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路上的打压可比物理层面的打压肉疼多了。
不过那货竟然还能蹦跶起来,二十五岁的我还是不够努力。我上进工作的动力又加了一条。
季行辰深深地看着我:“那你又是出于什么心态维护我的。”
“我们毕竟还是名义上的伴侣,对待朋友仗义是最基本的好吧——所以我们以后还能接着当朋友吗?”
我在话里放了个语言圈套,想和季行辰发展友谊,可季行辰并不上我的套。
季行辰没头没尾地问道:“你和你那个姓沈的初恋还在联系吗?”
“嗯……”我没隐瞒,“在联系,不过我暂时只想和他恢复朋友关系。”
季行辰从凶巴巴地盯着我,转为恶狠狠地盯着手上的戒指,不知道嘲讽谁似地冷笑了一声:“暂时,全都是暂时。”
我和季行辰对彼此的关系都拎得清但又剪不清,我和他之间像是存在着莫名的磁场,他一心情不好,最直接受到影响的就是我:“你怎么就生气了。”
“我没生气。”
我将两根手指放到嘴角两边,将嘴角向下扯:“你表情都变成这样了。”
我其实知道,或者说能理解季行辰在气什么。
最早定下时限时,我就跟季行辰说过我会去追求真爱,季行辰也在清醒地从这段混乱的关系里抽离,然而约定本身就是另一种期待,他的“无理取闹”在熟悉起来之后,也变得合理了起来。
季行辰刚刚抛出的那道二选一的生死局一下子变成了他和沈瑜,但沈瑜是份隐藏试卷,我暂时还给不出答案。
“我都不谈爱情保持中立了,光是和沈瑜交个朋友还不行吗?”
季行辰果然不想跟我交朋友:“你爱和谁当朋友是你的自由,别再说什么跟我交朋友这种让我无语的话。”
不当朋友就不当,我还不稀罕。
——我稀罕。
那次谈话后,我觉得我跟季行辰之间的隔阂明显加深了,实心砖拌水泥一砖一瓦砌出来似的,比家里上下楼层的墙体还厚。
不过季行辰态度虽然冷漠,还是会每晚绕过这堵墙给我送一杯温牛奶。
然而他的冷漠却多了几分实质感,周末在家低头不见抬头见,除去一起吃饭外反倒没什么交流,工作日在我公司待的时间也明显变少了。
半个月的时间,我从最初浑水摸鱼随意维持人设,到沉下心思自愿承担起分内的职责,可以逐渐处理工作,那次谈话被批过脾气差劲之后,也把自控放进了脑子里,季行辰辅导出成果后,放手我这边的事,从某种角度看是对我的认可。
然而每当独自在办公室里,看到边上空下来的椅子,我心底却总觉得空落落的。我还挺喜欢他这个来串门的邻居的。
送走合作商后,乔秘书跟我说季总过来了。
我听了一耳朵合作商的抱怨,像团易燃的干草似的心情立刻岁月静好地舒展了开来。
季行辰与一名眼生的男青年一同搭电梯上来,赶时间一般,边走边与那名青年附耳交谈着什么。
那名青年有副清隽俊逸的相貌,配挂在胸前的工牌距离太远看不清名字,身高与季行辰比肩,也不知道聊的什么掩人耳目的话题,从侧面远看,简直像要亲在一起了。
我狠狠地一皱眉。
被职场性骚扰过的我,第一反应就是生气这又是哪来的男妖精。
我要在公司里发全体通知:勾引老板的一律开除,勾引季总的本老板亲自开除。
我对着还在咬耳朵的两人指指点点:“乔秘书,等下你去通知那个员工明天不用来上班了。”我们公司有我一个门面就够了,“多给他开几个月的补偿金。”
乔苓前一秒还腹诽,职场似朝堂,伴君如伴虎,而后眨了一下她嗑粮显微镜般视力2.0的眼睛,画着精致唇妆的小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乔苓怕被季行辰听到似的,小声哔哔:“李总,这件事您估计要和季总商议一下……”
中高层员工里没这么号人,我还不能当家做主了,我还开不得了!?
