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专案组办公室。
“古指导,顾问!”一名警员进来报告说,“金队和小周警官带嫌疑人回来了!”
尚扬噌一下起身,大步出去看情况。
古飞更是直接弹了起来追着也去,喜道:“我就说,你家这位肯定行!各专案组得他就得飞升!”
尚扬真是顾不得理他,快步到了楼道口,正要下楼去迎人,却见金旭和周玉正朝楼上走。
“人呢?”尚扬在栏杆边问道,“怎么就你们俩?”
金旭答道:“交给市局同事,先送楼下审讯室了,一会儿过去做笔录。”
“这笔录我亲自做!”古飞喜不自胜,说完又觉得不妥,活像自己抢功劳,忙补充,“金队和小周一起,最后一关当然要同志们一起打。”
并不是他不带顾问玩,尚主任不是刑警,按规矩是只能旁听。
金旭三两步就上来了,也不搭理古飞,对顾问一点下巴,拽了吧唧地说:“我太辛苦了,领导也没给泡杯茶?”
古飞:“……”
“严肃点。”尚扬对工作进展大为满意,道,“要喝什么茶?古指导刚才正好拿出来点好的。”
“都行都可以。”金旭伸手自然地搭着顾问的肩,半揽半带地,一对男的就旁若无人地朝办公室回去了。
人家俩进了办公室的门,周玉才也走上楼来,吐槽道:“金队这腿也太长了,一步四五个台阶,跟他比我就是属乌龟的。”
她也要去办公室,道:“要喝什么好茶?我也要。”
却被古飞拉住,说:“就站这儿歇歇,跟我说说案情,茶泡好就给你端出来了。”
周玉:“?”
“我和小周不进去了,你俩动作快点。”古飞朝办公室道,既是催快点去审嫌疑人,也是有点让小情侣别腻歪太久的意思。
办公室里,袖手旁观领导泡茶的金队长道:“听见说什么了吗?”
尚扬正把古指导贡献的茶叶搁茶杯里,好笑道:“他是不是觉得,我跟你是一对不搞对象就不舒服斯基?”
金旭没听懂后半句,道:“不知道,反正你我是一对儿。”
尚扬端着两个盛了茶叶的空杯子,过去接热水,金旭站在饮水机边看着。
“等会儿做笔录,我不进去了。”尚扬道,“这案子影响这么大,审讯录像回头肯定要被翻出来看不知道多少次,我不想被录进去。”
金旭道:“行。挺香。”
尚扬以为说茶,道:“是吧,古指导很大方的。”
“我说你。”金旭道,“从医院回来还洗了个澡?这么香。”
“没有。”尚扬道,“洗手液的味儿吧?”
金旭见他把两杯茶都接好了,道:“先放一边去,碍事。”
“干什么?”尚扬感觉他是想乱来,说,“赶紧,端着茶去做笔录吧,别浪费时间。”
金旭也不废话了,一伸手,勾着顾问的腰把人捞到自己跟前。
亏得尚扬反应快,忙双手将杯子举高,呵斥道:“烫着了!”
