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错刀》开拍至今,邈邈成了剧组最受欢迎的对象。不全是因为他有多么大方友善、教养良好。而是邈邈身上温暖明亮的独特气质,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似乎理所应当得到很多宠爱。
在片场拍戏,大家都喜欢投喂邈邈。
小猫也不贪心。肚子饿了,吃一块补充能量不过分;这条一遍过了,奖励自己一块不过分;借位失误打到他了,安慰奖一块不过分……
回家就更快乐了。厨房新出炉了香喷喷的烤蛋挞,尝尝味道不过分;看到铲屎官撒娇讨零食,全部吃进肚还是不过分。
可这么多加在一起,就变成了很过分。
邈邈拍戏期间休假一天,中午吃饭厨房阿姨特意按小猫口味多做了几道菜。邈邈第一勺就伸向了最近特别喜欢的番茄龙利鱼,酸酸甜甜的酱汁和鱼肉拌在一起,好吃到内心翘尾巴。
鱼肉送进嘴巴,牙齿咬下去的瞬间,神经传来细而尖锐的疼痛。邈邈呜咽一声,捂住腮帮子。
商觉时看他:“怎么了?”
邈邈茫然摇头。
他不那么确定再次咬住了鱼肉,轻轻轻轻咬了一口。
唔……痛!
针扎似的酸疼感虽然短暂,却疼得连呼吸都骤停。邈邈不敢再咬,囫囵咽了鱼肉,可怜兮兮求助铲屎官:“……牙疼。”
一个电话的功夫,骆宇很快赶了过来。
这次看牙,可没有上次那么悠闲自在了。骆宇还有心情和小猫说笑话,一边操纵冰冷的探针在邈邈牙面上无情滑动。
邈邈最怕蛀牙了。不安害怕,又后悔,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吃那么多巧克力了。悬在头顶的照灯雪亮,照得人心里紧张,邈邈无意识拽紧了商觉时的袖子。
探针滑过一处,蓦然传来尖锐的刺痛。
邈邈一下沁出眼泪。
骆宇停了下来:“这里吗?”
“嗯。”要不是必须张着嘴巴由探针检查,邈邈简直想自暴自弃,把脸蛋藏进铲屎官怀里。忐忑惶恐之际,商觉时另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他的眼睛。
视线一下陷入黑暗,鼻尖萦绕着浅淡的木质香气息。商觉时的手带着些微凉意,是邈邈最熟悉的触感。覆上来的瞬间,仿佛替邈邈收拢了整个世界。
邈邈紧绷的背脊逐渐放松下来,不由自主感到一阵安心。
他想,他拥有世界上最好的铲屎官。
“问题不大,牙本质过敏了。”骆宇检查完,边脱手套边说:“发现得及时,只有这一处。我开张药。”
邈邈听不懂牙本质过敏算什么级别,但听骆医生的语气,好像不太严重。
他放下心来。
等到照灯关闭,商觉时的手才从邈邈眼睛上移开。他指腹拭去邈邈眼角残存的泪珠,语调温柔:“已经结束了。”
邈邈眼里有泪水,看东西带着重影。商觉时手腕掠过时,唯独捕捉到了那颗模糊的红痣。他别别扭扭,竖着耳朵尖看过来。
商觉时转而摸摸他的猫耳朵:“邈邈现在的情况,还能恢复是吗?”
