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愉捏紧了筷子。
他以为是跟陈飞麟两个人去游泳,没想到陈飞麟还约了蔡诗宜。来时的好心情在接连打击下被消耗殆尽,他完全不想去了,便找了个临时有事的借口。
陈飞麟说那就下次再约。他“嗯”了一声,看那两人吃完后一起走了。
他靠在椅背上,拿了只烟点燃,捏开双爆珠狠狠吸了几口。
天边挂着明艳的晚霞,夜色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降临,他不想这么早回宿舍,就找了一家桌球所解闷。他的桌球技术很好,自娱自乐了两把就有人过来问他要不要一起玩。
他没心情应付陌生人,刚好手机响了就接起来,是周岩打的,问他在哪?他说了位置,不到半小时周岩就出现了,还给他带来一杯单美的红豆沙牛乳。
本来他打完几把心情平静多了,冷不丁看到红豆沙牛乳,又想起陈飞麟,脸色更差了。
周岩哪里知道特地给他买的奶茶反而会让他心情不好,趁服务员摆球的时候问他干嘛一个人打也不叫自己。
陈洛愉面无表情地道:“谁知道你又待在哪个温柔乡里。”
周岩身边的女人没断过,不过都是玩玩的,现在听陈洛愉这么说,他就道:“你不一样啊,要是你找我,我肯定不理那些女人了。”
陈洛愉已经听过他说太多次这样的玩笑话了,根本懒得回答。在服务员摆好球后一杆开局,结果这一把很顺,依次将球打落袋后,连角度很偏的黑球也顺利解决了。
周岩拿着巧粉擦了半天杆都没机会下手,只好叫来服务员继续摆球。接下来的几把陈洛愉还是碾压他,不过周岩并不在意,他的桌球技术本来就一般,会玩这个也是因为陈洛愉带的。
离开桌球所已经九点半了,周岩问陈洛愉要不要去喝两杯。他说好,跟周岩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
这家酒吧有驻唱歌手,陈洛愉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很帅气的男生坐在四方形的舞台中央,抱着一把吉他边弹边唱。
周岩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他想点科罗娜,周岩让他别老喝同样的,点了一瓶GIN酒。几杯下肚后,台上唱歌的男生下去了,场内灯光色调变暗,接着音乐响起,舞台周围飘起白雾,几个衣着妖娆的年轻男性走上台,随着靡靡之音跳起热辣的舞蹈。
陈洛愉看了几眼才觉出不对劲,也终于发现酒吧里好像没什么女的。他转身去看周岩,那家伙翘着二郎腿,神色慵懒地欣赏台上的表演,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他满腹狐疑,周岩则注意到他的表情了,靠过来问道:“怎么样?刺不刺激?”
周岩朝他挤眼睛,笑容也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感觉。他又去看台上的表演,那几个男人背对着台下,双手叉腰扭动臀部,他总算明白过来了,一脸震惊地看着周岩。
“这是Gay Bar?!”
周岩继续笑:“是啊,带你来长长见识,觉得怎么样?”
他从没来过这种酒吧,更没想过周岩身为异性恋也会来Gay Bar玩,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还有点心虚。
虽然他不曾谈过恋爱,但他瞒得很好,周岩应该看不出他的性向才对。
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两句,他绷着脸说:“你有病啊?带我来这种地方喝酒。”
周岩用肩膀挤着他的肩膀,语气变得很不正经:“这有什么?哥这是带你开开眼界,知不知道男人跟男人要怎么做?”
他还没回答,周岩就靠到他耳畔,把说话的热气灌进他耳朵里。
“用这里,听说能爽上天。”
作者有话说:
陈飞麟:???你教我老婆什么?
第22章 这家伙难追得很
那阵热气痒得陈洛愉腰都有点麻了,他马上往旁边挪了挪,恼道:“你是不是喝多了!”
