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低头打字:【我六点问了前台,他们说你还没退房,我就马上出发了】
纪乾看完后,苏砚继续打:【我在这等了一上午,早饭中饭都没吃,又饿又渴】
将屏幕递到纪乾眼皮子底下,苏砚眨巴眨巴眼睛,就算大半张脸都藏在口罩下面,也能让纪乾看出来他很委屈。
纪乾想说我又没让你等,被他这么看着又说不出来了,抬起右手抚了抚额头,纪乾看一眼游客中心的入口处,回身对徐辛说:“小徐,你先去酒店房间放行李,我陪他吃顿饭再来。”
“好的纪总。”徐辛接过纪乾的行李箱,收回八卦的心思进去了。纪乾看着苏砚的行李箱,问道:“房间定了没?”
苏砚摇头:【我去你住的酒店开房间】
将心头烦躁的情绪摁下,纪乾沉着声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可我没地方去】
【我不会耽误你办正事,你忙的话我就自己玩,像昨天下午喝茶那样,我看小哥哥你做事,互不打扰】
昨天下午苏砚的注意力的确都在台上唱评弹的年轻人身上,倒是他多次将视线停留在苏砚身上。
所以这算哪门子的互不打扰?
不过纪乾没将反驳的话说出口,毕竟苏砚人都到这了,又不是讲讲道理就会听的进去,与其生气浪费时间,不如把他安顿好,等他玩两天腻了就该回去了。
乌镇内部有不少特色的酒店和饭店,纪乾之前来过几次,对这里的路比较熟。他带着苏砚先去一家老字号的浙菜馆吃午饭,接着回到下榻的酒店帮苏砚办入住手续。
有他在,苏砚免去了跟人打交道的麻烦,轻松地靠坐在行李箱上,摇着刚才路过一家工艺品店买的竹折扇,在纪乾回头看过来时弯起眼睛,放在胸口的扇子晃得更勤快了。
纪乾看了眼扇面上用毛笔书写的‘天下最靓仔’,再看看他得意的小表情,无语地回头继续对着前台工作人员。
进房间放好行李,纪乾把房卡递给苏砚:“你自己休息吧,我下午还有事要忙。”
苏砚拿出手机打字:【忙公事?】
转道来乌镇看中式庭院展也不全算公事,不过纪乾不想苏砚再跟着,便说是。苏砚的神色有些失望,垂下眼帘时,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挡住了琥珀色的眼珠。纪乾不想被他影响,转身离开了,下到一楼时手机传来震动,是苏砚发的短信:【那支药膏你还放在身上吗?现在能不能拿给我下,走久了有点疼】
视线停留在这两行字上,一些不该被想起的画面猝不及防涌来。纪乾点了支烟,站在中庭的植物角旁边抽完才继续走。
酒店的地理位置很好,就在西栅中轴线的运河河畔,整体采用回廊式的装修风格。他俩房间都在三层,中间隔着数米宽的运河道,推开窗户就能俯瞰河面。
到徐辛那取了自己的房卡,纪乾回到三楼开门,从行李箱里拿出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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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软包装外部瘪了一块,是苏砚按压过的痕迹。把它塞进口袋里,纪乾往苏砚的房间走去。
路过石拱桥时,西边有灼目的阳光从河面上折射而来。他停在窄小的拱桥中央,欣赏着眼前碧波荡漾,百花娇艳的人间春色,脑海中有灵感慢慢浮现,可惜很快就被后面拍照的游客打断了,只好继续往前走。
到对面的大堂后他接了个电话,耽误了一会儿才走到苏砚房门口,敲门时里面没动静,他耐心地等了等,想敲第二次时门开了。
门内的人穿着刚才的白色T恤,胸口湿了一片,右侧淡粉的色泽在半透明的面料下若隐若现,下身是平角内裤,光滑的长腿上溅了不少水珠,正赤足踩着地毯。
视线从那双腿间未消退的痕迹上擦过,最后回到脸上。
苏砚没戴口罩,一缕湿刘海贴在白净的额头上。他右手扶着门把手,有些尴尬地吐了吐舌头,抬手比划道:【能不能帮个忙?】