热茶没烫着他,面前这男的用滚烫的嘴唇狠狠烫了他足足半分钟。
小周在楼道口,把这半天的调查跟古飞说了个七七八八,说得差不多了,金队长出来了。
“走,干活去。”金队长春风满面,端着茶杯也像端着个奖杯,大概是不搞对象不舒服斯基第一名的奖杯。
周玉和古飞:“……”
顾问也从办公室里出来,脸上还残余了淡淡的红,手里端了另一杯泡好的茶,递给周玉,并说了句鼓励的话,小周警官这段时间表现很好,都被他看在眼里。
然后专案组的两位骨干成员和一位特聘探员一起去打最后的怪。
特聘探员金队长率先大步下了楼,走路和端杯的姿势,潇洒且狂妄。古飞与周玉紧随其后,忍不住在后面对金队长指指点点。
只需旁听的尚扬不急着过去,在栏杆处目送三位队友,重点当然是看某个人,心里也指指点点:看看这人拽的。
这案子的最后一关并不难打。
嫌疑人谭红不是顽固难啃的犯罪分子,案件发展的种种都超出了她的想象,她早就后悔不已,得知张自力替她顶罪后,心理上那为数不多的侥幸,更是直接溃于一旦。
尚扬等了几分钟,估摸着进入了程序,才下来,到隔壁观察室内旁听。
审讯室里,提到死去的郝小兵,谭红哭得不能自已。
正如警方已经勘查明白的结果,郝小兵才是真正富有爱心的好人,同时也是个好父亲,对包括谭红在内的福利院里小孩,都给与了无私的关怀和疼爱。
他在车祸中的死亡,确实是个意外。
“我从来就不想害郝爸爸,”这大概是谭红最痛悔的一点,她声泪俱下道,“知道黎艳红那天会去省会办事,我才在前一个周末回了趟栖凤,给郝爸爸泡了我准备的茶,在绿茶里混了番泻叶,就是要让他拉肚子,不能陪黎艳红一起去,没想到,他最后还是去了。如果知道开车的是他,知道他也在车上,我就不会那样做了。”
周玉问道:“你为什么恨黎艳红?因为她拆散你和张自力?”
谭红道:“不是……她不许我们恋爱,也算是为了我好,张自力……以后一起生活的话,肯定会有不方便的地方,我本来也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这段感情。我不为这件事恨黎艳红。”
“那为什么?”周玉陷入了迷惑,道,“你是为了她的钱?她为你准备的那笔嫁妆?据我们所知,你的亲生弟弟上高中要用钱,你才提前出去实习,是为了攒钱给他交择校费。”
“我实习是为了给我这个弟弟赚点钱,替我去世的爸爸……”谭红道,“但我想要黎艳红的命,不是为了钱。”
她顿了一顿,不等警察再问,自己坦白道:“我恨她,因为她欺骗了我,我把她当成我的妈妈一样,爱她,敬她,可她是个沽名钓誉的骗子,她为了一己私欲,毁了我前面二十年的人生。”
上学期快结束时的一个周末,她和张自力回了栖凤,两个年轻人已经偷偷恋爱了一段时间,张自力想等一个时机告诉黎妈妈和郝爸爸,可谭红却犹豫不定,她对竹马张自力是真心喜欢的,但同时她是校园女神,有很多追求者。相比较来说,现实方向地考虑,张自力不能算是她最好的选择。
那天,两人吃过晚饭,约好去福利院里,帮生活老师给小朋友们做点心,谭红回了房间里换衣服,张自力在外面等待,忽然想隔着窗逗一逗女朋友,刚走到窗边,就被黎艳红发现了,黎艳红误以为张自力偷窥谭红,大怒之下,用非常侮辱人的字眼斥责张自力,把两个从未见过黎艳红这一面的年轻人都给吓到了。
单纯的张自力受到的伤害自不必说,而相比较有很多小心思的谭红,也没勇气告诉黎艳红,她已经和张自力在恋爱的实情。
“其实我早就有点感觉到,”谭红道,“她把我当她的私人物品,我做什么她都要管我,吃的穿的用的,和什么人玩,要学什么专业,将来做什么工作找什么样的老公,她都会按照她的想法给我安排。以前我不知道为什么,以为可能有的妈妈就是这样的,我也不怪她。直到后来,我的亲生妈妈找到我,我才知道,黎艳红确实不把我当女儿,她只是把我当成战利品,当成她死去女儿的替代品。”
谭红四岁多时,被父亲送进了黎艳红福利院,从此再也没能离开这个地方。这许多年来,她从满心期待回家,到知道自己没了家,再到接受黎艳红就是自己的妈妈,其中的挣扎对一个已经开始记事的孩子来说,无疑充满了痛苦。
亲生父母遗弃了她,是黎妈妈给她一个家。谭红在十几年里,逐渐接受了这个残忍中又终归有了温情的事实。
暑假放假前,一个女人到大学里,找到了她,是谭红的亲生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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