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他在,乔原才会将对他的厌恶加之在宁墨的身上。
宁墨显然是不太满意,瘪着小嘴,这时佣人从后面走了过来,宁修远把宁墨交到佣人手里,道,“别让他再乱 跑了。”
“鸣鸣鸣……”宁墨哼哼唧唧了两声,伸出小短手朝着乔原的方向动了动,“宝宝……宝宝要亲爹爹……”
宁墨的小脸上浸了泪水,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滑落,原本精致可爱的小脸看起来格外悲伤。
乔原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宁墨被佣人抱回了房间,好似耳畔边还萦绕着小孩的哭声。
乔原并不是无动于衷,他只是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分明说了让过去的一切都划上句号,他和以前的 岑礼再无牵连,可他的心肠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硬,他无法彻底的抛开过去。
如果真的抛开了,他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每天在闲余的时间里感觉到生活空荡。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人生活,随着年龄的增长,同一辈的人大都有了伴侣,出行时成双成对,不用在一个人无 所事事的时候,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每到清晨早起,每到日暮黄昏,偌大的房子里都只剩了一个人,有时他在书房里待到了深夜,也没人在他旁 边提醒一句该去歇息了。
乔原偶尔也会想去找一个伴侣。
他和叶玫交往过几个月,中途发生了太多,很多时候叶玫想和他亲近一些,他都委婉的拒绝了,所以他没想 过自己还能和女人交往。
至于男人……
他无法毫无芥蒂的告诉对方自己能够怀孕,更无法接受自己身处下位,与韩谌的关系他更希望是朋友,若是 逾越了那一条线,他也许一个推心置腹的朋友都没有了。
乔原这才发觉,真正和他亲近的人少得可怜。
过了许久,乔原才开口问,“……你生病了么?”
宁修远怔了怔,他以为自己将生病的事情瞒得很好,却不料身边的人都已经知晓。
随后,他脸上露出了淡笑,“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感冒了,总爱咳嗦。”
他以前是想过要博取对方的同情心,可后来似乎是想明白了,宁修远如今仿佛是到了迟暮之年,这短暂又漫 长的二十多年,包含了他的所有。
也许……他不太想乔原会因为他而悲伤。
尽管这只是他的一个臆想,但以前的他,让乔原伤心过无数次了。
乔原薄唇微抿,漆黑的眼眸朝他看了几眼。
从丁浩那里了解到事情的始末,天色已经不早了,他等到了第二天才过来,现在时间还很早。
宁修远问,“……吃过早餐了么?我要佣人多备一副碗筷。”
“……”乔原沉默不言。
宁修远想找话题缓解气氛里的尴尬,但乔原很少回他的话。
乔原穿着宽敞的风衣遮蔽住了腰身,宁修远恍惚的想,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也许他没有机会再见到面了。 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问医生,医生告诉他乔原是先兆性流产,好在孩子和大人都没有问题,但病人执 意打掉孩子,只是风险程度太高,没有医院敢接手。
仔细想了想,乔原怎么可能留下与他有关的东西。
宁修远道,“你今天会留在L市?”
乔原摇了一下头,他已经订好了下午的机票。
这次过来,无非就是要弄明白之前在度假山庄里发生的事情,以及宁修远的病。
以前他确实很想让这个人去死,但从宁旗那得知了宁修远患了癌症,他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解脱。
他从小就是在单亲家庭里长大,懂得小孩对一个完整家庭的渴望,以至于他并不想在非在自愿的情况下,就 和别人共同拥有一个孩子,却往往世事难料,宁墨明年就能去幼稚园念书了。
不论宁修远做过什么恶事,可他对宁墨的好都是真的。
乔原犹豫了两秒,道,“你今天就去医院里治疗。”
“……什么?”
原本就不太想表露出对宁修远的心软,乔原眉头紧蹙,“得了病就去医院里治,这个常识难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
乔原冷笑了一声,“你知道,你若是知道就不会在房子里每天表演得有多情深,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记得你? 不,我会将你忘的一干二净,至于宁墨,那是你们宁家的孩子,与我没有任何牵连。”
“别指望我会待他有多好,他是怎么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你忘了?”
宁修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开口叫了一声,“……乔原。”
“别这么叫我。”
“……你会来医院看我吗? ”宁修远问。
原本想直接拒绝,可最后却回答道,“看情况。”
乔原没想过自己的话对宁修远有什么影响,但吃过早餐后,宁修远就去了医院,和医生沟通治疗方案。
他很久没有见到宁旗了,头发略带花白的中年男人依旧带着上位者的气场,宁旗约他见面,给他亲自道了 谢,而后拿了一块发旧的怀表送给了他,乔原对这块表有些印象,这是当年倍受母亲珍惜的,许是后来母亲将自 己最贵重的东西作为礼物送给了宁旗,现在又转回了他的手里。
自从知道宁修远生了病,宁旗的精神状态就变得有些焦虑,他目前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宁修远的母亲。
“那天你不肯来病房里见修远一面,他醒过来以后第一个问的就是你是否安全,我也教训过他,想给他介绍一 门好的亲事,但这些年……他都推拒了,我给过他时间去追求你,但他还是失败了。”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很多我都无法去理解,但他确实很在意你。”
乔原全程沉默。
乔原订的下午四点的机票,可突然接到一通电话,告诉他乔成铭去世了。
有时候死亡来的很突然,分明前两天还在和他交谈的男人,不过分隔了短暂的时间,就永远也无法见到了。
乔原改签了机票,回到宅子里的时候,乔岸已经到了。
乔成铭安静的躺在软椅上,双手交合放置于胸前,紧闭着双眼,一动也不动,看起来仿佛是睡了一场午觉, 若是轻轻的唤对方的名字,对方还能再醒过来。
但乔成铭已经没有任何生命特征了。
宅子里来了许多缅怀的宾客,乔成铭早就找律师立下了遗瞩,他和乔岸之间也不存在财产上的争夺。
乔成铭走之前,乔原还会过来陪他说几句话,他的生活好似越发单调了。
后来乔原将那块怀表,放在了骨灰盒旁边随之一起尘封在地下,乔原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沉重,只是心脏还是 不免隐隐的刺痛。他对乔成铭的记忆是近两年,乔成铭早就生了病,一直都是在用药拖着。
……宁修远也会突然的死去么?
那个将他打入过深渊的男人,后来却又对他百般讨好,会在深夜里劝他早些休息,在清晨给他端上来一杯暖 胃的温茶,任何细小琐碎的事情,宁修远居然也能顾虑周全,以至于到现在他都会想,对方和过去的到底是不是 同一个人。
以前的宁修远若是死了,他不会生出半分惆怅。
乔原一向都还算理智,可事到如今,他竟然矛盾的不太想宁修远永久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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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渣惨是真的挺惨了……他的三观彻底都扭了过来,反正他之后在家里也没什么地位……各种防着乔原身边
的人,还要在家里争宠……
好想亲亲我的墨墨宝宝 晚安安,
第247章 难以抑制的疼
白成郁出院后,精神状态变得一天不如一天,乔岸不放心让别人照顾,便让白成郁也一起跟了过来。
掉落在地上的枯黄树叶被冷风席卷,白成郁身上穿了一件带绒的深色外衣,下车时乔岸怕他冷了,仔仔细细 的帮他戴上了帽子,好似整个人都严密的包裹起,只露出了一张俊秀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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