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说不定池青烟身上的香水味,是池青焰送的呢!
对,对,有这个可能。
紧紧抓住这一救命稻草,谢央南焦急地将手机拾起,手指颤抖着接连按错好几个键,好不容易才成功拨出,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嘀嘀声,像极了掌握他生杀大权的审判之音。
“喂?”池青焰带着刚运动后的喘声接起了电话,“宝宝怎么了,我在训练呢。”
“喂,喂。”谢央南急得差点被口水呛到,“池青焰!”
“我在呢我在呢,怎么啦?”池青焰那头的背景音有些杂乱。
“我,我想问你……”谢央南刚想将香水的事问出口,可临到头却忽然一惊,迅速地止住了话头。
虽然他寄希望于那味道的香水是池青焰的,可是如果不是呢,如果这香水,就是池青烟的呢?
一阵后怕席卷而来,谢央南不敢冒一点会被池青焰觉出一丝不对的风险,那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极佳的试探理由。
他咽下一口口水,强迫自己维持镇定,“我想问你,明年的除夕夜,你能不能别那么忙了,能不能…早点回来陪我。”
电话那头的池青焰虽觉得这个话题有些突然,但还是只以为他是在撒娇,语气立马就软了下来,“知道了宝宝,明年我不在老宅睡了,我回来陪你过年。”
他的爱意赤裸,可这一刻谢央南的心却如坠冰窟。
他问的是能不能早点回来,而池青焰的回话却表明了当时他是在老宅过的年,他如果没回来,那当时到他家里的人就不可能是他,那剩下的唯一可能,来的人是池青烟!
除夕夜是池青烟,那第一次闻到的香气也是来源于池青烟,这成了毋庸置疑的事实。
深埋在心内的疑惑种子,这下在池青焰亲口证实的话中得到了最为充分的滋养,它挣离谢央南想把它困住的牢笼,肆意张扬地伸展那长满骇人倒刺的枝桠,把谢央南的心残忍地刮下一块块淋漓的血肉。
即使他再不肯相信,不肯承认,不肯去面对,可到了这一时刻,所有他想逃避的,还是不容反抗地齐齐将他淹没。
他再没借口去骗自己了。
如同行尸走肉般出了卧室,谢央南脸色苍白得一丝血色也无,他像是被操控的木偶,一步一步向着池青烟的房间靠近。
门没锁,里头的人正在桌前对着电脑敲击,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看他,可谢央南却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他。
他舍弃向来的礼貌与自觉,如入无人之地,未经主人允许就开始在房内翻箱倒柜,而池青烟也只是站了起来,就看着谢央南有些神经质的行为,一言不发。
直到谢央南在桌上看到了那瓶外观精致的香水。
当着池青烟的面,谢央南将瓶盖打了开来,朝空中轻轻一喷,空气里瞬间充满了那股清冽的醉人淡香。
很好闻,却也很致命。
谢央南的脸上是不正常的平静,他微微抬头,看向一直表现冷静的池青烟,他问,“池青烟,我再问你一次,你以前到底有没有见过我?”
池青烟没立刻回话,而是低头看着他那将香水紧握的手,那纤细手指因为过于用力已经泛白,看着无助又脆弱。
他有些后悔这么快就让谢央南察觉了。
见他没有回答,谢央南急迫地往前一步,“回答我!”