“应该是的。牙髓有一定自我修复能力,减少外界刺激,也就是少吃冷热酸甜的东西。过一段时间,就不会疼了。哦还有,坚果之类硬的也尽量少吃。”
骆宇开了一点保护牙齿的中成药,担心猫猫不遵医嘱,稍微夸大了问题严重性:“牙髓的修复能力有限。如果邈邈再吃很多冷热酸甜和硬的东西,牙髓本身的抵抗能力无法抵消外界刺激,就会持续敏感。时间一长,牙髓还会发炎坏死,到时候的话……拔牙根管治疗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刷牙的。”邈邈闷闷不乐。他每次吃糖,都有乖乖刷牙,但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骆宇摊摊手:“这可能就是体质原因。”
体质问题可真是个玄学。
有人再怎么爱护牙齿,换上龋齿的概率都比其他人要高。
不幸的是,邈邈属于前者。
他猫猫形态和人类时候的牙齿构造不同,骆宇也不能冒险给他做沟窝封闭防止龋齿。
总而言之,这段时间,甜食想都不要想了。
邈邈捂着脸,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看都是一只伤心欲绝的小猫咪。
商觉时从此不许他吃甜的,或者其他太重口味的东西,联合家里保姆一起收了邈邈的宝贝零食。小米则在片场严防死守,不给邈邈误吃零食的机会。
不出一天,片场全都知道邈邈吃糖吃到牙疼了。上至导演,下到群演龙套,全都趁邈邈候场时跑过来看稀奇。平时嘴巴里总是塞着糖嚼的少年,一脸不高兴坐在藤椅上。目光清幽幽,抱着剧本生无可恋。
“咳……”
任谁看了都要憋笑。或许他们应该同情邈邈,但不得不说,他真的好可爱,让人发自内心感到温暖,看到了就开心到想要笑出来。
剧组“豪哥”夸张露出惋惜表情:“好可惜。邈邈,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带了什么。”
“行了行了,别逗人家了。”女主演捶了这人一下。
别以为他没看到,口袋里鼓起来的,是糖吧是糖吧。
猫猫心里的委屈有那么大。
强行戒了半个月甜食,邈邈牙齿再也没有疼过。骆宇尽职检查一遍,终于开恩,邈邈不用像之前那样严格忌口,可以适当吃些喜欢的零食。
商觉时很快给“适当”定了具体的标准。厨房甜品的糖减半,巧克力两天一次。一周只可以吃两次冰淇淋,并且要在常温放到有些化才可以吃……
邈邈对此毫无异议。只要能够再吃上甜食还不牙疼,怎样都好。
“邈邈,上次综艺的事,是我不对。”席山右从他的纪录片拍摄里腾出空,挑了个周日,带着一大包零食登门道歉。
“哼。”邈邈想起席山右怎么天花乱坠骗他七夕有综艺录制的情形,当然郁闷。他想发点小猫脾气,但他眼神太敏锐了,赶在生气前,一下就看到席山右拎着的零食袋。
邈邈闭紧了嘴巴,侧身让他进门。
“其实,骗你参加综艺不是我的主意。是表哥。他找我帮忙的。我带赔礼来了,收下好不好?”席山右毫不留情卖了表哥,把零食放到茶几上。
满满一大袋子,花花绿绿的零食包装看上去很是诱人。
但邈邈是只有骨气的小猫,区区零食才不能打动他呢。
席山右摸摸鼻子,他知道自己之前的做法伤了邈邈对他的信任,低声解释:“我也不是就想着帮表哥骗你。那天表哥来,说你好些天都不高兴,他想弄明白一些事情。我是担心你,才会同意这么做的。”
“下次不会了,我保证。”
“哦。”邈邈是只本性温柔、讲道理的好猫猫,何况席山右在选秀时就对他很好。他矜持掠开视线:“那勉勉强强吧,原谅你好了。”
毫不客气收下了席山右上供的一大袋零食。
邈邈习惯回赠别人东西。他盯着席山右看了一会,忽然想起躺在冰箱的生巧。生巧赏味期短,横竖自己不能吃,干脆把珍藏的生巧分给了他。
“分享”离席山右太遥远了,似乎这是学生时代才会存在的幼稚事情。成年人的世界,又能有多少不掺杂利益交换的交情呢?
“谢谢邈邈。”他接过生巧,内心深深叹了一口气。
邈邈眨眨眼睛:“不客气。”
他的瞳孔像被露水涤过,总是清澈如初,明晃晃倒映出所有的温暖灿烂。
席山右本身和商家这头不太亲近,但从小到大没少听亲戚的七嘴八舌。他也大致清楚表哥家里的一堆烂帐。
他家不似商家那么煊赫滔天,少了人心易变和冰冷算计,多了家庭温暖的气息。至少,爸妈和他,每天都在一起吃饭。晚归了家里有盏灯始终亮着。
席山右不可避免想到小时候,表哥身为商家的准继承人,除了家族聚会很少露面。商家的社交圈里,几乎每个小孩都听过父母恨铁不成时说起表哥名字。他是“别人家孩子”,一个完美毫无空缺的符号。席山右却始终记得许多商觉时孑然一身、步入黑夜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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