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冷寂的家里,随处可见奶猫抱着小球睡得四脚朝天的身影。
也因此多了不同以往的温暖与亮色。
邈邈似乎在睡梦中感受到铲屎官目光骚扰,尾巴尖小幅度拍打着,催促他快点睡觉。
商觉时动作极轻上了床, 将邈邈捞进怀里,落下晚安吻。最后一盏晚灯熄灭,一室归于宁谧夜色。
到了半夜, 商觉时忽然听到邈邈含着哭腔的声音。
“小哥哥。”
“邈邈?”商觉时按下打开床头灯带的按钮。
柔和的橘色灯光倾洒而下,邈邈蜷缩睡在商觉时怀里, 不知梦到了什么, 眼泪不断从眼角滚落,没入散乱开的长发。他哭哭啼啼:“小哥哥……呜……”
听清了邈邈梦呓, 商觉时不免蹙眉。
但小猫哭得这样厉害,丝毫不给他吃味的空暇。商觉时压下这一刻涌出的纷杂情绪, 顺着背脊轻拍安抚:“邈邈,醒醒。”
“小猫。”
……
邈邈自睡梦中被商觉时唤醒, 抽噎着缓缓睁开眼睛。
“小哥哥……”他蜜色的瞳孔像是水洗过的琥珀,透亮湿润。脸侧银白色的长发, 几缕因泪水打潮,黏在白莹莹的肌肤上。
在灯光下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商觉时实在没法责怪,然而内心实在窝火,捏着邈邈下巴,径自吻了上去。唇齿间的侵占粗暴强势,邈邈的唇角传来轻微刺痛,下一刻便从口腔里尝到血的淡淡咸涩味道。
小猫长这么大,还没被铲屎官这样过分对待过,顿时委屈得不行。梦里残存的情绪影响仍在,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哭得脸上一片湿漉漉。
“喵!”邈邈彻底乱了呼吸,颤着声抗议。
商觉时把他里里外外欺负个遍,亲昵咬了咬猫猫的唇角:“小哥哥是谁?”
小哥哥?
邈邈莫名心虚,但实在心虚得很。他不敢看商觉时,别着耳朵视线乱飘。余光看到柜子上坐着的草猫猫,心头涌起一阵陌生又熟悉的委屈伤心:“梦到猫猫散了。”
商觉时顺着邈邈的眼神看过去。兔尾巴草极耐保存,草猫猫还保持着白天刚编出来的模样,周遭一圈嫩绿绒绒草叶。
“只是做梦。”头顶传来熟悉的温度,商觉时安抚性质抚摸邈邈脑袋。
铲屎官总是最会顺毛的存在,邈邈心情乱七八糟,耳朵却不由自主贴着他的手摆动。
“就算散了,还可以再编起来。”商觉时取了湿巾,擦着小猫脸上的泪水。
他的怀抱混着淡而清冽的浴盐气息,在昏暗暖橘色灯光下,构筑起独属于小猫的安全感。
“那我……”邈邈仰起脸,睁着圆圆猫眼:“我要很多个。”
如果有很多很多兔尾巴草编的猫猫,散掉几个也不要紧了。
“这可不行。”商觉时望进小猫琥珀色的瞳孔,摇了摇头。
“喵——”邈邈这一生习惯了商觉时变着花样哄他。
何况他现在这么伤心,按道理来讲,铲屎官肯定要对猫猫百依百顺的。
但商觉时居然说不行。
邈邈想不明白拒绝的理由,声音闷闷的:“为什么?”
商觉时刮了刮笨蛋猫咪脸颊:“因为世界上只有一个邈邈。”
什么意思?
邈邈明显听不懂,湿漉漉的目光看过来。
世界上当然只有一个邈邈。
“邈邈是独一无二的猫猫。所以,兔尾巴草编成的邈邈也只有一个。”
邈邈没想到商觉时会这么说,心情变得有一点点雀跃明亮。
他表面矜持着,没有露出太大反应。耳朵尖尖却是竖了起来,将那点小猫心思暴露个彻底。
商觉时擦干净他脸上泪痕,低头吻上邈邈尚沾着泪水的睫毛。
“不管有什么事,你都是我唯一的猫猫。和我们配偶的关系一样,永远不会改变。”他像教小猫新知识,语速放得很慢,一字一句几乎要印到邈邈记忆最深处。
“记住了吗?”
