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光的七彩气球被挤掉了,瞿时念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陆岐琛一戳那气球的按钮,自动播放一首《告白气球》,尬了起来,好在附近没人。
瞿时念要被傻到了,绷着嘴角,怕精心营造的氛围也弄没了。
陆岐琛坐下,闪烁着光亮的气球插在椅把手,又把暖手宝塞过去,捂住瞿时念冰冷的手:“我没谈过恋爱。”
瞿时念吸了吸鼻子:“我也是。”
陆岐琛直白道:“没看上过别人,只认准你了。”
瞿时念下巴埋在围巾里,呼出白雾一般的气息,手指悄然被牵住了:“怎么这么会说。”
陆岐琛逼近去追问:“还生气吗?”
瞿时念眼睫乱眨:“本来也没生气。”
这种迟到地体验早恋的感觉就很妙,越听越像小学鸡在念书时偷摸逛小操场的对话,道不清的朦胧情愫在作祟,还得时刻担心被教导主任逮个正着。
陆岐琛的手指轻压下围巾,雪落在庞大的花园,他虔诚地亲吻上瞿时念的嘴唇,像在捧易碎的珍藏品,那么轻,生怕弄碎了。
瞿时念睫毛紧密地眨动,闭上了眼,全然放弃思考,只任由陆岐琛的一举一动牵着他走。
“汪汪——”
不知从哪窜出来的秋田犬吓得他俩原地分开!
陆岐琛、瞿时念:“……”
那只秋田犬围着长椅转,笑着哈舌头,机灵鬼似的暗示他俩想玩发光的气球,把他俩整得没了脾气。
瞿时念尴尬地坐正身子:“应该是隔壁老人家的狗狗。”
陆岐琛记起来了:“给他们送回去。”
言外之意是别打扰他俩谈恋爱。
陆岐琛牵手领着人走,另一只手拿着气球,那秋田犬片刻不离地跟在身后,一路来到另一家灯火通明的别墅。
正在门外徘徊的奶奶一喜:“可叫我和老头子好找,一不留神就瞎跑!吓坏奶奶了!”
陆岐琛不擅与陌生人搭腔,可奶奶的老伴也出了门,嘴上一个劲地道谢,说对他俩饶有印象,唤他俩进屋来坐坐。
本以为瞿时念不喜热闹,更何况是与陌生人,但手指被捏了捏,他似在询问:“坐会儿?”
陆岐琛:“都好。”
他俩登门拜访,手上也没什么礼物,瞿时念倒是大方,那气球被狗狗们讨了去,唯独暖手宝握在掌心不舍得松手。
老人家的装修风格为中式,复古木制家具,家中摆设别有情怀,本以为会是热闹的阖家环境,落入眼中却是零落孤单。
“记性不好,一直忘了还伞。”老爷爷失笑。
瞿时念也笑道:“不打紧。”
老奶奶沏来热茶,聊起家中孩子不常回来,三天两头出差,有时候又会住在近公司的公寓,不过想见小孙子倒是常能见着。
老人家认出他俩的关系,谈及年轻时的恋爱经历,充斥着老时代独有的浪漫。
余光里,瞿时念听得津津有味,两手捧着茶杯偶尔轻酌。
陆岐琛也听着,明知那茶里并未掺了酒,道别离开时,却预料到瞿时念会是一副黏来的醉醺醺模样:“以前车马很远,书信很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陆岐琛打横把人抱起,走回家中,鞋子蹬掉了,外衣到了房间再换,冷意被隔绝在外,他俩窝在通一床被褥里取暖。
瞿时念困乏闭上眼:“我昨晚也没睡觉。”
陆岐琛轻下声:“那睡了?”