跟着苏砚走进洗手间,纪乾才发现是酒店的淋浴阀门有点问题,刚才苏砚打开阀门没水出来,他多试了几次,结果喷出一股水,淋湿他之后又停了。
纪乾蹲下来检查花洒,苏砚弯腰撑着膝盖在旁边看,等纪乾估计应该是阀门垫圈有问题,转头想跟他说要叫酒店工作人员来维修时,一眼瞥到了他领口下的风光。
苏砚的T恤领口偏大,他又瘦,一弯下腰就差不多曝光了,纪乾不自在地收回视线,起身道:“我让酒店的人来看下,不行就让他们帮你换间房。”
苏砚点了点头,看着纪乾走到床边打内线电话。
将情况说明后,对方表示会立刻安排人员上来检查。想着苏砚表达起来不方便,纪乾抬手腕看了看时间,决定帮他把事情弄清楚再走。
苏砚拿了一次性水杯,接了微甜的山泉水递过来。纪乾接过端着,见他没去穿裤子的打算,便提醒道:“先把裤子穿了,衣服也换一件。”
苏砚低下头看了眼,仿佛终于记起自己是什么模样了,走到行李箱边跪下,打开箱盖。
翻找衣物时,T恤的后摆因为双臂的动作往上缩了一截。纪乾一手插兜,一手捏着纸杯,目光停在他身后翘起的浑圆部位上,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前天晚上揉捏的饱满手感。
一口气将水喝完,纪乾过去接了第二杯,背对着他继续喝,等他换好衣裤,酒店的工作人员也来敲门了。
纪乾预估的没有错,维修师傅换了个垫圈出水就正常了。事情搞定后,纪乾看到手机上有徐辛的微信:【纪总,我这边资料收集差不多了,潘德龙的演讲入场券也拿到了,您还有多久过来?】
【现在过来】
纪乾回头跟苏砚解释还有事要忙,苏砚点了点头,比了个【谢谢】的手语。
离开酒店,纪乾快步去了展览主办方的所在地,到的时候徐辛已经在门外等了许久,一见到他便说:“差不多开始了,是不是现在进去?”
接过徐辛递来的一叠资料,纪乾跨进玻璃大门,等进入演讲厅时,场内二十几排椅子几乎都坐满了人,旁边的走道还有不少人站着。
潘德龙是典型的苏派建筑设计师,其擅长的园林式庭院设计曾在几大知名奖项中都取得过非常优异的成绩,称他一声大师绝不为过。纪乾虽然主攻建筑装饰,但也同样很喜欢建筑设计,否则也不会阴差阳错与苏珣相识。
在位置上坐下,绷直的西裤面料凸出了口袋里的东西,他发现药膏忘记给苏砚了,不过潘德龙的演讲马上开始,他便专注在台上,听完又和徐辛去逛了几个展厅的中式庭院,直到太阳倾斜到西边的山峦时,才记起该吃晚饭了,以及药膏还没给苏砚。
发了条消息问苏砚在哪,纪乾想着明天就走了,今晚干脆再叫苏砚一起吃顿饭,便让徐辛在东山太馆定包厢。谁知苏砚一直没回消息,在他打电话过去时也没接。
屏幕界面自动返回到通讯录,纪乾抬眼看向前方。
深色的运河水被河畔两侧的橙黄灯光点亮,摇橹船载着游客荡开水波,轻巧地穿过脚下的拱桥洞。古镇的夜色夹杂着喧闹的人声,两岸临街的店铺人头攒动,想在这样的人流中找一个人几乎不可能。
“纪总,”徐辛走到他身边,“东山太馆的两家店都没包厢了。”
将手机收回裤兜里,纪乾转身往桥下走:“没有就坐大堂吧,反正只有你跟我,不讲究这些。”
第6章 比我哥好
在纪乾来电时,苏砚正无可奈何地看着一片漆黑的手机屏幕,听着机械的来电提示音,气得想打人。
十几分钟前,他的手机被两个从后方边打闹边靠近的熊孩子撞脱了手,边角磕在粗粝的青石板地面上。他没套壳的习惯,屏幕一下就磕成了爆花状。
那两个熊孩子没发现闯祸了,继续你追我赶地往前跑,很快就拐过弯没了影,也没见着周围有家长。
捡起手机,他想起了苏与纯半个多月前翻着星座书说的话。
“你的星座下个月进入水逆期了,一定要小心啊,容易破财还容易招惹麻烦。”
破财这种事他一向不在意,不过惹麻烦却让人恼火,尤其是这种会导致日常活动受影响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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