邈邈只听懂了前半截。但前半截的情话已经足够让他被商觉时哄住了。
“喵。”小猫轻轻撒娇。
看向商觉时的流金瞳孔明澈纯净,带着不自知的信赖依恋,是最甜蜜柔软的蛊惑。
商觉时内心微动,不由托着邈邈的脸蛋,向他靠过去。
邈邈初尝□□滋味,由商觉时引着,接吻过不知道多少回。“等一下……”邈邈尾巴竖在两人中间。
他憋了话要说,现在不说,等下商觉时亲上来……他肯定要忘掉的。
说不清因为紧张还是心急,小猫脸蛋染上一层漂亮的红晕,移开视线,盯着柜子上的草猫猫,尾巴尖不自在拍打:“你也算是吧。”
没头没尾的,商觉时却听懂了。
算是独一无二的、和猫猫最要好的铲屎官。
独一无二……吗?
商觉时和小猫朝夕相伴,为他倾注了所有的感情。很早之前,商觉时就发现,与其说宠物,邈邈更是他的骨肉血,不可分割的紧密联系。
他的小猫在感情上纯粹、滞缓,又开窍慢。
商觉时低低笑起来,指腹轻柔蹭着小猫唇瓣:“你是我的荣幸。”
他一这样带着笑意说话,邈邈猫耳朵尖就会泛起痒意。
邈邈在闭眼之前,余光模模糊糊映出商觉时手腕的红痣。
夜色正浓,雨声韵奏敲击着窗。身躯的拥抱隔绝了天地,惟有一室宁馨。商觉时教他的小猫如何接吻。
一遍一遍,吻湿了眼睛,亲软了骨头,陷落在无边缱绻温柔的欲念里。
……
灯带调在最暗的模式,邈邈闭着眼睛,倦倦进入梦乡。他皮肤娇气,哭过的痕迹仍然鲜明,眼角粉光融滑,十足惹人爱怜心疼。
因为做了噩梦的关系,邈邈这晚是只黏人小猫。揄系正利。
和商觉时牵着的那只手,入睡前都没有拿开。
商觉时握一握邈邈的手,轻唤:“邈邈?”
邈邈耳朵尖未动,俨然睡熟。
借着亲吻咬开小猫唇角的那点血,商觉时探入他的梦境。
入眼是深秋的树林,层林尽染、叠翠流金。落叶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火红与金黄交映,犹如织锦般绚烂。
一个不那么亮眼的、灰扑扑的白色身影踩在落叶上前行,尾巴在空中一晃而过。
商觉时反应了半秒,才认出这是他的小猫。
他从来没看过这个样子的邈邈。
小小一只,只到矮木丛那么高。很瘦,毛发没什么光泽。
梦里的视野受梦境主人意识的驱使,商觉时只可以跟在邈邈旁边。
“等等我。”
带点奶气,甜软的声音。
邈邈幼猫时期,叫声就特别的嗲和软。后来小猫变成人了,商觉时还无聊联想过,小猫幼年声音会是什么样子。
这一回听了,倒和想象的差不多。
小猫正追着一个带斗篷的人跑。
那人腿长,快步走在前面。小猫还小,跟他脚步跟得很吃力,走着走着只能跑起来,细声细气喊:“小哥哥——”
“小哥哥”。
商觉时的心,像被锤子敲了一下,空落落的闷疼。
这只笨猫,就在梦里喊别人小哥哥。
——笨猫。
什么小哥哥?人贩子还差不多。把小猫养得这么差劲,衣服不合身,连头发都没有光泽。
在他这里,邈邈娇生惯养得很,哪里受过这份罪。单小猫护理毛发的,可就有几十种了。
商觉时将迁怒归咎于邈邈太笨的缘故。
就像小猫偷偷浪出去玩,走丢在花园几小时。等找到的时候,皮毛变得脏兮兮,还沾着松针花刺。
让人心疼又生气。
“你真慢。”走在前边的人转过身,停在原地。等到小猫过来,斗篷下伸出一截光滑白皙手腕,牵住了邈邈。
幼猫满心欢喜:“小哥哥最好了!”落叶在脚底沙沙作响,两个人牵着手,往更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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