“想和你说话。”
瞿时念难得撒娇,哪怕那张脸庞不见情绪沾染的痕迹,总是淡淡的:“陆岐琛。”
“嗯。”陆岐琛搂紧了他。
瞿时念:“如果没有怀了你的孩子……”
“暖姜汤那次,”陆岐琛哑然道,“是我先亲了你。”
瞿时念眼睫乱颤,闭着眼主动亲上来,又被陆岐琛追回深吻,两只手作拳抵在滚烫的胸脯前,触碰衬衣的金属肩带,浑身像触了电一般。
“你从哪里学……”他喘不上气只好躲开。
陆岐琛:“小说,那个作者有点东西。”
瞿时念眨了眨眼。
陆岐琛似在奖励地落下眼尾吻:“安德里亚和主神很像,善良,温柔,但他们最像的地方应该在孤单吧。”
瞿时念恍然被万千思绪缠绕,不知答的是角色,亦或是自身:“也许是吧。”
陆岐琛的额头抵向那额头:“以后我们有家了。”
外边落雪纷飞,在窗外打着旋儿缓缓落下,瞿时念潸然,呼吸明显不再绵长,从此有亲近的人懂得以及在乎他的所有感受。
一夜后。
整座城市覆满了层银白色。
陆岐琛醒来时饶有精神气,只是一次性染发剂沾在枕头套,日抛美瞳不知扔到哪里,身上还穿着高定西装衬衫,竟是倒头就着了。
瞿时念也显然好不到哪里去,围巾掉落地板,大衣皱巴巴地搭在椅背,少见这般睡得安稳。
他打算跟瞿时念循序渐进,套牢老婆得先套牢他的胃:“早餐想吃什么。”
瞿时念脸颊蹭来手臂:“宝贝嫁给我好不好。”
“……”陆岐琛脸上轰地发热,“可我想娶你。”
他打消起床的主意,又躺回了床上,宁可陪着瞿时念百无聊赖地消磨时光。
直到枕头下的手机嗡嗡响了声。
陆岐琛拿起查看,眼皮一跳,发消息的人竟然备注为“黎飞”,堪称史诗级别的诈尸。
黎飞:“救我!”
陆岐琛:“?”
这狗贼消失几个月,事出反常必有妖。
陆岐琛转发到工作群里,估摸着那俩还没醒,事到如今,他早已冷静头脑,不急于把二十年来的结在短短几天解出来。
或许慢下来能收获他想要的结果。
瞿时念是在浴缸中醒来的。
脑袋有片刻的眩晕感,入眼是张俊脸,半湿的发捋向后脑勺,陆岐琛搂住他翻了身,两人以极为羞耻的姿势靠在一块儿洗澡。
“……”
瞿时念有点受不了这么大刺激。
陆岐琛的气息喷薄而来:“醒了?”
瞿时念:“我想继续装睡。”
陆岐琛轻嗤:“可是我有秘密想告诉你。”
“嗯?”
“黎飞主动联系我来了。”
瞿时念困意顿消。
浴室里终归不是适合谈正事的场所,楼下卧室显然也不是,尤其当陆岐琛从枕头里再次上演回首掏时。
瞿时念:“……这是什么?”
陆岐琛正色道:“黎飞寄来的东西。”
他把两份纸张递过去,松开手,指尖蜷缩,放眼洁白一片的窗外,万物寂静,视线逐渐变为平静。
两个身影颀长挺拔,仅是体格上略有差别。
陆岐琛沉默地注视而去,眼前的瞿时念眸光忽闪,猜不透,像藏着秘密的安德里亚,又似隐瞒偏爱的主神西蒙菲亚,在不知真伪的境地中仿佛已选择了阵营。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抬了起来。
陆岐琛一动不动,敞腿坐在床沿,全身的力气忽然在片刻间被抽离,只因那双眼睛里认准了他,不在乎他的出身。
可瞿时念又不敢看过来了,陆岐琛却偏要捧起那张脸,藏着笑意逼近,有种捉弄的意味:“跑过两次机构,不确定是真是假。”
瞿时念倏地鼻酸:“我……从来没往这方面想。”
陆岐琛伸出手抚平那抹不安:“没告诉你是怕你多想。”
毕竟瞿时念跟陆家的关系非同一般,在静养期间,遇到这种充满刺激的狗血剧情,情绪只会大幅度的波动。
但总而言之,他全盘托出得了无压力,或是清楚往后并未独自面对这些事情。
他说:“以后我陪你面对这些。”
三天后。
从星市飞往伦敦的航机降落机场,接机的黑车驶入市区,经过砖红色街景,停靠在梅菲尔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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