“见过。”
池青烟将目光重新投回谢央南的双眼,语速低沉缓慢,“当然见过,哭的你,笑的你,生气的你,撒娇的你,在床上的你……我都见过,见了无数次。”
池青烟每说一个字,谢央南就每无望几分,直到最后他的尾音结束,他的眼眶已经蓄满泪水。
他呐呐地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没用,他无法接受这荒谬的事实。
手想抚上满是泪痕的脸颊,池青烟心疼地想把它擦干,可是谢央南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几乎是用尽全力将他的手给狠狠拍开。
“滚!别碰我!”谢央南通红着眼恶狠狠地朝人吼道。
手上的红印很浅,可池青烟却痛到心如刀割,他最不愿看到这样抗拒自己的谢央南。
“央南……”他上前一步想将人拥入怀中。
“别叫我!”谢央南见到他的动作立刻后退一步,他不停地摇着头,“别这样叫我……”
他一边说一边哽咽,池青烟料到他会一时无法接受,可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然而最令他无法接受的,还是谢央南接下来说出的字眼。
“池青烟,我求你,我求求你。”谢央南隔着眼前的水雾,看着他那张自己熟悉无比的模糊的脸,“能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能不能,别告诉池青焰……”
第66章 灰色地带
【你喜欢的人究竟是他,还是我】
别告诉…池青焰……
池青烟怎么也没想到,谢央南在知道真相后的第一反应,不是顾及自己的痛苦,不是怒骂他的强行介入,而是在担心池青焰会知道后的感受。
当初决定先和池青焰摊牌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深深记得骄傲如池青焰那滴一闪而过的泪,还有那句当作没发生过造成的伤疤,现在它还未能痊愈,就又添上了更为惨不忍睹的酷刑。
他变得皮开肉绽,变得脓肿溃烂,也变得再无法接受这样的决断。
他们默契地表露了互相的极度在意,那他呢?他又算什么?
眼前哭得泣不成声的谢央南,在恍惚间与那时痛苦不已的池青焰逐渐地重叠、融合,那一致的悲伤控诉如有实质般狠狠扎进了池青烟的死穴,理智沉着的盔甲再护不住他。
终究还是撕去了残破的面具,不顾谢央南的拒绝,池青烟一步一步继续朝他靠近,语气是压抑不住的森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谢央南不懂是什么刺中了池青烟的神经,他眼看着面前高大男人的气势骤然一冷,那传递出来的危险信号让他不禁寒毛直竖,连哭泣的举动都被吓得暂停,只余后劲还令他不断地抽噎。
男人前进多少,他就后退了多少,谢央南咬紧牙关忍受着池青烟带来的可怕压迫感,顶着他如针如芒的利眼,想要尽力争取他的最后诉求。
“能不能,能不能当作误会一场。”谢央南紧张到喉结不停滚动,“你不说,我不说,我们都忘掉,我,我会离你远远的,不会……不会再打扰你。”
“好一个误会一场。”池青烟嘴角勾起,却不带一丝笑意,“好一个不再打扰。”
他的耐心被消耗殆尽,直接张手将还欲躲开的谢央南抓住,他这毫无预兆的动作让谢央南应对不及,被人用力一甩,就不偏不倚地落到了一旁的床上。
在谢央南失神的片刻,一直紧攥的手也松了开来,那作为导火索的香水脱离而出,随着重力硬生生地砸到了地上,那精致透明的瓶身在触到地面的瞬间四分五裂,其中浓郁液体四散的香气也在下一秒霸占了周边所有的空气。
那过头的香气几欲令人窒息,身下的柔软又是暧昧的温床,谢央南警铃大作,拼了命地想要爬起来,可是很快就被迅速欺压上来的强壮男人给死死地钉住,双手被举过头顶,双腿被男人坐得动不得分毫,无论他怎么挣扎反抗,都成了徒劳。
这个姿势太过危险,谢央南知道男人此刻要是真想对他做什么,都是会轻而易举的。
这一清醒意识唤醒了他最深层的恐惧,处于极度弱势的害怕,让他刚才被迫停歇的崩溃再次被捅开了发泄的闸口,几乎是泪如雨下地开始求饶。
“不要,池青烟,不要……”谢央南看着上方气势十足的男人,从未感到有如此绝望过,“求你,求求你……”
“给你五分钟冷静,要是过了时间还在哭,我就吻你。”池青烟维持着将人压在床上的姿势,知道自己不采取强制手段,谢央南是不会听他解释的。
他按下怒火,勉强又安慰了他一句,“只要你听话,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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