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泠在他们面前跟在沈鸣玉面前不一样,在沈鸣玉面前简直肆无忌惮,但在这两个哥面前,他会不自觉地收着自己。
沈惟安问起凌泠昨天去探视的情况,凌泠说:“看他精神还不错,本来还以为会一蹶不振呢。”
岳嘉明笑了,说:“小玉不会的。”
凌泠对这两个哥还是有些私心的抱怨:“他知道是你们一起布的局,但如果计划出了纰漏,沈鸣玉会在里头待很久,那他的状态会怎么样,可不好说。”
他这样想,面上便也忍不住表现出一丝不痛快,却又碍于对方的身份不好发作,他都没意识到,这是完全把自己放在沈鸣玉的一边才会有的表现,前排两个哥相视一眼,而后异口同声地对凌泠说:“对不起……”
凌泠:……倒也……不用这样……
到了新家后,三人一起坐在露台上,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正是傍晚日落时分,管家拿来冰过的啤酒和小吃,凌泠觉得这新家也特别舒服,而后知道这跟他们曾经在英国住的屋子特别像,是岳嘉明花了好大精力特意找到的,凌泠有些说不出的吃惊,隐隐觉得,岳嘉明的“念旧”好似念得特别执着。
瓦哥一到院子就去撒欢,凌泠陪它玩了会就让管家接了手,沈惟安突然说:“凌泠,等大宅那边解封,要不你也搬来跟我们一起住吧?”
凌泠一怔:“啊,为什么?”
沈惟安说:“小玉一直都嫌那边太冷清,反正也是一家人,只是这样你上班会远一点,以后让小玉每天送你好了。”
凌泠惊得就差蹦起来,什么一一一家人???!!!怎么就要送我上班???
他通红着脸着急忙慌地解释:“不不,不是的,这个,我跟他不是……还没有……”都不知道怎么说!
岳嘉明这才帮他解围:“惟安你太着急了,小玉跟凌泠还没有开始呢。”
“是吗?”沈惟安才是惊讶了,他记得自己弟弟那满身让人捂脸的红印子,当时还不要脸地跟他说是“爱的印记”,那会他以为他们早就已经确定关系了,还叫沈鸣玉不要花心,要好好对人家,沈鸣玉还似模似样地点头应允,搞了半天,还没开始啊?
年轻人都是先上床,再恋爱的么?
沈惟安摸摸头,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out了。
凌泠真不知道沈鸣玉到底说了什么,才会让亲哥认为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他尴尬得手足无措,还是岳嘉明细心,看着凌泠难堪,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
这会他才解释刚刚关于凌泠的那些担心,关于他们整体的计划是怎么样的,并不是以此来“牺牲”沈鸣玉,但他是其中很关键的一步棋。
凌泠明白这些,想想自己前些日子的辗转反侧彻夜难眠,觉得……即便他提前知道这些都只是布局,但亲眼见到沈鸣玉在审判席上被带走,他怕是还是会睡不着。
至于如何跟泰国缇朵集团那边打交道,如何不动声色地让对方知晓月明集团现在的信息,沈惟安跟岳嘉明都仔细跟凌泠交代过。
凌泠问:“为什么不能直接召开发布会,或是找媒体发新闻,公开月明集团现在已经不再持有自在香专利配方的事?这样集团的收购不就自动黄了吗?“
沈惟安摇了摇头:“这么高调会打草惊蛇,现在的我们,面上越平静越好,越不让对方知道我们要怎么做,他们才会乱了阵脚。”
凌泠明白了,他说:“正好我师哥最近想在泰国开分公司,一直叫我过去,我本来不打算去,现在可以以这个理由过去,到了那边就可以找机会去见缇朵的老板。”
“嗯,那这样最好。”沈惟安点头:“辛苦你了,凌泠。”
凌泠笑了笑:“希望他可以早点出来。”
管家这时过来说晚饭已经做好,让他们过去用餐。
凌泠过去的时候,惊讶地发现餐桌上摆着许多海鲜,还有一盘眼熟的,又有些陌生的“芜洲肠粉”,管家说:“凌先生,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宗的你家乡的口味,反正二少爷是这么跟我形容的,我就只能按他说的做了试试。”
凌泠问:“沈鸣玉说的?”
