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2(56)

　　燕南琛把手上的十几袋衣服还有几袋玩具礼盒放到旁边，听到乔乔这么问笑道：“没有，大爸平时不住在这里，只是知道你们住在这里才买的，想离你们近一些。还有很多家具没有搬进来。”

　　见江一手上搬着几盒乔乔的积木玩具，伸手接了过来。

　　江一手一空，就看着燕南琛把自己的东西拿走了，他愣了半秒，随后才放下手。

　　“为什么要住在旁边呢？”乔乔终于有点憋不住的问出这个问题：“我们家在这里不就在这里吗？还是我们家太小了住不下，连大伯都不跟我们住了，大爸也是觉得我们家太小了吗？”

　　江一怔住两秒，或许是乔乔从没有说过，也让他没有问过，毕竟从小乔乔就是楚北珩带的，按道理来说应该会不习惯才对，可是乔乔并没有说过。

　　除了刚来的那几天每天都哭着要找大伯，后来也都没有了。

　　还有就是在M国住的房子确实是比较大，乔乔从小就出生在那里，或许她对金钱没有概念，但是对环境是有感觉的，对于孩子来说，她只会觉得是从大房子搬到了小房子，也以为是因为房子小了大伯才不住在这里。

　　他垂下眸心里有些亏欠。

　　“我今晚在这里睡。”

　　江一诧异看向燕南琛。

　　燕南琛抱起乔乔，笑着看着女儿：“房子怎么会小呢，不小，只是我们东西太多了，所以大爸在旁边买下这个房子给乔乔装玩具，这样家里就不小了。大伯也不是不跟你们住，只是爷爷们也想大伯，大伯是爷爷们的儿子，就像乔乔你是江一的宝贝，是不是要住在爸爸身边呢？”

　　“那大爸你呢？你平时住在哪里，就是在爷爷住的大房子里吗？”

　　“嗯。”

　　“可乔乔不也是燕南琛的宝贝吗？我应该也是要住在大爸身边的呀？大爸还是没有爸爸道歉吗？”乔乔说着小脸愁苦，肩膀耷拉着，抱臂叹了口气：“我们小朋友做错事都会道歉，然后老师就叫我们抱一抱，不就好了吗？那么大个人还要吵架啊。”

　　说着又开始指挥，她挣扎着从大爸怀里下来，然后站到这两人中间，伸出手板着脸：“来，现在我来教你们怎么道歉，先面对面站好。”

　　江一无奈扶额：“乔乔，别闹了。”

　　“站好！”乔乔说话还有点奶声奶气，但表情很是严肃：“现在请江一小朋友向前一步走！”

　　江一：“……”

　　燕南琛对女儿这个游戏的安排表示很满意，他就像班上的好学生，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先走到江一面前站好，然后对乔乔说：“乔老师，我站好了。”

　　乔乔立刻对燕南琛束起大拇指：“表扬燕南琛小朋友，奖励钻石贴纸！”

　　燕南琛笑道：“谢谢老师。”说着挑眉看向江一。

　　江一半眯双眸盯着燕南琛，直到女儿走到腿边伸手戳他，无奈的向前走一步，然后说道：“知道了。”

　　乔乔这才点了点头，抱臂站在他们两人面前：“那现在请燕南琛小朋友道歉，说说你哪里错了。”

　　“我不应该骗你，对不起。”

　　江一对上燕南琛凝视着自己的目光，或许是自己心里头已经在慢慢释怀，这声对不起倒也没有难接受，只是被这么盯着觉得有点不自在，他小声应了句：“嗯。”

　　结果乔乔不满意了：“江一小朋友，燕南琛小朋友跟你道歉呢，要看着人家的眼睛。”

　　江一接受着女儿的指挥看着燕南琛：“这样行了吗？”

　　两人对上眼的瞬间，眼神里仿佛说了很多无言的话语。

　　“那到你了，你说说你哪里错了。”乔乔戳了戳爸爸的大腿严厉道。

　　这下轮到江一茫然恼怒：“我哪里有错啊？明明就是你大爸做错了好吗？”

　　燕南琛也有些意外：“乔乔，爸爸没做错什么，是大爸做错事了。”