来找他之前,周岩是跟朋友喝了几杯,算上刚才喝的,不至于到多的地步。不过看他这样,周岩收敛了些,道:“你这么激动干嘛,我就开开玩笑。”
他不喜欢这种玩笑,起身说:“你自己玩吧,我先走了。”
周岩拉住他的手腕,在他想挣开时解释道:“你就陪陪我吧,今天出了点事,心情很差,我不开玩笑就是了。”
陈洛愉又去看周岩,这家伙的神色低落下来,说完就松开自己的手,又开始倒酒喝。
在他旁边坐下,陈洛愉问:“出什么事了?”
“我跑青海去拍照的事家里知道了,我爸又打来一顿吼。”周岩转动着酒杯里的冰块,自嘲地笑道,“妈的,我连考同济都是听他的安排,就这么一个爱好他还要插手插脚。”
陈洛愉跟周岩高中就是同学,多少清楚彼此家里的情况。周岩的爷爷是三甲医院副院长,他爸妈都待在实验室,一家子跟医学脱不了关系,这种重压下他学医是必然的。
不过周岩跟陈洛愉不同,他对医学兴趣不大,几年读下来成绩平平,这也是他玩摄影被限制的原因。
周岩经常会跟他爸吵架,次数多了,陈洛愉也不知道怎么劝,只好拍他的肩膀,用自己的酒杯跟他碰:“别烦了,你爸这么做也是为了以后考虑,怕你到时候分数不够没法顺利毕业。要真是那样,你爷爷就算有本事也很难把你插到医院去。”
“你说的我都知道。”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酒,周岩颓丧地靠到沙发上,“可我爸从来不会考虑我真正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他根本不尊重我的想法,他要的只是服从!”
陈洛愉苦笑了下:“我没跟老爸相处过,你这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话音刚落,周岩就想起他没有父亲的事,懊恼自己嘴快又说了不该说的,赶紧倒酒跟他碰杯:“不提这些了,喝酒吧,今晚不醉不归。”
陈洛愉端起酒杯来喝,今晚一直被打击着,他也确实需要排解,这样等明天醒来才有力气重新振作。
他这么想着,靠在沙发上跟周岩边喝酒边闲谈,顺便看台上那些新奇的表演。十点过后,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陆续有人跑到他们这桌搭讪。
陈洛愉喜欢男的,不过对于来搭讪的他一个也没看上,总会下意识地拿陈飞麟来作比较。周岩则表现得比他更不耐烦,后来干脆把手臂搭在他肩膀上,美其名曰装成一对,这样就不会被打扰了。
那时他已经喝多了,居然觉得这点子不错,靠在周岩肩膀上笑。周岩跟他头碰头挨在一起,呼吸时热气总能拂过他脸颊,舒适的氛围加上舒缓的蓝调,陈洛愉觉得身体就像没骨头了似的,意识也轻飘飘的,连什么时候醉死过去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陈洛愉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
醒来时他脑子浑浑噩噩的,习惯性去枕头底下摸手机,却摸到一条手臂。睁眼一看,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他和周岩躺在一张陌生的双人床上,周岩的胳膊被他枕着,而他身上则是T恤和内裤。
手忙脚乱地爬下床,陈洛愉也顾不得接电话了,抓起沙发上属于自己的牛仔裤穿上,刚把拉链拉好,床上的人也醒了。
周岩一脸宿醉的样,他歪着头打量陈洛愉,竟然问道:“干嘛那么着急穿衣服?”
陈洛愉瞪着他:“这怎么回事?”
他挠着头发下床,边往洗手间方向走边打哈欠:“昨晚你喝倒了,还吐了我一身,我只能把你弄到旁边的酒店来睡一晚。”
“那干嘛把我的裤子脱了?”
“你那是牛仔裤,穿着睡多难受?”
周岩走到洗手间门口,忽然停下来看着陈洛愉,笑道:“怎么这种反应,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周岩谈的都是女朋友,陈洛愉压根没想歪,他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只穿成这样在朋友怀里醒来。
他不想继续尴尬下去,便拿起手机道:“我先走了。”
跨出酒店大门后,他拦了辆出租车回学校。路上他解锁手机,发现刚才那通电话是唐歆打的,剩下一条未接来电则显示钟航的名字。
今早他应该去找陈飞麟跑步,现在又爽约了,陈飞麟也没联系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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