今天刚好是牛奶,在座的除了陆骁外都有拿一份,而陆骁因为整夜没睡导致胃口不佳,饭菜也没吃多少。
看到牛奶,更不愿意喝,还是秦州给的就更来气。
手一抬,要推回去。
结果,嘭!
牛奶倒在桌面上还滑行出一段距离。
我擦!太用力了!
在座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他,秦州的视线也向他投来,陆骁尴尬,伸手将牛奶瓶子竖起来重新摆好。牛奶到底是谁的,大家没注意,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在向导演发脾气。
他牵强解释:“我不小心的。”
裴静替他解围:“我看小陆就埋头吃饭了,手边有什么都没注意。”
段悦南看了眼秦州面无表情的脸色,也笑呵呵说:“就是就是,他粗心了点,下次注意就行了。”
“都不用惯着他,”秦州开口。
陆骁一听,面色微微僵硬,低头握着筷子艰难地戳了两口米饭,又听对方说:“你跟我来一下。”
秦州起身离开。
段悦南用最近刷视频学的手语对他比划了两个字:保重。
他放下筷子慢吞吞跟上。
紧闭门扉的化妆间就他们两人。
“你骂吧,”陆骁垂头丧气。
“我不是为了骂你叫你进来,是为了和你讲道理,”秦州正视他说,“以后进别的剧组拍戏也动不动来点小脾气?”
“我错了,”陆骁认错地很快,因为道理都懂,“怪我自己心里不舒服,以前只是有火,现在好像....”有些难以启齿,心脏夹杂的刺痛感很清晰,尤其是秦州对他板脸。
可这些小九九说不出来。
秦州默了默,道:“过来一点。”
“干嘛?”陆骁依言靠近。
话落,腰被揽住。
“卧槽啊大白天你干什么!”他两只手推在秦州肩膀上,心脏怦怦乱跳,回头朝关上的门看去,心里既紧张又害怕。
秦州掰回他脸认真说:“我知道你心里感受,多了其他关系你不自在,说了重话还容易闹脾气,可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我不会因为追求你而放弃工作上的原则,能理解我吗?”
“理解,公私分明嘛,”这些话廖哥也说过,他也懂,“反正我知道了,行了吗?”
“但是。”
还有但是?
陆骁竖起耳朵。
秦州低头,凝视着陆骁的瞳孔,深处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几乎鼻尖抵着鼻尖说:“但是,私下里我可以哄你,比如现在,要我怎么哄?你说,我做。”
瞬间,那点刺痛没了。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眼珠子骨碌一转,陆骁道:“叫我一声爸爸。”
秦大导演一愣,微微眯眼:“陆骁,你是不是欠揍?”
陆骁斜眼,嘴里嘀咕:“还说哄我呢,说话怎么跟放屁一样。”
“换一个!”
“喊大爷?”
“.......”
秦导太阳穴突突得厉害,隐隐有种还没复合就已经要爬上他头顶的趋势。
外头的人还在吃饭,好些人都看到陆骁随秦州进了化妆间,时不时对关着的门看上几眼,突然,里面传来物体响动,有什么东西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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