　　乔乔噘着嘴：“爸爸不让大爸回家，闹别扭也是错嘛。”

　　江一瞪大眼看着乔乔，嚯，这个女儿胳膊肘往外拐了，然后他就看见燕南琛笑了，或许是笑得太温柔，有些看愣眼。

　　“对啊乔乔，爸爸不让我回家怎么办，我想回家睡觉。”燕南琛叹了声气，他抱着女儿：“乔乔，快让爸爸让我回家吧。”说着故意看了眼江一。

　　江一眼神幽幽：“……燕南琛，别幼稚。”

　　“爸爸，你就让大爸回家吧，乔乔不能没有大爸的呜呜呜呜呜。”乔乔连忙抱着燕南琛的脖子，眼泪说掉就掉：“乔乔已经五年没有大爸了，以前在幼儿园的时候他们总笑话我没有大爸……”

　　江一神情怔住，他有些愕然，为什么这些乔乔都没有跟他说过，顿时间像是很受伤那般，他把女儿从燕南琛怀里抱了过来：“你为什么不跟爸爸说？有跟大伯说过吗？”

　　乔乔想了想，小声‘嗯’了声：“我跟大伯说过了，本来大伯也想跟你说的，但是我怕爸爸你伤心，就跟大伯商量好不说了。”

　　“江念乔！”江一急红了眼：“受委屈了怎么能不给爸爸说。”

　　“可是乔乔不想看见爸爸躲起来哭，每次我们提到大爸你都要哭的。”乔乔小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脸：“你看，你又要哭了。”

　　江一眼眶渐红，他深呼吸一口气，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忽略了，甚至是想到女儿很有可能在幼儿园因为这个问题被人欺负，这么一想觉得自己很糟糕。

　　“有人欺负过你吗？”

　　乔乔摇头：“没有人敢欺负我，他们就是说一下，我也没哭的。”

　　燕南琛察觉到江一情绪有点不对，把乔乔抱过来：“好了乔乔，时间差不多该去洗澡了，爸爸说过你已经会自己洗澡了，那大爸帮你拿衣服你自己去洗澡好吗？”

　　“好吧。”

　　说着把乔乔放下让她先回旁边。

　　等乔乔走了后，燕南琛才走到江一跟前，见他满脸自责像是气自己要把自己气哭的样子，觉得有点可爱，顿时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现在你就像只河豚。”

　　江一没有说话，他紧皱着眉。

　　“我说过的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缺席了孩子的五年，但接下来我不会缺席。”燕南琛见他一言不发：“乔乔说，之前他们提到我你就会哭，是吗？”

　　江一深呼吸别开脸：“没有每一次都哭。”

　　“那就是哭过。”燕南琛见不得他情绪低落的样子：“今晚我在这里陪你好不好？我可以在这里睡，一墙之隔应该也能给你一点安全感。”

　　他说出了刚才在车上一直没说出口的话。

　　“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睡。”江一缓解好了情绪，将燕南琛满目担忧的望着自己：“我没事了，之前确实是提到你心情会比较低落，你还是回家睡吧。”

　　“我想在这里睡。”

　　江一听着他有些坚定的话语，又或许是刚被女儿戳到内心：“那你在这里睡吧，我给你拿被子。”说着要回去看看乔乔。

　　但还没走两步就被燕南琛从身后抱住，他身体僵住。

　　“……做什么？”

　　“我很开心。”燕南琛把脸埋在江一的肩窝处闷声笑道：“我感觉我又靠近了你一点点。”

　　江一无语笑出声：“一墙之隔靠近个鬼，松手。”

　　“那我可以拿你正在盖的被子吗？”

　　“想得美。”

　　“那枕头可以吗？”

　　“想得美。”

　　“那你身上这件衣服可以别洗先给我吗？”

　　“燕南琛你够了啊！”

　　然后他就听见燕南琛在耳畔笑出声，环抱着自己肩膀的双臂又紧了几分：“一一，我好高兴啊，我好爱你，好爱好爱你。”

　　深情温柔的低音气嗓表达着缠绵的爱意，最后几个字就像是跳跳糖在心脏上刺激着心跳，绵密的酥麻感让江一耳朵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