“……那人是季总的助理,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
颜控竟然是季行辰。
我身边的助理和秘书都是女的,他搞这么个年轻帅气的助理放身边是几个意思?
我突然想起上次来酒店送衣服的似乎就是这个所谓的特助,这个人是不是连季行辰穿什么尺码的衣服都知道???
季行辰,我需要一个八百字的解释——替二十五岁的我问的。
第22章 我很焦绿
季行辰一个字都没跟我解释。
我咬牙切齿地问他们聊什么呢这么亲密,季行辰说是他们公司的商业机密,当着我的面又跟这个特助咬了两句耳朵。
我、我的秘书、我路过的员工,我公司的摄像头可都还看着呢!
太不像话了,季行辰怎么一点都不注意影响的,明明我们才是公认的官配,他在公司里都没跟我这么亲近过。
季行辰是真的在赶时间,风风火火地说完了公事,让乔苓将他带来的客户名单转交给BD部门的白经理,打卡似的在我面前点了个卯,就要跟他的特助一起离开了。
他好不容易过来一趟,跟我说的话还没有跟乔秘书说的多。
我看着季行辰与那名助理一同离开的背影,突然非常想叫住他,我想叫就叫了,于是在场的人,包括季行辰带来的助理都一齐看向了我。
季行辰因为心性率直,不动心,不走心时就是个修罗场绝缘体,这会儿一心扑在事业上的他,情感神经就粗的跟钢筋一样,我都要怄气死了,他还跟没事人似的。
季行辰微微偏了下头,问:“什么事?”
我没在三秒内组织好语言,于是季行辰抬步又要走。
我什么事你都管着,你公司的事就是商业机密,连个话音都不给我听。
了不起啊,走吧,我再也不盼着你过来串门了。
季行辰看了眼腕表,转向我说道:“晚上下班一起吃饭吗?”
既然是他主动邀请的,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就给他这个台阶下。
我憋了三秒没回话,在第四秒的时候安耐不住地应下了。
“要一起,你,你早点过来。”
我以周全的待客之道,跟在季行辰的身边送了他几步,季总的助理倒是个懂眼色的,看出我与他的老板有话要说,没再近距离的跟着,帮着摁开电梯门以后,乘另一部电梯下去了。
电梯里只余我和季行辰,他抬眼看我,眉头疑问地颦着:“你牙疼吗?”
“怎么?”
季行辰伸手轻轻地捏着我的脸,扯了扯我的嘴角:“你的表情是这样的。”
镜面般光洁的电梯轿厢照映出我和他的身影,我被季行辰扯得跟只龇牙咧嘴的疯狗一样。
季行辰看的不是我的表情,而是我的眼睛深处。
“你刚才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我郁郁地说道:“你刚刚和那个人靠得太近了。”
我在多管闲事,我知道,季行辰也知道,但我们之间还有约定,我对季行辰不遵守游戏规则感到非常不开心:“你让我在外时要有分寸,你自己和助理却走得那么近,都要贴在一起去了。”
友情也是有占有欲的,我在与季行辰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不自觉就将他划进了我的阵营里。
季行辰露出一点少见的懵懂,表情愣愣的,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感,他满眼都是我,看得却不是我。
他缓缓地眨了一下眼,后知后觉地恍然道:“原来这个眼神是介意的意思。”
季行辰在拿我解读那个他看不懂的二十五岁的我。我心情更复杂了,有被当成复制品小白鼠的不满,也有对季行辰的同情。
同时我心里又平衡了一些,看来季行辰不是不拿我当回事,二十五岁的李屿争也是这待遇。
二十五岁的李屿争城府深重,以隐藏为信条,但我长嘴了:“没错,我很介意,你跟他在你们公司私下里怎么耳鬓厮磨的我不管,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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