他记起那时候出差,沈鸣玉在早点摊子上把一叠肠粉翻来翻去地看,说要回家让阿姨试试,没想到还真试了,管家笑这说:“是啊,我跟二少爷一起试过好多次,他说这样的应该差不多,说凌先生喜欢吃这个。”
肠粉原本是早点,但现在出现在晚餐桌上,凌泠吃了一口,很惊喜,对管家点头:“很好吃,就是我家里的味道。”
一边吃一边想,这家伙,怎么什么都记得啊……
而且今天的晚餐一看就很照顾凌泠这个海边人的口味,都很清淡,而且看着食材都新鲜又高级,沈惟安捏着一只肥硕的大虾,望着对面的岳嘉明说:“蹭吃蹭喝的人还吃得这么好,这么下去会不会把你吃破产?”
嗯?凌泠手中的筷子一顿,在说自己?
岳嘉明笑了,看了眼凌泠,对沈惟安说:“你看你这话,都把小凌吓住了。”
沈惟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嘲地解释说:“是这样的,我跟小玉的账户都被冻结了,要等赔偿清算过后才解封,这段时间我算是身无分文,一直都吃白食靠人养着。”
噢,原来是这样,凌泠看着岳嘉明,怎么觉得他挺享受“养人”的状态呢。
岳嘉明甚至嘴角的笑一直都没落下来,虽然声音还是淡淡的:“怎么会,我的钱不算多,但是就算养你一辈子,也还是养得起的。”
凌泠一口汤呛了下,连连咳嗽。
他都脸红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卧槽,岳哥这话,怎么听怎么像表白呢?
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两个哥之间会是这种气氛?!
我的存在是不是有些多余???
那头沈惟安却哈哈一笑,像是对其余两人都能感受到的,某些微妙的氛围毫无知觉,说:“看来这些年你果然赚了不少钱,不知道掏空了多少资本家的家底,难怪资本市场上一说起你就个个闻风丧胆的。”
然后,他把手中的大虾剥了壳,递给对面,岳嘉明很自然地接了过来,像是两人间这样的事情发生过无数次,彼此都熟稔自然,他吃完虾才不紧不慢地说:“赚钱是容易的事,难的是其他。”
“哦?是什么?”沈惟安问。
岳嘉明眉间微微蹙了蹙,又很快展开,淡淡地笑了笑,说:“大概是两情相悦吧。”
说完这句话,凌泠觉得屋子空气瞬间就静止了,他心跳得有些厉害,不是为自己,是为眼前的人,他觉得,应该不是自己过敏,也不是错觉,他应该堪破了某个惊天大秘密。
而且眼前的某一位似乎并不怕被其他人堪破,他心中的坦荡,来自于他有心,却并不会在行为上真的去做些什么。
无欲无求,自然坦荡。
沈惟安看着岳嘉明:“喂,从小到大,追你的人可比追我的多,要不是你那么挑……”
岳嘉明摆摆手,突然温和地说了句诗:“沉舟侧畔千帆过,千帆过尽皆不是。”
沈惟安突然沉默了,过了会说:“你说,真的有命中注定的爱人这回事吗?”他皱眉:“跟梅在一起的时候我曾以为是的,可是现在看来,却也不尽然。”
又叹了口气:“婚姻是消耗品,而爱是一瞬间的光。”
“有的。”岳嘉明淡淡地说:“许多消耗来源于人的贪欲,但如果只是喜欢,不求其他,这样就不会被消耗。”
凌泠在边上,只想默默地快点把饭吃完,然后默默地隐形消失。
他不知道沈鸣玉这些年,是怎么跟这两个哥相处的,反正他只是这么一顿饭,就已经如坐针毡了,谁想当那个多余的人啊,尤其还是一段其中一方根本不知道的虐恋,凌泠想跑,想跳,想插翅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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